我靠写沙雕同人拯救师门(27)
这声音离得尤其近。
虞殊循声扭头,和同样全身湿透的小少爷对上了视线。
对方平和一笑。
那群白衣飘飘的修士看见他,一齐半跪在地,恭谨而虔诚地抱拳行礼:“少主!”
虞殊:“???”
很好,她的拳头硬了。
她闭了闭眼,就地一躺:“随便吧,你们随便杀。反正我命不值钱,大不了再重新投一个,只要不是吃人的世道……”
“谁说要杀你了?”
小少爷俯身,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在河里游得这么好,可见根骨不错。留着当个烧火丫头,或者端茶送水,也是出路。”
虞殊半死不活地睁开眼。
小少爷的脸离得很近,见她睁眼,粲然一笑:“独孤游。”
这是他的名字。
独孤家是中州的仙门世家,而独孤游又是独孤家这一辈最出挑的孩子。作为少主,他说的话自然还算有些份量。
那群独孤家修士闻命上前,把虞殊抬了回去。
自此,她成了独孤家的底层杂役。
或许因为虞殊是独孤游亲自捡回来的,有几分特别,他并没有真的让她干杂役的活计。
又或许,是因为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根本干不了什么。
独孤游扔给她一把木剑,一本剑谱,让她自己学两招,然后当他练剑的工具人。
如此数月。
终于有一天,独孤游厌倦了,把剑随手一丢。虞殊以为自己即将失业,惴惴不安地问他为什么,剑修怎么可以不练剑呢。
独孤游:“因为我的剑术很差,况且谁告诉你我是剑修了?”
虞殊简直莫名其妙:“你不是剑修,还天天练剑?”
独孤游沉默了。
不知过去多久,他说:“大概是因为我闲的吧。你看你剑术快赶上我了,说明连杂役的剑道天赋都比我好上一些。那我还有什么好学的。”
虞殊:“……我失业了吗?”
独孤游一笑:“当然不会——我们独孤家,向来会榨干每一个人的利用价值。”
那天之后,虞殊成为了独孤游的丹道助手。每天帮他分辨药材,调整火候,收拾残局。
然而又有一日,独孤游厌倦了,把丹炉一脚踢翻。
他说:“我的丹术也很差,事实上我也不是丹修。但你不用担心失业,我们独孤家向来会榨干每一个人的利用价值。”
虞殊:“……”
如果不是知道独孤游没那么好心,她几乎以为他是故意想用这种方法,教会她什么。
她逐渐习惯。
因此,那天昆仑第三峰长老微生故造访独孤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虞殊。
一个日行千里、力能扛鼎、精通各种灵植的,普通杂役。
微生故当然很感兴趣。
他说:“这小姑娘根骨不错,便送我当徒弟吧。昆仑玉京样样都好,不会苦了她。”
虞殊一惊,看向独孤游。
她知道他一定会帮她解围,毕竟,独孤家向来会榨干每一个人的利用价值。
但独孤游这次只说:“好。”
虞殊不明白。
她想了很久,觉得大概在独孤游眼里,自己作为杂役的利用价值已经完全榨干了。
虞殊说到底没办法决定什么。便随波逐流,收拾行囊包袱,同微生故前往昆仑。
临分开前,独孤游最后见了虞殊一面。
他像是忽而起了兴致,问她:“我们也认识不少日子了,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少年撑着下巴,笑眼看她,安静地等待着回复。
虞殊想了很久,才郑重开口:“你甚至谈不上是一个人。”
……
晚风轻吟。
虞殊收起回忆,觉得眼前少年的面目又可憎了几分。
独孤家是中州一手遮天的世家。
南剑阁秘境现世,仙门百家的弟子都有机会前来开荒。中州独孤居然愿意让他们的少主千里迢迢来南州,是虞殊意料之外的事情。
毕竟她记得独孤游很少出门。
独孤游第一次到南剑阁,许是觉得新奇,徘徊片晌,目光最终定在了门口的设施上。
他问:“这是什么?”
说着,伸手就要去碰。
虞殊撑在窗前,定睛一看,竟然是秦光之前说过的传唤铃!
大晚上的,要真是被他碰到了,那还得了?
她伸手:“你别……”
可惜,晚了。
独孤游已经一指按了上去,传唤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说:“我设了隔音结界,隔壁人听不见。”
虞殊艰难开口:“不,这不是个单纯的发声设施。”
独孤游不解。
虞殊:“你且看着。”
片刻。
五个整整齐齐的南剑阁弟子从不知何处冲了出来,排队立正。
夜晚,弟子们克制了音量,用只有虞殊和独孤游能听见的声音,齐声道:“报数!一、二、三、四、五!客人请尽情吩咐!”
独孤游:“……”
很好,他更不解了。
第18章
“客人有何吩咐?”
五名弟子严阵以待。
虞殊一笑,看向独孤游:“少爷有什么吩咐?”
独孤游还沉浸在不解中,保持着高质量的沉默。
虞殊:“好吧,看来少爷的吩咐是——大家早点睡,别时时刻刻守着,熬夜伤身体。”
五名弟子热泪盈眶。
没想到在这利益当头的冰冷世界,居然还有客人心系着他们!
弟子们显然已经忘记了是谁大半夜传唤他们,害他们深夜加班,纷纷向独孤游竖起大拇指:“这位公子,大大的好人!”
独孤游:“……”
他的反应很快,迅速挂上假笑面孔:“诸位好好歇息。”
五名弟子顿时更加感动。
虞殊目送这群天真而可怜的打工弟子离开院落。
她打了个哈欠:“时候确实不早了,你随便找个草垛子将就吧,我还得躺回我的豪华大床。”
独孤游正在出神,竟然没顾得上和她掰扯这句话。
他转过头,注视着那五人离开的方向,神情莫测:“你我只是随口一说,这就算好人了?”
虞殊不理解他的关注点。
不过独孤游向来如此,他似乎有一套独有的思维模式,在中州的时候就很少有人能跟上他的思路。她便也习惯。
虞殊想了想,道:“人家也只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
听到这个解释,独孤游顿时舒服多了。
他见虞殊打算关窗,动了动眉梢,用手腕挡在枢前:“先别睡,隔壁有情况。”
虞殊住在院落最东,能称得上隔壁的只有一间屋子,便是二师兄展疏白的房间。
大晚上的,能有什么情况?
她联想到二师兄那颇为传奇的身世,浑身困意顷刻全无。
虞殊当即从窗棂一跃而下,准备去看看。
独孤游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跳窗一惊,退后,仿佛怕被砸到。
她瞪了他一眼:“开玩笑,这窗户才多高,我身手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