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摆烂式救赎男主(73)
身着白色茶服的公良修坐在桌前,气场祥和宁静。
见到方嘉后,他脸上露出笑容,亲切地说道:
“方大师终于来了,快请坐。”他看到了方嘉身边的人,疑惑道:
“这位是……”
方嘉看向了姜凌,微笑道:“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此行的助手。”
姜凌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当看清他的脸时,公良修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你……你!!”
两旁的黑衣保镖眼神不善,伺机而动。
方嘉左右看了看,脸色也有些不好,皱着眉道:
“族长,您是不欢迎我们吗?”
姜凌神情淡定,朝公良修微微一笑。
公良修:“……”
他神情严肃刻板,抬起两指摆了摆,那些保镖就全都退回原位。
姜凌和方嘉在他对面落座,身边走过来一名水红旗袍女郎,拿起唐云石瓢紫砂壶,动作行云流水地斟茶。
信阳毛尖的香气缓缓飘散,连空气都是金钱的味道。
姜凌看着手里的茶杯,不由得多喝了两口。
公良修却一直盯着他,眼神带着锐利的光,问道:
“小天师,你竟然还活着?”
这话说的好像他应该死了才对。
姜凌轻轻点头,面色微凝道:“九死一生,这事说来话长……”
公良修明显不信,他略带嘲讽地笑了笑。
“你们认识?”方嘉突然问道。
公良修转念一想,动了试探的心思,抢先一步说道:
“当时这位小天师也在祭祀仪式上,不过当时太过凶险,我身边的道长来不及救他,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是我对此愧疚不已,夜夜寝食难安。”
他说这番话情感真挚,眼睛含泪。
……要不是早上的事,姜凌差点也要信了。
在方嘉看过来之时,姜凌露出惭愧的神情。
仿佛这件事于他是难以启齿的耻辱。
此时无声胜有声,方嘉兀自心领神会,对他多了几分同情怜悯。
刚下山接活儿就碰壁,多打击自信心啊?
公良修一直观察方嘉的脸色,发现对方并无异样,他不禁心里大惊,声音也有了几分急促。
“方天师,他……没有问题吗?”
方嘉神情微讶异,然后温柔笑道:
“我认为没有,不知族长以为呢?”
空气良久的沉默,不远处的树枝上栖息了五、六只乌鸦。
过了一会儿,公良修表示并非是怀疑姜凌,而是需要方嘉帮忙的事情,对公良家族非常重要。
最终客气地请姜凌回避,他和方嘉两人单独商量。
姜凌自然没资格提出异议,在两位侍者的指引下,到另一间小茶室等候。
十分钟后,他看到门口进来一个人。
男人身穿白色开领衬衫,同色长裤,脸色苍白,气质文弱谦逊。
是熟人公良一舟,只见他目露欣喜,笑道:
“族长和方大师商量好了,我们得过去帮忙。”
姜凌对他为人比较信任,于是凑过去小声问道:
“他们准备干什么?”
公良一舟眸光闪烁,嘴角上扬道:
“几十年间,家族内凡是请法师,无一例外是镇压阁楼内的邪祟。”
闻言,姜凌皱着眉问:
“之前发生过一次,你们族长不怕再遭到报复吗?”
公良一舟沉默了一瞬,微不可闻地叹道:
“谁知道呢。”说完,他转过头看向姜凌,深沉地嘱咐道:
“不过,要是发生了意外,你要第一时间逃跑,不要为了公良家丢了性命。”
姜凌神情怔怔,随即摸了摸鼻梁,讪笑道:
“怎么会……哈哈。”
他没看到对方转过头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淡淡笑意。
走了几分钟,他们来到了祖宅的阁楼外面,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黑衣保镖。
姜凌注意到在大门对面,那棵茂密的槐树下,多了一个小土堆,新泥里掺杂着许多黄符,最上面插着一把桃木剑。
不知何时天色转阴,漫天的明黄纸钱随风飘舞。
灵堂里白色魂幡悠悠晃荡,上方的漆黑牌位透着诡异气息,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透过它盯着你。
姜凌早已免疫,此时平静地移开目光。
其他人倒是心里犯怵,在附近摆放作法用具,手脚都忍不住打颤,等善良的少爷进来了,有人就忍不住找借口跑了。
公良一舟毫无愠色,接过侍者手上的钟馗金像。
他把金像放在牌位旁边时,忽然瞥见姜凌走到方嘉身边,手里拿着一只麒麟玉雕,似乎在低声询问着什么。
方嘉为了准确教他用法,放下手里的罗盘,上身朝他前倾说话。
此人笑容里全是算计图谋,两人近在咫尺。
“明白了吗?这开阵法器要方位得当、记住口诀,就是这样……”
方嘉见他还没明白,伸手想握住他的手放在玉雕上面。
但是,他还没有碰到姜凌的手,掌心就传来剧烈的灼痛感。
他手指抽搐了一下,表情有些扭曲,把对面的姜凌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方嘉摇了摇头,笑道:“……没事。”
“时间来不及了,你站在我身边按我说的做,要是记不住我再提醒你。”
姜凌低头看着玉麒麟,却有些忧心忡忡。
这个任务估计是公良修“建议”的,想再次试探他到底是不是“纸人”。
如果他按下了开阵法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自己会取得这两人的信任。
要是中间出了任何差错,他这个“开阵人”就得为此背锅。
此时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无形的压力集中在他身上。
灵牌两边的白烛焰火微晃,映在上面的影子若有若无。
外面狂风大作,阴气森森,卷起满天的纸钱、枯叶和砂砾,如同无数恶鬼的轮廓在其中挣扎、逼近。
突然,白蜡烛的焰火熄灭了。
“族长,不好了!”一名侍者匆忙地跨进门槛,表情惊慌。
公良修表情狠厉,转过头质问道:“我不是说什么事都别来打扰吗!”
侍者支支吾吾地开口,“可是……舟少爷他在房间晕倒了。”
“……”所有人表情惊异,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公良一舟晕倒了,那他们中间的人是谁?
众人的目光顿时朝他看去,但是那个位置上空空如也。
姜凌愣了一下,然后就猜到是谁了。
他似有所感地看向面前的法阵,地上红色的粉末划出一个“圆”隔离外面的人,七米开外的中央多了把厚重的太师椅。
顾流渊一袭玄色暗竹纹长衫,神情从容不迫,优雅金贵,两条逆天长腿交叠,衬得身材愈发伟岸。
他脸色过分苍白,完全漆黑的眼睛,浮现几分讥诮之意。
“这般兴师动众,是为了请我出来叙旧?”
“……”
方嘉握着本命法器罗盘,指针急速旋转三圈,最终指向了阵法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