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又在撩(快穿)(160)+番外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她自己也琢磨过。
她知道太监是净了身的。可是这具体怎么净,每朝每代也不见得都一样。有的是彻底弄干净了,一点儿也不留,连上茅房都得用根麦秸杆儿接着;也还有去一部分的,可是到底去的那一部分,也不一样。
至于这条世界线里头,太监到底是怎么个净法儿,可真不好说。
不过话说回来,这廖明月到底是哪一种,除了廖明月,就是原主亲爹夏将军最清楚。毕竟——当初这事儿就是他做的。
——廖明月是宦官,却不是正经八百被净身送入宫里当差的那种。
廖明月的爹曾经是一朝丞相,门生满朝,风光无两。那时候,廖明月还是出名的小神童,才四岁,就写得一首好诗。
若是没有那场可怕的误会,廖家是要一门二相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先皇夺嫡时,这廖相明面上倒向了二皇子,实际上支持的是还是太子的先皇。
廖相聪明人,队没站错。
后来当时的皇帝突然驾崩,太子却远在南境。二皇子借机在京城拥兵篡权,廖相还有一部武将跟太子里应外合,才将二皇子一党歼灭。
当时先行攻进京中的,就是夏将军。
可是坏就坏在,当时夏将军不知道廖相是自己人。而且,当时他长子和发妻都在京中,在城门口被二皇子抛下了城墙,廖相当时也在场,只不过为了大局,无法相救。
后来攻进城去,夏将军根本不信廖相的话,只当他是为了活命狡辩。夏将军一把烧了廖相府邸,锁了大门,若是有人跳墙就乱箭齐发。
若不是廖明月被他娘藏在一口枯井底,他也一起烧死了。
不过廖明月虽然没死,却还是被夏将军发现了。
夏将军看着齿白唇红的廖明月,想起在自己面前活活被摔死的儿子,突然觉得,就让他这么死了,好像便宜了廖家。
于是,他没有把廖明月一刀砍了,却想起些更阴毒的法子来折磨他。
等三日后太子归京登基,真相大白,从天牢里头找到廖相幼子廖明月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浑身冒血,只有出得气,没有进的气了。
若不是新皇震怒,发话要整个太医局陪葬,廖明月已经死了。
算起来,这廖明月可以说是从阎王爷手底下逃过去两次。但谁都说不好,若是让他自己选,会不会觉得死了更好?
活过来的廖明月,瘸了一条腿不说,连命根子也废了。
这是夏将军亲手作的孽,不过,夏泱泱自然不可能去问,问了夏将军也不可能告诉她。
廖明月见夏泱泱一时无言以对,脸上竟然显出几分得意来。他低低笑了声,握紧了那乌木手杖,转头要走,却觉得腰上一紧,喜服给夏泱泱拉住了。
哪个人敢这么拉着他?!
大红喜服上,一对柔滑的小手,像是玉葱一样,说是揪着他的衣服,却也不算揪着。
夏泱泱抽了下鼻子,勉强挤了个笑,露出浅浅的一对儿梨涡。
她不等廖明月出言,就已经先松开了手。
凤冠下,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显得无辜又凄迷,她的声音又绵又软,好像跟她大声气说话,都是欺负了她:“夫君,我们先喝了这合卺酒吧。”
廖明月这洞房里头,该有的都有。
桌子上一对大红喜烛,还摆着一组杯盏酒壶,旁边儿放着只从正中间破开的小葫芦,用红带子系在了一起。
这合卺酒就得用这小葫芦来盛。
夏泱泱走到那桌旁去,扶着袖子,斟了酒,然后拿起半个葫芦:“夫君,请。”
她头上带着凤冠,巴掌大的鹅蛋脸被烛火映得娇艳如花。原主从小养在闺中,大概受到的那些教养,都是要她如何在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贵人后,如何举止端方正直,如何当一个当家主母。
哪怕嫁给了一个太监,这小小的身子依然挺得直直的,维持着那点古板可笑的礼节和尊严。
夏泱泱长睫微颤,柔声道:“夫君……”
廖明月回头看着她,剑眉微微上扬,粉色的薄唇紧紧抿着,好像看着世界上最好笑的一个人,做着最好笑的一件事。
他嗤了一声,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
走过夏泱泱身旁时,他举起手杖,拂过桌案,那桌案上的酒壶酒杯,都摔到了地上,一地碎瓷,满屋酒香。连那半个葫芦都落到了地上,裂成了两半儿。
廖明月推开洞房的门,又把那扇门关上了。
夏泱泱看着那一地的狼藉,有一丝丝失望。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她本来也没有指望这廖明月对她会有多客气。
只不过,这合卺酒要成亲才有。今日洞房,廖明月不同她饮,难不成她要再嫁他一次?
夏泱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把那半个葫芦放到唇边,将那美酒一饮而尽。
这酒不喝,岂不浪费了。
她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丫鬟春梅就过来给她洗漱,因为还要拜见家中长辈。
廖家当初几乎被夏将军灭了门,但廖家还有几个漏网之鱼,当时没有在京中。
这其中,有一位是廖相的一名小妾。当时这小妾正好回了娘家,幸免于难。难得的是,事后,这小妾居然也未曾改嫁,而是住到了廖家祠堂,日日为廖将军和夫人烧香祈福。
廖明月成年后,置办了府邸,就把这小妾接回了家中,恭恭敬敬地养了起来。
如今夏泱泱要去拜见的就是这位婆母。
春梅一边儿给夏泱泱梳头,一边儿撅着嘴嘟嘟哝哝,替她抱不平:“嫁给宦官,还要去拜那姨娘……这成什么样子?!”
夏泱泱抬手,止了她的话:“莫要再说什么宦官不宦官的。已经拜堂成了亲,这宦官就是你家姑爷,我如今是这宦官的夫人。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再这样说话,若是旁人听到,伤人家的心,也害了我。我本来该拜见的是他的亲娘,可是他现在是没了亲娘的。你说,这该怪谁呢?”
春梅见状,低着头应下。
夏泱泱心想,原主父亲跟廖明月有不世之仇。明眼人都知道,她这样嫁过来,就是个活靶子,供廖明月泄愤用的。她若是自怨自艾,不仅日子过不好,过不了几年,小命儿怕也是没了。
打扮完毕,就有个丫鬟来这院子里,要带着夏泱泱去见那姨娘。
那丫鬟态度冷冰冰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像是对着自家主子新嫁娘的态度,想来也知道夏家跟廖家的处境。
夏泱泱见那丫鬟打扮不俗,猜到是那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本来是要赏她个红包的。丫鬟春梅的手已经塞到了袖子里,却被夏泱泱暗暗给按住了。
人家已经对她有了成见,现在打点这些,属实是没必要。那丫鬟有骨气,她便是自取其辱;若没有骨气贪这点钱,也是打水漂。
只不过,一家有一家的规矩。这些丫鬟婆子,提点一两句,就免得这新嫁进门的媳妇儿不知内情,在细微处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