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又在撩(快穿)(204)+番外
沈七点头:“啊?”
那老道看着沈七,知道他心不在焉,心里也有些感叹。他第一次见沈七,就觉得他有道缘。当时沈七目不能视物,耳不闻声音,甚至连话也说不出。
但是他身着便衣,临湖坐着,看上去恍如神仙降世一般。
那老道觉得,这就是天生的缘份,躲也躲不到。他喜欢清净,在此间隐居,若非觉得有缘,也不愿收着徒弟,管这闲事。
后来那千年寒冰现世,老道就更笃定,这是上苍注定了。
谁知道给这孩子病治了,能看能说能听,跟常人别无二致。这老道才发现,沈七不说话则已,说起话,做起事,比寻常少年郎还要呆上几分。不过好在他生了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带出去做法事,都不用笑,随便看那主人家一眼,人家便觉得这道观果然了不得,竟然有如此仙童一般的修行人。
他虽然发呆,可是老道该说的话,也还是得说完:“不过,别的道观人多了,咱们不可心生妒忌,个人修行在个人的……别的心思花得多了,花在修行上的就少了。”
老道拍了拍沈七的肩头:“想得多了,就容易伤身。”
沈七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望着群山之间。初冬时节,山谷中萧杀凄清,他们走得这条山路盘旋崎岖,可是偏偏中段突出一块大石,大石上修有一个亭子。平时道观中香火稀疏,也没有几个香客来,完全撑不起在这地方弄个歇息之处。
沈七问:“师父,这亭子是什么人修的?为什么在这里?”
“这为师也不清楚。只知道在这里很久很久了。大约这道观古时也曾有过鼎盛的时光吧。”老道借机说,“徒儿,看这人世间白云苍狗,变幻无穷,最后都不过一个土坯。荣华富贵,都不如潜心修行……”
沈七之前就从这里走过,也不曾问,显然心里想别的事情。
果然他东拉西扯了一阵,问:“师父,徒儿觉得那冰魄跟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她真的不是人吗?”
那老道摸了摸胡子:“什么是人,什么又不是?你我又是不是人?当下你我□□凡胎是真,可是他日若飞升,那如今又算什么。你又岂止,自己不是天上星宿下来历劫的?”
这老道说着说着,就开始哈哈大笑。
沈七却皱起眉头,抿着那生得颇为精致的嘴唇,一言不发地往山下走。
到了山门,他给他师父把竹笈在背上绑好,就一个人往山上走。道观里总要留个人,这法事他师父一个人也应付得来。何况,也不能留夏泱泱一个人在山上。她可是饿不得,没人给她做饭就要哭哭闹闹,怏怏不乐。
若是让她自己做饭,沈七又放心不下。
想到这茬,他脑子里就浮现出夏泱泱冰雕一样的手臂来,那东西离锅台近了,沈七都觉得会被烫了,烧了,被灶灰污了,然后化成一汪水。
沈七想着想着,不过离了夏泱泱一个时辰,心里头就慌。这份慌张,他自己是看不见,也不会承认的。
可是下山送师父花了一个时辰,再上山,沈七半个时辰就回到了观中。
他先是跑去灶房看,灶房里冷冷清清,连些烟火味儿都没有。
沈七心里一松,刚要回卧房寻夏泱泱,目光却落在灶台旁边儿的一捆绳子上。
这绳子发白,沈七握在手里,觉得又软又滑,应该是用灰水泡过。
……
沈七本以为夏泱泱还在卧房酣睡,回去一看,卧房里也没人。
夏泱泱这时候已经起来了。她先去了趟灶房,可是锅里只有些冷粥。她知道沈七还会回来,就先喝了点水,等着他回来给自己做点热菜。人却提了桶水,去了她侍弄花草的那间房。
其实做饭生活养鸡喂鸭,甚至提桶干活,夏泱泱哪样做不来?不过一是她如今身子确实还有些柔弱,毕竟是一动不动,躺了那么久,腿脚四肢,动不动就酸软无力,这也是人之常情;二是她知道沈七心中有愧,心安理得指挥他做事,免得他一点事情都不能帮她做,那岂不是更叫沈七难过?
沈七找到她时,夏泱泱正举着木瓢,往种着作物的木槽里浇水。
这时候正是上午最好的时光,过了清晨,尚未及正午,阳光明媚,照得屋子里明晃晃的。
夏泱泱正对着窗户站着,她头发没梳,有些蓬乱,松散慵懒地盘了个发髻,歪歪地垂在肩头。额前的头发被阳光晃得毛茸茸的,栗色里透着一抹橘红。
她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眼睛却给日光晃得眯得弯弯一条缝,看起来像是在笑一般。
“你回来啦!” 夏泱泱娇声娇气地说,说罢,也不等沈七回应,就转过头去,继续浇她的作物。
沈七摸了摸袖子里的软绳,走到夏泱泱面前,低声道:“我要试一件事。”
他的声音发颤,呼吸不稳,夏泱泱甚至能听见他喉咙里浅浅的水声。
“什么事?” 她转过头,看见沈七的眸子一片水润,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沈七掏出泛白的软绳,把夏泱泱的手放到上边:“这桩事,我一定要确定……”
第152章
沈七道:“我不会害你的, 你只管依着我。”
软绳儿往夏泱泱身上一搭,她还能不知道沈七要干什么?
这心里头沉沉浮浮,暗地里也要嗔一声:怎么生得干干净净, 心思却这样污污淖淖。那老道士刚一走, 这人就钻营起这不正经的事情来了, 还说什么“不会害”,“只管依”……
虽说这样,夏泱泱难免媚眼如丝地打量他一眼,又觉得总算是开了窍吧。
她心如明镜, 却依然扮作懵懂。瞳子就要睁得大,手就要绞在一起, 莲步要往后移,羞怯中生出独一份儿柔情绰态。
这屋子里头满是泥土气息,草腥从黑色土壤中萌发出来, 还有些墙壁里的潮气。
醒来以后, 或者说, 知道那两个道士的计划之后, 夏泱泱就没打算在这里久居。可是她一个弱质女子,在这世上要怎么活?
从前那些世上的经验, 到底抵用不抵用,她心里头也没个底。
这几天试下来,她种地的技艺也没荒废。实在不行, 逃出去,种地也可以过活。
不过还余两个月,况且她身体也还未复原, 若是急于离开, 怕是刚出狼窝, 又入虎口。
谁知道,这小道士还真是只道貌岸然的狼崽子。
他问人家的时候,是面红耳赤,可是把绳子往人身上捆的时候,却毫不含糊。三五下就绑好了。
夏泱泱头发本就蓬松散乱,早上起来,观里没人,衣袍也是随便披在身上,又松松在腰间系了。袍子底下,雪白的小腿若隐若现。纤尘不染的罗袜套在足上,带子随意束在脚踝处,袜口垂下,更加显得腿脚秀气纤巧。
倒是给沈七绑着,反而勒得严实些。
往夏泱泱身上绑的时候,她多少哼哼了几声,口里嗔怪:“紧了,痛了,小道士到底要做甚?麻烦人家做事,也不知道有没有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