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又在撩(快穿)(29)+番外
到了大营门口,夏泱泱已经觉出不对。她也说不出到底为何,只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气氛。
等跟门口的卫兵报了名讳,被带到萧承璟营帐之前,那种感觉愈发强烈,夏泱泱已经手脚冰冷,几乎走不了路,若不是彤云扶着,她怕是要倒在路上了。
一路上,处处可见缟素,隐隐可闻萧杀悲壮之歌,夏泱泱还未入帐,已经满面濡湿,连胸口都被泪水浸透。
等入了帐子,看见那前边黑底白字的灵位,夏泱泱一口气没上来,昏倒在彤云怀里。
她醒来后,萧承璟的亲卫才将一切对她言明。
萧承璟深入敌营,本是有准备,但却不想混入了奸细,临阵背刺。同行将士连尸身都来不及救回。他棺椁之中只有他衣冠和兵器,不日就将运会京中。
夏泱泱听罢怅然若失,却也不再哭,喝了郎中给的安神药,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醒来,人倒是沉静了许多。
她叫彤云打点好行装: “我要同他一起回京。萧家总不至于让萧承璟绝了后,也不会让他的孩子成了私生子。嫁给他的灵位,总还可以。”
一路往北走,夏泱泱越想越觉得好笑,其实萧承璟何必瞒她。他为了谋求与她的婚事,她是万般也不会拦着的。他竟然怕她忧心,不告诉她。
只是,她确实也没有想到,她跟萧承璟之间居然是这么一个死局。而到了最后,她所依靠的,还是她自己当初设局的成果。
到了京城,进了英国公府,英国公夫妇悲伤之余,见了夏泱泱竟是十分欣慰。特别是英国公夫人,居然一扫之前的傲慢鄙夷。
原来萧承璟早已书写一封密信,将他叔父的作为禀明父母。其实英国公对于前朝之事,并非心中无愧,然而人生在世,哪能完美,为了家族明哲保身罢了。
而英国公王夫人得知夏泱泱的身世,心中思忖,便知她生母竟同她是一对儿手帕之交,心中龃龉烟消云散。王夫人只恨没有从前没有正眼瞧她,兜兜转转,这姻缘还是落在了她儿子身上,那一腔怜爱之心,便都倾注于夏泱泱身上了。
……
夏泱泱抱着萧承璟的灵位成亲那日,英国公府门长街前的每一棵玉兰树上,都扎满了红色的丝绢,绵延十里之外。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像卡牌上描述的一样,像是他许诺的那样……
娇美无双的新嫁娘将灵位紧贴胸前,盖头下,她的眉头却轻轻抽动了一下。
从一早,夏泱泱的肚子就隐隐作痛。怀胎十月,她临盆在即了。
第25章
夏泱泱虽然不是大姑娘了,可是这上轿却还是头一回。但跟牌位成亲,却也不是个寻常嫁娘会干的事儿。
她现在只求两样事儿:一是希望嫁牌位,也能算数;二是希望礼成之前,这孩子别急着出来。
夏泱泱给彤云搀扶出轿子,就听见一阵窃窃私语声。虽是说小话,可是说得人多了,那就谁都听得清了。
闲话是不是窜进她耳朵,有刻薄的,也有怜惜的。
“这世子也真不是东西,居然没成亲就把人家肚子搞得这么大了。”
“我看这姑娘也真可怜,还没成亲就死了相公。”
“我说人家这才精明,进了国公府,下半辈子不愁吃喝,还不用伺候相公。”
彤云小声说:“我去把他们嘴巴撕了。”
“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夏泱泱放慢了脚步,把身子挺了起来,还特地把肚子捧了起来,“今儿得了好处的是我,话就任他们说去罢。”
突然迎亲的锣鼓变了个调子,周围说闲话的人突然就鸦雀无声了。
夏泱泱觉得彤云搀着自己的手臂一抖,低声问:“怎么回事?”
“……夫人……萧家的……喜婆,来……来了。”
夏泱泱差点儿笑出声,彤云怎么比她还紧张。
可是刚笑完,她肚子里又是一紧,痛得她差点儿坐到地上。
那喜婆却也不过来扶着她,反而把手放到了萧承璟的灵位上。
夏泱泱肚子疼,顾不得多想,脚步虚浮地被那喜婆引着走。
刚迈过喜堂的门槛儿,她手上一松,那人将她手中的灵位抽走,扔到了一边儿的地上。
夏泱泱正要掀盖头,她的手就给人紧紧握住了。
夏泱泱心里小鹿乱撞,鼻子一酸,眼泪一紧落下来了。她不敢看,也不敢动,可那人却先低头,凑到了她耳畔:“泱泱,我回来了。”
于是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接下来就是夫妻对拜……夏泱泱身子重,拜得艰难,识得出对面那人清浅的笑声,心里恨不得将其吃干榨净。
好容易礼毕,萧承璟上前一步,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心上的人儿打横抱起——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可以挡在他和夏泱泱之间了。
可总还是有的。
他放走了几步,突然淅淅沥沥一阵水响,他身上的喜袍居然湿了。
夏泱泱软绵绵地靠在他肩头,小声说:“承璟,我羊水破了……”
……
萧承璟八十岁大寿那天晚上,睡过去就没再醒来。
那天晚上临睡前,他像往常一样帮夏泱泱梳着头,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夏泱泱身上的香气:“夫人,下一世,可否再陪我一程?”
夏泱泱回眸,笑得仿佛当年她在书房门口,光着脚求他帮她看账本的模样:“承璟,可不能太贪了。咱们啊,哪有什么下一世啊……”
萧承璟叹了口气,夏泱泱却把手放到他干枯的手上:“除非……”
“嗯?”
“除非承璟把一身所有都给我,好不好嘛?”
萧承璟把头放到她的肩上,铜镜里映出他年轻时的样子,就仿佛卡牌里描绘的那般。镜子里的年轻人眸子里露出一丝狡黠:
“泱泱,你想要的,我早就全都给了你了。”
【世子萧承璟灵力吞噬完毕】
……
大燕新帝登基三日后,长公主夏泱泱下嫁右相长子。
这桩婚事是若干年前就定下的,也是先皇的未能实现的愿望——亲眼看着最宠爱的小女儿成亲。
成亲当日,锣鼓喧天,京城的每条街上都张灯结彩,仿佛红霞坠落城中,满城都是一片喜庆的红。然而从早上就下着的鹅毛大雪,又把京城的每条街道,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银白。
抬轿的宫人们走在宫城边缘,黑色的靴子踩进雪里,发出一阵阵“簌簌”的响声。
绕到一条小巷里的时候,这“簌簌”声就停下了。接着大红花轿往下一沉,然后,周围的一切就安静起来。
唯有一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轿帘儿一动,一个明黄的身影现出在轿门口儿。
燕帝夏煜一只手撩着帘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双桃花眼被雪光映得潋滟,偏生里头没半点子柔情,尽是冰冷阴鸷的神色。
“想这么就嫁了?” 清朗的音色中透着狠戾。
一股夹着雪花的寒风吹进轿子,把长公主的盖头吹动了一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