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摆烂攻略反派师弟(127)
谢窈头上还戴了一个毛线帽,如此依旧忍不住打喷嚏。
冷死人了。
她把药端进自己的房间后,将衣袖拉开,露出缠着绷带的左臂。
想了想,她还是放过了这条胳膊,咬牙往右胳膊上划了一道,将血滴进了药碗里。
血液坠入后,泛起波纹,很快又消失不见。
系统罕见地出声了:“我有时候都搞不懂你,又不是你跟宫应雪订婚了,他死活与你又有什么干系。更何况原主早就死了。”
谢窈将伤口包扎起来:“你说的呢,也有道理。但我毕竟不是草木,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更何况现在宫家局势紧张,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稍微帮点忙而已。”
“这毕竟只是书中的世界,何必要为npc担心呢?”系统作为高维世界的管理者,对于谢窈的举动并不是很理解。
它忍不住提醒道:“你打算这样做多久?既然已经和宫应雪退婚了,留在这里,你想好到时候见谈惊春要怎么解释了吗?”
“起码先帮宫应雪把宫家内乱平定一下,再走吧。至于谈惊春……”
谢窈顿了顿,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时的谈惊春,道,“就用嘴解释呗,这还不简单。”
宫应雪的病她确实没办法治,她不喜欢他,自然不能为了让他延年益寿就答应双修。
但是毕竟用了原主的壳子,说不定原主对他还真有那么点心思,谢窈心里过意不去,但能做的也只有先用血给他拖几天寿命,等帮宫氏度过难关,宫淼接位后,她再离开。
毕竟这几个月,梅山宫氏发生了不小动乱,宫家家主宫平,也就是宫应雪的父亲去世后,宫应雪继任家主。
恰好宫应雪的叔叔宫择不满意宫应雪继任家主,可惜宫家的老祖宗非常喜爱宫平这一脉,就算明知宫应雪是个病秧子,也执意要将家主之位传给他。
这一举动就引得宫择不满,试图争夺宫家家主之印雪龙印。
只有持此印者,才能调动整个宫家的产业。
在谢窈来退婚之前,宫家的内乱就很严重了,宫择派人暗杀了几次宫应雪,未果,反而被宫应雪手下带着抄了家。
宫择只好去了旁的地宅,韬光养晦。
谢窈端着药走在连廊间。
连廊上已经挂了红绸,灯笼也换成大红色的,窗棂上处处贴了囍字,一派喜庆。
连廊间侍女们干着活儿,低声议论:“又吐血了,你们说,谢姑娘来了,公子真的能好转起来吗?”
虽然宫应雪已经当上了家主,可是侍女们依旧选择以公子称呼他。
“我听说,他们二人气海相和,公子先天不足,气海有亏,成婚后,谢姑娘自然能够弥合公子气海。公子的病就会好了。”
“可我怎么听说,谢姑娘是来退婚的啊。”
“对啊,我记得已经退过了。”
察觉到脚步声,那群侍女惶恐低头。
谢窈并未理会他们,毕竟她确实救不了宫应雪。
疏影楼。
宫应雪着一身雪白里衣,肩头披着厚重的披风,眉间蹙紧,闷声咳嗽着。
鲜血溅在手帕上,尤其渗人。
他折起手帕揩去唇畔的鲜血,引火烧掉。
阖眸感受着生命从体里溜走的感觉,天旋地转的恶心感在头颅流转着。
一个声音在耳边满是蛊惑地讲:“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你现在的病症乃是先天不足气海有失,要么靠你那个未婚妻,两人双修或许能缓和,要么你入魔吧,入魔后我会告诉你如何活下去。”
“活下去多好啊,你自小受如此苦痛折磨,难道没羡慕过那些剑修吗?”
“他们凭什么可以去做你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而你只能缠绵病榻,被困于方寸之间。”
“最近的事情你该看清了,你还没死,族内旧部就开始考虑如何夺权,你就不恨吗?”
魔音在他脑海中萦绕,蛊惑着他。
“住口!”宫应雪脸色苍白如纸,冷声喝止。
“其实你也很恨吧。你还真打算就这样等死不成,连未婚妻都被别人抢了,你还剩下什么呢?”那个声音继续道,“入魔吧。”
宫应雪抬指点住自己数道穴位,压□□内暴窜的灵力,将寄居在体内的那缕魔气一道挤压起来。
心魔痛苦地惨叫起来:“你为了让我疼,就宁愿自己也一并疼?我到底哪里说错了!”
宫应雪脸色苍白,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你封在我体内,和我一起死,要你再无寄居他人体内的机会。”
这心魔还是那日在隐山秘境,他在伏魔之时,小臂被魔气浸散。
他没少用符水袚稧,可那缕魔气不仅没有被驱散,反而日益成长起来,到后面甚至能够开口同他讲话。
“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恨呢?”心魔不解道。
屋门被人轻扣了许久,外面的人一直没听到回应,才道:“我进来咯?”
宫应雪脑海中那些嘈杂的声音霎时消散。
“进来吧。”
谢窈端着药碗进来,一眼就看到窗户还开着。
宫应雪正盘腿坐在窗户边,鸦发披散在肩头,支额看着窗外。
谢窈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去,只见远处的干枯的枝丫,一枚树叶正挂在上面要落不落。
“这么冷的天,你还要吹冷风,不怕又病倒了?”
她一把把窗户关上了。
谢窈今日穿了身红衣,领子袖口都是兔绒所做,毛茸茸的,很是暖和,红裙衬得她肌肤愈发雪白。
宫应雪面上毫无血色,唇也是苍白的,清俊的眉眼间绽开一抹温和的笑意,仿佛冰雪初融:“这几日真是劳烦窈窈了。”
“这有什么劳烦的?只是端个药过来。”谢窈笑道,“你最近觉得好些了吗?”
宫应雪的目光柔和,点了点头:“好了许多。”
谢窈松了口气:“那就好。”
“可我觉得,你应当不是很好。”宫应雪清冷的目光落在谢窈身上。
他周身的气质很独特,如同天寒地冻的冰雪,亦如远天之上的明月,目光总是带笑的,又很沉静。
人们往往只需要被看上一眼,便会觉得自己内心所想被猜透了。
谢窈强作镇定:“怎么这么说?我好的很啊。”
宫应雪的目光落在谢窈手臂上。
谢窈将手往身后藏了藏,支支吾吾道:“你看什么呢?”
宫应雪抬指扣了扣眼前的小桌案,道:“把胳膊放过来,我帮你上药。”
“我没受伤啊?为什么要上药。”
“不要嘴硬。”宫应雪语气清淡,静静地看着她。
谢窈不情不愿地伸出胳膊,又被宫应雪强硬地拉住手腕放到跟前。
他将衣袖给掀开了,露出里面包扎得很拙劣的伤口,纱布上面已经沁出了血液。
“你竟然真的……”
宫应雪眼眶微红,哑声问:“疼不疼?”
“也不怎么疼。”
谢窈梗了梗,又道:“你别露出这副表情,你这幅表情反而让我觉得伤口多么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