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逢】师徒三百年(6)
花辞毫不留情,狠心道:“不行。”
然后自顾自的打算去沐浴换衣,顺便附赠给颜愈三个字:“滚出去。”
颜愈一颗心顿时沉落到万丈深渊,一阵失落,失神片刻后,才缓缓起身离开。
回到他的住处,倒头就要睡觉,却被阿方揪起来问道:“公子还不答应啊?”
颜愈咕哝着把刚刚花辞的话重复了一遍,阿方的心情不由激动起来:“你是说公子打算让你去帝宫里拜师?!还是那种徒弟挑师父的?!”
颜愈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兴奋,就简单“嗯”了一声。
阿方摇着他胳膊,兴奋道:“我这辈子都没去过帝宫!更别说拜那些人为师了!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啊,你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颜愈捂着脸,声音闷闷的从手掌下面传出来:“可是我想拜公子为师啊……”
阿方耐心的开导他:“公子比我们肯定是厉害,但还远不及帝宫里的殿下啊,既然公子他……嗯不待见你,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不知道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帝宫还进不去,你这一去直接飞黄腾达!我从未见公子如此对待谁过。”
“公子要是真对我好,为什么不直接收我为徒呢?”颜愈郁闷的问道。
阿方突然想起花辞那句:“你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吗?”“谁折腾谁还说不定呢。”顿时一个激灵,但他又不能把这话说出来,只得安慰道:“想拜公子为师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公子给过谁好脸色,你这算是好的了。”
颜愈已经不想再说话,把脸闷进枕头里准备睡觉,却听阿方意外的“咦”了一声,说:“公子今晚怎么不燃灯了?”
颜愈闻言坐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还开着,正好可以看到花辞的房间,只见那间屋子黑漆漆的。
颜愈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公子是怕黑吗?为何晚上睡觉要燃灯?”
阿方摇摇头,道:“不是的,公子从不怕黑,也就只有这几天才开始燃灯,有一次我撞见,便擅自进去给熄了,谁知公子在熄灯的瞬间就睁了眼,吓我一跳,然后他嘱咐我以后不用管这个……”
当时花辞并没有睡的太沉,甚至阿方走进来他也能感知到,阿方将灯一熄,眼前骤然暗下来,他猛地睁眼叫住阿方,能感觉到阿方抖了一下,然后听到花辞平静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说:“燃灯,以后这个便不用管了。”
直到阿方将灯点燃,花辞才重新闭上双眼。
……
阿方仔细的看了看,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啊!我忘了给公子屋里添燃料了!”
颜愈:“……”
阿方翻箱倒柜取出来几根烛火,递给颜愈,道:“快去给公子换上。”
“我去?”颜愈指了指自己。
阿方不由他拒绝,直接把烛火塞到他手里,道:“我去过一回,被吓得不轻,这次你去。”
无奈,颜愈只好拿着烛火轻手轻脚的进了花辞房间,然后轻手轻脚的给花辞屋里换上新烛点燃。正准备轻手轻脚的离开时,花辞又闷哼一声。
颜愈:“……”
要命了,花辞的声音怎么这么……
屋里亮着灯,他走近花辞床榻边,很清楚的看清了这人。
花辞和衣而眠,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露出来上半身。他微侧着身,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半张,不太均匀的呼吸着。
这是在……做噩梦?
颜愈看了眼桌上的玉笛,想起那晚花辞让他吹曲,莫非……
颜愈斗胆将玉笛拿起,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又看了眼花辞,便将玉笛与到嘴边,吹着一首歌谣。
小时候,他总是睡不着,养母便在睡前给他唱歌,一曲又一曲,很催眠。
他见花辞在笛声下渐渐舒展了额头,呼吸也变得有条不紊,心下轻轻松了口气。
阿方等老长时间没等到颜愈回来,还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正准备去查看时,便听到了宛转悠扬的笛声,只听了一会儿,便不自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花辞这晚上原本梦见自己在小树林里,浑身是血,正在遭受野物的攻击,但他抵挡片刻后,发现自己的眼睛突然复明,睁开眼时,竟然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野物轮廓。
但这又怎么样呢?他已筋疲力尽,马上就要成为它口中之食。就在此时,那野物长啸一声,紧随着眼前白光一闪,花辞被照的眼睛眯了一下,再睁开时,野物已消失不见。
而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颜愈。
花辞:“……”
出乎意料的,颜愈没有再折磨他,而是就那样站着,脸上的邪恶和温和交错,活像一只死鬼。
花辞:“………………”
第七章 入宫
出乎意料,后半夜没再梦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早晨睁眼,并不是很爽。
因为颜愈睡在他的房里,就趴在他床边,手里还握着韶洛。
花辞大概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不过……吹笛子归吹笛子,睡在他房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花辞一脚把颜愈踢下去,道:“滚下去,谁让你在这儿的。”
颜愈后背撞着地板,疼痛使他骤然清醒,但他心里却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公子这么生气,莫非我刚刚是从床上被踢下来的?!
他连忙一骨碌爬起来道:“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滚出去。”花辞打断他,见他认错这么快,勉强不跟他计较。
完全不知道颜愈脑中不正常的想法。
颜愈慌不溜球的跑出去,跑的急了,还忘记带门……
“之前怎么不见滚这么快……”花辞小声咕囔一句。
颜愈跑回房间后立刻倒了杯凉茶,三两口灌下去,才忽觉耳边有点烫。
阿方被他进门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从桌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说完,他自己就坚持不住又趴下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颜愈已经一切如常,而他也忘记自己问过什么。花辞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懒得搭理颜愈,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几日后,果然如花辞所说,他们要进宫了。
阿方眼睛里满是艳羡,帝宫竟然亲自派人来接,公子这面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待到他家公子从屋里出来,阿方的眼睛又瞪的老直,只见花辞依照常日穿着打扮,艳红色的薄衫,寻常人买不起的金面具,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
好看是好看,但……
既然是去帝宫,穿成这样未免有失体统,在阿方看来,公子那日穿的素衣就不错。
院子外面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几个帝宫高手陪同护送,请人给足了面子。
花辞叫上颜愈,在阿方羡慕又震惊的表情下,一同上了马车。
临走时,还特意撩开帘子对阿方道:“记得看家。”
阿方:“………………”
马车内足够宽敞,两侧亦可做人,但颜愈刻意和花辞隔开了距离,坐在另一端靠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