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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权臣年少时(183)

作者: 梁北音 阅读记录

苏淮胥满意地看了苏平河一眼,后者便乖乖地起身与他见礼。

“坐着吧,无需拘束。”

苏淮胥从前眼里是压根看不到这个庶出的孙子的,如今却只觉得越瞧越顺眼,眼神里满是慈爱。

苏淮胥落座后不久,宫里的太监就开始唱诺:“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起身行跪拜大礼,段长暮跟在李崇安身后缓缓入场,竟直接坐到了苏淮胥的正对面。

这两人的位子,是最靠近圣上宝座的两个。

其实按理说,段长暮虽然如今身份贵重,又颇得圣宠,但到底初入官场,还不足以与苏淮胥平起平坐。

陈柏舟见苏平河脸上带着诧异的神色,便凑近她解释道:“我听说,廖太师身体不适,今日不来了,故而安定侯坐了他的位子。”

苏平河这才点了点头。

她知道,安定侯可不是暂坐那个位子。

那个位子所代表的荣誉与地位,是寻常臣子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

而段长暮,却会长长久久地在那个位子上坐下去。

“众卿平身。”李崇安朗声道,“丹墀对策三千字,金榜题名五色春。朕今日又得一百八十三名新科进士,是为天下百姓之福。朕这第一杯,先敬上苍,感恩天官赐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平河边跟着众人高声应和边想,古代帝王就是会来事。

这左一套右一套的,不就像是个传销洗脑组织嘛。

但偏偏就听得人心潮澎湃,激情四射,恨不能为皇室抛头颅洒热血。

能参加琼林宴,是天下莘莘学子的毕生心愿。

他们其中不乏寒门出身,不乏族中庶出,但只要入了翰林,从今以后,就将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了。

甚至有很多人,族谱都从考上进士的这一代才开始改写。

这便是天下读书人努力的真实意义了。

哪有那么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的高尚情操?

大多数人,都只是为了能改变自己的固有阶级,能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罢了。

当然,这也只是苏平河的想法。

她反正辛苦念书只为了能让自己和沈氏过上好日子,别的高帽子嘴上说说可以,绝不可能是她自己的真实想法。

琼林宴的主要目的就是让新科进士们互相混个脸熟,或是能展示下自己的才华,要是能被某个大官赏识或是注意到,就算是祖上积德了。

因而很多功利心强的,已经开始忍不住主动提出吟诗作赋,抚琴吹箫了。

这些都不是苏平河擅长的,她反而就乐得轻松,在一旁看热闹。

左右她是榜眼出身,朝中还有苏淮胥和段长暮这样的大靠山,起点已经是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比拟的了。

她记得三年前,段长暮就是在琼林宴上被封作了副督察御史,所以一直心神不宁地期待着自己也能被封个什么官。

但一直到整个宴席接近尾声,圣上都没有特地要为谁封官的意思。

苏平河难免有些沮丧。

但想想苏平江中了进士以后,也还是去翰林院苦熬了三年,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妄想能一步登天呢?

三日后,授封官职的圣旨终于下来了。

苏平河不出意外被封为了翰林编修一职。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正七品小官,日常工作就是负责国史编修和文书起草,正常榜眼和探花做的都是这样的差事。

姜翌辰就是上届科考的探花郎,他也是做了两年多的翰林编修才去了大理寺。

说一点都不失望也是不可能的,满心以为考上一甲进士就能进大理寺的苏平河,此刻才是认清了现实。

好在她打听了一圈,得知陈柏舟身为状元,也不过就是被封了个翰林修撰,比自己官高一级罢了。

自己身为榜眼,总也不可能越过状元去,这岂不是会叫朝臣闹翻天?

官职定下来以后,苏府就正式广发请柬,邀请京城交好的世家官员来苏府参加贺宴。

此事是苏淮胥亲自督办,因此刘氏也没有什么置喙的余地。

宴席办得低调而大气,既不辱没了相府的门风,又不会显得过分铺张奢华。

周书越自然是这一日的座上宾。

来往宾客听说就是他将苏平河从一摊烂泥扶成了新科榜眼,都争先恐后地来向他敬酒,顺便明里暗里地想要请他去教授自己族中子孙。

苏平河见状摇了摇头,吩咐道:“扶光,你想办法帮周夫子挡一挡,我怕他没几下就被那些人给灌醉了。”

扶光嘴上领了命去,实际上并没拦下多少。

他还是知道自家少主脾气的,要是自己帮周书越挡酒一事被少主知道了,少不得要给他脸色看。

段长暮也在宾客之列,但他身份贵重,除了最初入府时跟苏平河打了个照面,后头就被苏淮胥拉着谈论政事,一直没再露面。

但他没露面不代表他没关注着席面上的动静,扶光想说,自己还是得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名正言顺

苏平河跟着苏宴海和苏平江在人群中招呼,又累又无聊,脸都快笑僵了。

千篇一律的应酬话叫人听了心烦,苏平河借口要方便,干脆躲回自己院子里小憩了片刻。

苏静怡自从上回撞见周书越对苏平河的心意之后,一直神思恍惚,忽而相信,忽而又不信。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再亲自试探周书越一番。

她知道自己跟苏平河有几分相像,便干脆换上了苏平河的衣裳,命丫鬟找机会将周书越约了出来。

周书越多饮了几杯,脑中正是混沌不明,此时正巧有丫鬟来传话,说二少爷有请,他四处看了看,发现果真不见苏平河的身影,便跟着丫鬟去了苏静怡所在的一片幽静的湖边小林。

苏静怡倒也没有立刻现身,而是将身体隐在小树后,伸手将周书越招了过去。

周书越远远瞧见是苏平河的身影,便也不做他想,举步就走上前去。

“平河,你在此处做什么?”

没想到,苏静怡却不由分说地冲过去扑到了周书越怀里!

周书越愣了愣,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推开此刻怀里的“苏平河”。

可不知是不是酒气上头,脑海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当年在情人庙时,苏平河中了媚药,缠着他问的那句:

“夫子,你当真心悦弟子吗?”

那样灿若星辰,又知他心意之人……

如何……能不心悦?

周书越闭上眼睛,心里像被什么牵住了一般,颤颤巍巍地,只想伸手紧紧抱住怀里这个人。

可是甫一收紧手臂才发现:不一样!

他近距离接触过苏平河,对她的身体感知记忆犹新,跟此刻怀里的这具身体,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惊慌失措地放开自己的手,推开怀里的人,酒已醒了大半,掌心全是冷汗。

“你是谁?”

苏静怡缓缓抬头,带着近乎疯狂的冷笑:“夫子希望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