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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权臣年少时(192)

作者: 梁北音 阅读记录

申宗玄这才细细打量了苏平河一番:“我认得你,你是新科榜眼吧?你不好好地呆在翰林院修书,来刑部做什么?”

苏平河恭敬地答:“安定侯事务繁忙,缺一名司务,这才从翰林院将下官征调过来的……下官隶属安定侯,并不是刑部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我可不归你管,你别蹬鼻子上脸。

申宗玄见她这么说,冷笑一声:“既不是刑部的人,来管我要什么人?司务大人干脆直接去请安定侯拨人就是,左右安定侯出入都有自己的亲卫,大小案件也不假手他人。”

“申大人稍安勿躁。”苏平河递上手上的卷宗道,“大人不妨看了这桩案子再说话……恕下官直言,大人会将这桩案子移交给安定侯裁断,不正因为此案难断吗?安定侯愿意为大人分忧,大人何乐而不为呢?”

申宗玄接过卷宗,神色果然微微一变:“安定侯竟将这么大的案子交由你来办?”

苏平河了然一笑:“看来申大人知道,这位被杀身亡的钱老爷,正是府尹赵大人的娘舅。”

申宗玄冷哼一声:“那你还敢接这个案子?”

“查案讲究的是一个真相,下官不觉得追寻真相跟死者的人际网有多大关系。”苏平河道,“为官者,若不能伸张正义,还不如不做这个官。”

“苏司务初出茅庐,倒是一腔热血。”申宗玄喊了自己的随侍进来,“你带苏大人去挑几个得力的帮手,随苏大人去钱府走一趟吧。”

“是!”

苏平河弯了弯嘴角:“多谢申大人。”

申宗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但愿苏司务能得偿所愿。”

苏平河领着刑部的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钱府。

钱家做的是钱庄营生,虽然不是京师四大钱庄之一,但到底有府尹的这层关系在,开的泰安钱庄也算小有名气。

既是开钱庄的,自然不差钱。

钱府的宅院建得富丽堂皇,处处皆是雕梁画栋,珍花异草。

然而整个府邸都沉浸在无尽的悲凉之中,女主人显然已经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眼下乌青一片,神色倦怠不堪。

“钱夫人,我是负责钱老爷这起案件的司务,我姓苏。”苏平河看着眼前的妇人,有些于心不忍。

丈夫被杀了,嫌犯还是自己的儿子,想来没有人比她更痛苦了。

钱夫人急于为儿子翻案,能找的关系都找遍了,花出去的钱也犹如流水一般,却只盼来了这么一位年纪轻轻的小官,心下顿时凉了半截,态度自然也不是很热情。

“苏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

苏平河展开自己的卷宗,提笔问道:“我看令郎的供词上说,自从他幼时与夫人一同入了钱府以来,与钱老爷关系一直都很融洽,怎么偏偏案发当晚会与钱老爷起争执呢?”

“这些话妾身其实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家老爷素来性情和善,唯有那日,从外头回来就一直板着脸,帆儿只是与他日常讨论钱庄的生意,声音稍微大了些,并不是什么争执。”

这番话苏平河是相信的。

钱帆虽然不是钱老爷亲生的,但却是钱老爷名下唯一的儿子。

钱庄的生意也都交由这个唯一的继子在打理。

若是两人真有矛盾,钱老爷不可能同意由钱帆来继承家业。

而钱帆无论是出于讨好,还是出于感恩,都不可能对钱老爷起杀心。

这也是苏平河觉得此案蹊跷的原因。

“那么请问夫人,钱老爷那日在外头究竟见了谁?”苏平河边写边问。

钱夫人此刻也察觉出了苏平河与以往那些官差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以往来负责办案的官差要么很敷衍,要么就带有成见,根本不愿打心眼里相信钱帆是无辜的。

见苏平河真心想要帮自己,钱夫人便也认真应对起来。

“其实妾身并不知道老爷那日见了谁……但是,老爷素来只有见赵大人时,是避着旁人的……妾身推测,那日老爷也理应是见了赵大人。”

“夫人说的,可是京师府尹赵天宇赵大人?”

“是的,”钱夫人看向苏平河道,“苏大人应该知道吧?我家老爷是赵大人的舅舅。”

苏平河点点头:“钱老爷平时与赵大人经常见面吗?”

“不算频繁,正常一个月见一两次。”钱夫人回忆道,“但老爷出事前半个月,两人似乎见了有两三次,妾身还特地为此问过老爷,老爷只说赵大人有事找他帮忙,没说什么事。”

苏平河都一一记下,心里暗想,只怕这赵大人跟钱老爷的死脱不开干系。

“令郎会被判杀人,一是因为在他房里发现了凶器,二是因为令郎当日没有不在场证据。”苏平河又分析道,“凶器这东西,尚且有可能是被栽赃,但不在场证据若是拿不出来,只怕很难洗清嫌疑。”

钱夫人闻言叹了口气:“帆儿当日与老爷见过面以后,直到老爷出事被下人发现之前,都独自关在屋里,如何能找到人替他作证?”

苏平河也有些头疼:“我可以去令郎的房里看看吗?”

钱夫人点了点头:“苏大人请随我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叫人莫名心动

钱帆的的房间很大,桩桩件件都是按照钱府最高规格设置的,很是富贵逼人。

单是那张金丝楠木的书桌,就价值连城。

苏平河好奇地看着书桌:“令郎没有书房吗?怎么会在寝室里放张这么大的书桌?”

“帆儿为了钱庄的事,几乎整日都在看账本,有时夜里忽然想到什么好的营收点子,也会立刻爬起来记录,故而会在房里安置书桌。”

钱夫人说着,爱怜般轻抚着桌面:“帆儿一门心思扑在钱庄上,老爷向来赏识他,父子俩几乎从不吵架……怎么就偏偏那晚说话大声了些呢。”

苏平河翻动桌面上的账本:“这些我可以看看吗?”

钱夫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随口道:“苏大人请便吧,左右这些东西,若是帆儿回不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苏平河翻动着钱帆书桌上的账本,发现钱帆此人做事很是严谨。

他会按照日期记录自己每日的所思所想,就连账目也都有对应日期的批注。

这么翻着翻着,苏平河忽然激动起来:“卷宗上说钱老爷是在五月廿五夜里遇害的……而我看令郎在这晚的所思所写,以及所看账本竟有数十页之多!”

“这是什么意思?”

“这证明令郎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苏平河急切地说道,“令郎戌正三刻从钱老爷书房出来时,下人的口供上说钱老爷还中气十足地责骂了令郎几句。

“而下人在亥正时分去请他休息时,便发现他已经被刺身亡了。自那以后,令郎便与府上众人一直在一起配合查案。

“方才我也看了,钱老爷的书房离令郎的寝室不算近,令郎根本不可能在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既往返杀人,又写下这么多手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