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263)
就在她觉得自己就快气绝之际,两人终于浮出了水面。
瘫倒在湖边上时,苏平河本想怒骂孟泽几句,但看到被他死死拽上岸的上百条鱼时,心里又莫名一暖。
这孟泽做事虽然一根筋,但确实有几分血性。
两人湿漉漉地赶回营地,早已冻得嘴唇发紫,把鱼交给伙房后就回自己营帐去取暖换衣服了。
是夜,营地里众将士都喝上了热腾腾的鱼汤。
苏平河却没有出营帐。
——她肚子快要痛死了。
像被车轮碾压过一般。
段长暮见到鱼汤也有些意外:“有人去捕鱼了?”
“听守卫说,是虎季军那边的校尉和千户,听说少主有胃疾,特地去捕了鱼来熬汤的。”
段长暮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了一声:“他们倒是有心……这个天气按理说,湖面上的冰层还不够厚吧?没出什么意外?”
“怎么没出意外?听说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湿透了,冻得直发抖呢。”望舒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他们了。”
“太危险了,”段长暮沉声下令,“跟守卫说,不许再放任何人出去捕鱼了。”
“是!”
段长暮喝完鱼汤,又站起身来:“走吧,咱们去瞧瞧那两个虎季军的‘渔民’。”
望舒有些惊讶:“怎么,侯爷要亲自去褒赏他们?”
“上次送粮草过来已经立过一回大功,本就应该当面嘉奖一番。”
段长暮说着,裹上大氅出了营帐。
在军中,段长暮这种级别的人物极少会随意出营帐,只会在大军出征前在众人面前祭天地,说一些鼓动人心的出征词。
为此,他款步走到正喝着鱼汤的将士面前时,周遭众人一时都有些怔忪。
靠近他的人好容易才反应过来,赶忙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美无双,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透着一股子与身俱来的威严。
孟泽本还在跟黄大员等人闲聊,忽然听到周围安静下来,纳闷地抬头去看,只瞥见那尊贵不凡的大氅下摆,便下意识地起身行了个军礼。
“属下参见安定侯!”
段长暮淡漠地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虎季军的校尉?”
第三百零五章 什么病还不能让我知道?
“回禀安定侯,属下是虎季军千户孟泽,校尉他身体不适,没能出营帐用晚膳!”
孟泽想到苏平河提过自己跟安定侯的过结,刻意没提及苏平河的姓名。
段长暮点了点头,又沉思片刻后说:“你们做得不错。”
孟泽只觉得自己头脑骤然像开了一朵朵鲜花,抬起头激动直言:“多谢安定侯夸赞!我等为大齐,愿效犬马之力!”
段长暮伸出修长的手拍拍他的肩:“好样的。”
一军统帅就是这样的角色。
只不过短短几句真心话,就能叫下属热血沸腾,死心塌地地为其卖命。
孟泽当着众人面被段长暮这么夸了两句,兴奋得彻夜难眠。
翌日见到面色惨白的苏平河时,他也丝毫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只顾着碎碎念:“苏校尉你都不知道,安定侯真是龙章凤姿的人物,他往我面前那么一站,一句话还没说,我就知道他是安定侯!”
“我真是从未见过这样尊贵威严的人……你从前怎么就偏偏得罪了他……”孟泽说了半天,终于发现了苏平河的不对劲,“苏校尉,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苏平河捂着肚子,咧嘴苦笑了一下:“约莫是昨天冻着了……”
“你这身子骨还真是弱不经风……”孟泽拉住她,“你今天就别出操了,回去歇着吧,我把吃的送去给你。”
苏平河想了想,自己还从未被月事折腾成这样过,即便服下方蝉衣特制的调经丸睡了一晚,也只能勉强支撑自己今天爬起来,再要操练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那你帮我跟指挥使告个假吧。”苏平河停下脚步,“有劳了。”
孟泽担忧地看她一眼,见她连步伐都有些微不稳:“要我送你回营帐吗?”
“不必了,你再不去就要迟到了。”苏平河冲他摆摆手,“我回去再休息一天应该就能好上许多。”
孟泽无奈,只得往演武场跑去。
操练结束后,孟泽思来想去,还是去了军医营帐。
“薛军医,烦请您去帮我们校尉瞧瞧吧,我看他脸色难看得很。”
薛军医岁数不小了,留着花白的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闻言只是淡淡瞥了孟泽一眼:“有什么病只要能动就亲自来瞧,老夫又不是太医,还去给各宫主子请平安脉吗?”
楚汀蕙在一旁听了,柔声问:“千户说的,可是虎季军的苏校尉?”
孟泽点点头:“正是。苏校尉性子倔,我见他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却不肯来瞧病,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随你去看看吧。”楚汀蕙边收拾医箱边说,“寻常的风寒我也可以治。”
“如此,便多谢楚姑娘了。”
两人来到苏平河营帐门口。
孟泽先朝里喊了一声:“苏校尉,我来看你了。”
苏平河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请进。”
见来人不光有孟泽,还有带着药箱的楚汀蕙,苏平河眼神一滞。
“我见你脸色难看得很,特地请楚姑娘来帮你瞧瞧。”
苏平河心里有些发慌,赶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谁知孟泽却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就递给楚汀蕙:“你就别犟了,早些服了药早些康复不好吗?”
楚汀蕙见状也温柔却坚定地搭上了她的手腕:“我来都来了,苏校尉就别拒绝了……难不成,苏校尉是不信任我的医术?”
苏平河骑虎难下,还想再挣扎一下,可楚汀蕙的脸色已经变了。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苏平河,眼眸接连闪烁不定,惊诧之色溢于言表。
似乎仍在自我怀疑,她又凝神摸了摸苏平河的脉象,然后闭了闭眼,对孟泽说:“孟千户,烦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苏校尉。”
孟泽莫名其妙:“很严重吗?什么病还不能让我知道?”
“你先出去吧。”苏平河心口一沉,叹了口气,“楚姑娘这么说,定然是有她的道理。”
孟泽出去后,楚汀蕙仍旧没能梳理好自己的心情,她脸上的表情还有几分僵硬,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问起。
苏平河此刻倒反而淡定了许多,她弯起嘴角虚弱一笑:“楚姑娘看出来了吧?”
“你……你怎么……这么大胆子!”楚汀蕙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苏平河。
“同为女子,还望楚姑娘能体谅我的难处……”
楚汀蕙沉默许久,递给苏平河一小瓶药说:“这是我寻常吃的,对止痛有奇效……你若是缺什么,尽可告诉我……能帮的我都会帮。”
楚汀蕙说完,又站了起来:“我再去给你熬点姜汤……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