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286)
她又不是段誉,叫什么萧大哥……
“我还是跟他们一样叫你王爷吧。”
“你又不是大梁人。”
意思是,你没必要守梁国的规矩。
苏平河知道这算是萧怀远朝自己抛出的橄榄枝,便仰头笑着答:“那行,我直接叫你萧兄吧。”
萧兄,听起来像男人之间的称呼。
萧怀远心里有些不悦,但也没说破,又问:“你的真实姓名叫苏平河?”
苏平河知道他派人暗中调查过自己,也不扭捏:“是的。”
“我可以叫你阿河吗?”
苏平河:“……这是不是太亲密了?”
“不亲密。我们大梁都这么叫小孩儿。”
“……好吧。”
天狼和天鹰面面相觑,心想自家王爷为了跟人拉近关系,也太没脸没皮了点。
几人绕过巨石,却被眼前的小茅草房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茅草房虽然也带个竹篱笆院子,但实在是又小又简陋,让人怀疑其中是否当真住着人。
“这瞧着,不太像是有那么大片良田的人家。”萧怀远迟疑着开口说。
苏平河也有些失望:“来都来了,先去看看吧。”
一行人原本满怀期待地出发来寻吃食,此时难免都有些垂头丧气。
苏平河敲响了那扇破败的木门:“有人吗?”
过了好半晌,门才从里头被缓缓拉开。
探出一张苍老的脸来。
那真是一张很老的脸,沟壑丛生,连须发都花白了大半。
似是受过重创,老人的精神看上去不是很清明,浑浊的瞳仁里一片迷茫。
苏平河没来由地觉得这张脸很亲切,开口的话语就温柔了许多。
“老人家,敢问这巨石林前头的田地,是您在看护吗?”
那老人的眼神虽有些呆滞,但身型却很板正,丝毫不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
“老朽只是替主人家看护……做不了主。”他颤颤巍巍地答,齐国人的口音。
苏平河微微一怔:“那……请问农田主人住在何处呢?”
“老朽也不知道。”
老人眼神平静,不像是在说谎。
苏平河有些无奈,抱歉地看了萧怀远一眼:“看来咱们今日来得不巧。”
萧怀远则是拧紧了眉头,死死盯住那老人。
“老人家,您在此地看守农田多少年了?”
老人却只是摆摆皱巴巴的手:“不知道。”
这怎么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还说着一口流利的齐国话。
萧怀远不免起了疑心。
“老人家,敢问您姓甚名谁,哪里人士?为何会孤身一人在这荒无人烟之地?”
“不知道,不知道!”
那老人这回不仅不愿回答,连脾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苏平河见他喘得厉害,生怕他有个好歹,赶忙安抚说:“我们不问了,您别生气。”
老人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点,但显然已经不愿再与人交谈,不由分说地想要关门。
虽然那扇破门也不算个啥,但苏平河还是非常有礼貌地拿手扶住了门。
“老人家,不瞒您说,我们一行人远道而来,走了几天几夜连水都没能喝上一口,好容易才见到了这间茅草屋,若是您不介意,能否赏我们一口水喝?”
老人上下打量了苏平河一眼,见她身材瘦削,眼神又可怜巴巴的,有些于心不忍。
“茅屋简陋,只能容纳一人进入。”
苏平河赶忙致谢:“那就我一个人跟您进去好了,他们在外头等着就行。”
说罢,她朝萧怀远眨了眨眼,自己跟着老人进了屋。
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一个简易的灶台外,就只得一个铺着干草的床榻和一张随时都会坍塌的四方木桌。
苏平河在桌边坐下,好奇地四处打量,忽然眼角扫过一处,脊背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望向忙着给自己倒水的老人。
方才说他虽看上去神志不太清明,但手脚却很麻利,身型挺拔有力,若不是花白的头发,从背影看,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位老人。
苏平河捏紧自己颤抖的拳头,小心翼翼地问:“老人家……您从前参过军吗?”
老人端着水碗走过来,仍旧是一脸茫然的神情:“不知道。”
苏平河仔细辨认着他的眉眼,越看越觉得熟悉,心里更是一团酸软。
“我可以看看您那杆长枪吗?”她手指着斜倚在灶台旁的一杆显然已经许久未用,乍看毫不起眼的长枪问。
老人还有些迷糊,但见她神色肃穆而急切,便也没有拒绝。
苏平河走过去拿起长枪,很快便被这长枪沉甸甸的重量所惊呆了。
第三百三十章 你……认识老朽?
枪头锋利无比,通体黝黑,枪身刻着无数繁复花纹,似有无数条蛟龙在期间翻滚咆哮。
苏平河仔仔细细地摸过那一圈圈的纹样,心越跳越快。
——这样一看就与众不同的长枪,往往只有一军主帅才配拥有!
苏平河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在看到枪柄底部那个篆文体“段”字时嗡地一声,断了。
她眼底的热泪很快涌了出来,糊住了整个眼眶,叫她从朦朦胧胧中看到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型,竟然与段长暮的身影重叠了起来。
老人见她泪流满面,有些手足无措:“小兄弟,你怎么哭了?”
“段……段老将军……”苏平河泣不成声地呢喃着,“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其实苏平河自从来了边疆,也四处打听过段北乾的消息。
段长暮将边疆齐国范围内方圆百里地都翻了几遍,也没能找到老将军的半点蛛丝马迹。
谁能料到,他竟然会被梁国人所救,一直藏身于梁国境内?
段北乾看不明白她此时激动万分的言行,只好默默站在一旁。
苏平河迫使自己平复好心情,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老人家,我知道您是谁,我一定会带您回家!”
段北乾的眼神微微一动:“你……认识老朽?”
苏平河郑重地点头,压低声线:“您是大齐的将军,身份贵重,不能叫屋外那些人察觉。一会儿我只说与您投缘,要带您离开此地,您什么也别多说……只是,这杆枪,您一定得藏好,再也不能取出来了。”
段北乾将信将疑地打量她:“可是……老朽如何信你?”
苏平河愣了愣,旋即皱紧眉头开口说:“您也听得出来,我的口音与您并无二致,证明我们是老乡。您被此地主人救下时,理应不仅只有这杆枪,您身上的铠甲,应是玄铁打造,胸口刻着与这杆枪柄底下一样的‘段’字,我说得对不对?”
段北乾盯着她,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那铠甲无比笨重,我醒后觉得既无用又碍事,便将其扔到附近河谷了。长枪可以猎野味,我才一直留在了身边。如此这般风餐露宿了多日,才遇到了此地的主人家,给了我这么个安身的茅草屋。”
“救您的主人家,对您的身份没有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