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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权臣年少时(288)

作者: 梁北音 阅读记录

“怎么了?”

苏平河指着天空说:“云行急,日起晕,飞禽走兽异常活动,应该会有大风暴。”

萧怀远脸色巨变。

他听说过大风暴会将树木连根拔起,地面上的一切,包括房屋,都极有可能被卷上天。

“此话当真?”

苏平河又在周遭查看了一番,最后斩钉截铁地说:“应该没错。树枝渗出汁液,石头潮湿,泥土还散发着腥味,这一切都是预兆。”

“大风暴的波及范围很广,这一代空旷,仅有束草镇有居民。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通知百姓们尽快转移至地窖。”程大善人在一旁听着,心急如焚地提议道。

萧怀远自然明白个中厉害,莫说束草镇的番麦对梁军来说无比重要,就算没有番麦,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蒙受天灾。

一行人开始全速往束草镇赶。

束草镇是临近边疆的一个小镇,虽然算不得多富裕,但靠着边境贸易,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

萧怀远等人是军队出身,对于如何下令和指挥百姓疏散颇有一手。

然而束草镇远离更高级别的郡县,即便是镇长,也不可能认识萧怀远这种身份的皇族人士,想要顷刻间让所有百姓都听令,其实算不上多容易。

但好在程大善人在当地名望颇高,在镇长的动员之下,百姓们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听令躲进了各家地窖。

没有地窖的人家则被统一安置到了郑大善人的田庄。

苏平河第一次见到郑大善人的田庄,不由被其庞大的规模给惊呆了。

要知道,她在京城时,李崇安也曾赏赐过她一个百亩良田的农庄,但跟郑大善人的这个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田庄一共有四个大地窖,三个小地窖。应该能安置得下所有人。”郑大善人说,“只是有两个地窖许久不曾开启过,不知道有没有异味。”

“大风暴今晚就会来临,这时候也没必要介意有没有异味了。”苏平河朝郑大善人拱手道,“郑老爷大仁大德,苏某深感佩服。”

郑大善人似乎对这样的称赞早已见怪不怪,也没有过多谦虚,只带着萧怀远一行往地窖而去。

地窖打开的那瞬间,一股阴冷发霉的气味窜了上来。

苏平河走在萧怀远身侧,正是站在最前排的几个人之一,当即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等等!”她拉住正想顺着梯子下地窖的萧怀远,“这地窖里许久未开,只怕里头的气味有毒。”

萧怀远脸色一变:“竟会这般严重?”

“小心驶得万年船。”苏平河朝郑大善人问,“可否请郑老爷先用绳子绑一只家禽下去探探路?”

郑大善人赶忙命人捉了只母鸡过来,用绳子绑在它腿上,缓缓送入地窖。

片刻后,众人眼睁睁瞧着绳子不再乱动,将母鸡从地窖中拉出,发现它果然已经晕厥了过去。

萧怀远面上虽然没有太多波澜,心里已经有些后怕:“看来真像阿河说的一样……那我们岂不是不能进地窖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真值得信任吗?

苏平河脑中不停地在想自己曾在现代看到过的应对之策,忽然灵光一闪问:“郑老爷,请问田庄上可有酒和醋?”

“有的有的,要多少有多少。”郑大善人连忙又命人去取来了几大坛酒和几罐米醋。

常年未打开的地窖通常是由于久未通风,才会囤积大量的有毒气体。

这些气体在通风半个时辰左右基本能散个七七八八,不足为虑。

怕就怕还有一些变质的储存瓜果之类,产生的霉菌或细菌等有毒物,这时候,杀菌的酒和醋来进行浇灌,多多少少也能起到净化的作用。

众人在苏平河的指挥下将酒和醋都分批次倒了一些进地窖。

通风半个时辰后,郑大善人又放了一只母鸡下去。

这回母鸡一直到被拉出地窖口,都还生龙活虎地咯咯直叫。

郑大善人惊喜不已:“这位小兄弟看着年轻,没想到懂得还真是不少。”

苏平河不在意地笑笑:“我也就是尽我所能,误打误撞而已。”

萧怀远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柔软。

他也不是没见过比苏平河更有才干之人,但世人大多有虚荣心,一旦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恨不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弄得人尽皆知才肯作罢。

可苏平河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丝毫没有不可一世。

而且她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此刻即将受苦的是梁国人,就事不关己袖手旁观。

“阿河,”萧怀远凑近她小声说,“你方才救了我一命,回头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苏平河冲他嫣然一笑:“我又不是只为了救你一个人,也是为了自保嘛。再说,我早已拿了你的弯刀啦,哪里还好意思再要赏赐?”

“弯刀是谢你分给我半只兔子,岂能混为一谈?”萧怀远说着也低头笑了笑,“说起来,自从相识以来,一直都是你在帮我。”

虽然烧了他的粮草,但也帮他找到了足以度过难关的番麦,算是将功抵过了。

“毒气之事既已解决,就烦请诸位今夜在地窖委屈一晚了。”郑大善人说,“天色渐晚,雨也开始下了,我再命人给诸位准备些吃食和水,诸位请尽快下地窖吧。”

萧怀远点了点头,首当其冲地顺着梯子爬下去。

地窖门一关上,四周很快变得无比安静。

苏平河这时才觉得自己右肩伤口处钻心的疼,连忙又摸出一颗止疼药咽了下去。

吃完止疼药就有些犯困,苏平河稀里糊涂地吃了一块烧饼垫了垫肚子,便倚在墙壁上睡了过去。

萧怀远见她这般不顾及形象,有些哭笑不得。

“难怪明明生得这般眉清目秀,却没人怀疑过你是女儿身。”他看着苏平河沉静的睡脸,将她的脑袋轻轻扶住,倚靠在自己肩膀上。

天狼和天鹰见此情景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无奈。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对哪个女人这般温柔,可这女人……真值得信任吗?

地窖虽有种与世隔绝的安全感,但后半夜时,地表呼啸的狂风和房屋坍塌的声音还是频频传来。

苏平河睡得不是很安稳,但每当她挣扎着想要醒来,总有一双手轻轻拍着自己,叫她不由自主地又沉沉睡去。

等到外面终于风平浪静,一行人才依次爬出地窖。

待眼睛适应了外头的光线后,苏平河缓缓睁开眼睛,满目疮痍的一切叫她久久无法平静。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古代房屋本就建得不算多牢固,经历这一场浩劫,多半都已坍塌。

尤其跟初来束草镇时周遭平静安详的农院田庄相比,眼下的破败更叫人唏嘘不已。

他们这些外来人员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当地的百姓自然更加难以接受。

从地窖出来的百姓们有的在默默流泪,有的则是抱头痛哭,所有人的心情都如同昏暗的天空般沉重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