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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权臣年少时(310)

作者: 梁北音 阅读记录

宫宴进行到最后,基本也就是互相敬酒的局面。

令苏平河倍感意外的是,段长暮竟然真的去苏淮胥跟前敬了一杯酒。

“晚辈是来向阁老请罪的。”段长暮是何等的人物?什么时候在苏淮胥跟前自称过晚辈?

苏淮胥自然也是满脸错愕。

要知道,如今苏家隶属奕王麾下,段长暮若有意与苏家交好,太子党只怕要坐不住了。

“不敢当不敢当,安国公此话怎讲?”苏淮胥连忙起身与他见礼。

“平河在边疆受了不少苦,几次命悬一线……都是晚辈没能保护好她。”段长暮恭敬有礼地答。

苏淮胥觉得这肯定是场面话,虽然弄不明白段长暮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说:“保家卫国本就是每个大齐男儿的使命,便是为国捐躯也是苏家的荣耀,安国公言重了。”

段长暮闻言有些不悦,但还是收敛神色,与苏淮胥共饮了一杯。

段长暮离开后,苏淮胥的幕僚凑过来分析说:“听说安国公一回来便跟圣上表明心迹,说自己看上了苏家的小姐,今日刻意来与阁老交好,没准是为了这事。”

苏淮胥明显不信:“苏家待字闺中的也就只有溪宁一人了……安国公从前根本瞧不上她,怎么忽然转了性子?只怕还另有所图吧?”

“无论如何,若是苏家真能与安国公联姻,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苏淮胥沉吟不语,眼神在段长暮周遭来回打量个不停,却始终看不穿他的真实意图。

段长暮刻意去向苏淮胥敬酒一事不光叫当场的太子心中警铃大作,连镇国公也骤然变了脸色。

原先宫里传出消息说段长暮有意解除与镇国公府的婚约,他还不信,眼下看来,倒并非空穴来风。

他想了想,也提起酒壶往段长暮跟前而去。

两人眼下虽然是平级,但段长暮的这个爵位却是切切实实手握二十万禁军的实权国公爷,镇国公自然不敢倚老卖老,言语间给足了面子。

“安国公今日凯旋回京之时,老夫和晚意都去城门口瞧了,真是颇有当年段老的风范啊。”

段长暮站起身,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祖父雄才大略,有气吞山河之姿,长暮岂能及分毫?”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赌他退不了婚

“安国公太过自谦了。”镇国公越瞧段长暮越满意,“像安国公这般的少年将才,大齐百年都难出一个。”

段长暮这回也没有再谦虚,只举杯与他对饮。

“只是……如今边境安宁四海升平,你也得考虑考虑成家之事了。”镇国公很快便将话题引到了婚事上,“你与晚意岁数都不小了,再耽搁下去……”

还没等他说完,段长暮便打断了他:“本座如今才刚回京,棘手之事还有很多,此事容后再议。”

镇国公有些尴尬,但也不敢过多催促,随便闲聊了两句便借口离开了。

他想着虽然段长暮对这桩婚事不甚热情,但也至少没有表现出要退婚的意图,自家女儿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女,除了她,还有谁能配得上段长暮?

倒是段长暮经此一事后情绪低沉了许多,来敬酒的还没走到他跟前便被他不耐烦地挥退了好些。

苏平河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笑着安慰他:“你退不了婚我都不难受,你难受什么?”

段长暮欲言又止地看向她,长长叹了口气。

他如何能不难受?

不退婚,他就没有资格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边。

光是想到这一点,都叫他心神不宁。

“圣上说此事须得他亲自与镇国公开口……我方才差点没忍住。”

苏平河转头看着他:“圣上都答应你退婚了,你还担心什么?几时变得这般沉不住气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段长暮闷声嘀咕了一句。

声音实在太小了,苏平河压根听不清:“你害怕什么?”

段长暮的眼神移向对面的李景知,与他四目相对片刻后才说:“害怕总有人对你虎视眈眈。”

苏平河的耳根又微微发热:“尽胡说。”

段长暮轻笑一声,朝李景知遥遥举杯:“奕王盯着本座一晚上了,怎么也不主动邀本座饮上一杯?”

李景知照例一副懒散的模样,见状也闲闲举起酒樽:“难得安国公此刻眼底还能有本王的身影。”

两人对饮,眼神在半空中交汇,都从对方眼底读出了些许敌意。

李景知有些无奈。

他原本一心笃定段长暮是自己夺嫡路上的基石,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两人会发展成情敌?

念及此,他将视线移至段长暮身侧那罪魁祸首的脸上。

那人曾经无数次入梦而来,或是矜贵少年的模样,或是风情少女的姿态,一颦一笑都叫他心驰神往。

他哪里忍心怪她?

只盼着她能多看自己几眼罢了。

段长暮见他一直盯着苏平河看,眼底涌上浓浓的不悦,伸出手去将苏平河往自己身后挡了挡。

苏平河一脸错愕。

李景知则是满脸自嘲,摇摇头便提起酒壶离了席。

宫宴接近尾声的时候,太子又将段长暮喊至身侧去说话,苏平河百无聊赖,打算出去方便一下。

殿外月色迷人,树影婆娑,夏季的晚风温和,吹在人身上多少有些懒洋洋。

李景知正一个人对月独酌,远远瞥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清瘦身影,眼神微动间已经迎了上去。

苏平河正望着明月发呆,没注意李景知的靠近,骤然回过神时他已经只离自己一步远了。

她看了眼李景知手里的鎏金雕花小酒壶:“殿下怎么不在殿内饮酒?”

李景知懒懒的掀起眼睑看她:“在殿内看你跟他眉来眼去?”

苏平河脸上带了些许愠怒,扭头就要走:“殿下要是这么说的话,请恕下官不能奉陪了。”

李景知伸手将她拉住,眯起眼睛就着月色看她:“就那么喜欢他?连他要娶别人也能忍?”

苏平河挣扎着甩开他的手:“他会退婚。”

“你看着吧。”李景知冷哼一声,“我赌他退不了婚。”

苏平河心里闪过一丝不悦:“我相信他……不会负我。”

李景知一贯漫不经心的眼底闪过一抹怒色:“你扮久了男人,真以为自己能懂男人心?世间哪个男子不是喜新厌旧的?他如今拿你当宝贝宠着,还不是觉得你新鲜有趣,较寻常女子不同?你能信他到几时?”

苏平河仰头看他:“假使将来他当真负我,我也不会纠缠。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吃亏。何必去想以后?眼下他珍视我,我自然信他。我与他走到今日不容易,不想再去担忧还未发生的事。”

李景知闻言,眼神一阵波动,还想说些什么反驳她,眼角忽然瞥到了段长暮的一片衣角。

他嘴角微弯,换上一脸温柔的笑意:“那若是真到了那天……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