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4)
楚怀夕还想质疑几句,不巧这时夫子走了进来,众人开始毕恭毕敬地行礼上课,只好不再言语。
半日的课程苏平河都在盯着段长暮神思游离,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你们对骐骥之跼躅,不如驽马之安步有何见解?”夫子扫视着众人问道。
苏平川从方才开始就对苏平河怀恨在心,此时又见苏平河眼神呆滞不知在想什么,料到他定然不知如何作答,便开口建议道:“夫子,这题我二哥苏平河想要作答。”
夫子闻言笑眯眯地看向苏平河道:“那就请苏平河来试试吧?”
骤然被点名的苏平河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楚怀夕在一旁用毛笔捅了捅她,才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可她压根没听夫子讲课,哪里知道怎么回答?
众人皆知苏平河是个草包,现下见他久不作答,都习以为常,苏平川甚至都开始与周遭的人低声窃笑起来:“叫他不知天高地厚跟我作对,真是活该。”
夫子盯着一脸茫然的苏平河又沉声重复了一遍问题,末了还斥责道:“你是否未曾听为师授课?”
苏平河瞪了苏平川一眼,见他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盯着自己,心里冷哼一声,恭敬地朝夫子行了个礼道:“怎么会呢,弟子我刚刚不过是在认真思考如何作答罢了。”
苏平川假意关切道:“我都忘了,二哥你卧病在床半月有余,就算是答不出来,夫子也不会过分苛责的。你就老实承认自己不会吧,别逞能了。”
苏平河闻言并不理睬他,而是朝着众人朗声道:“这句话其实不难理解,讲的是身为骏马徘徊不前,倒还不如劣马稳步前行。
“有些人自以为自己天资好出身好,就做事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最后必将一败涂地。
“而有些人虽然各方面条件都略逊一筹,但为人踏实坚定,不停地朝前迈进,最终反而会获得成功。”
“说得好!”夫子赞许地看了苏平河一眼,“看来苏平河养伤的这段时日,不仅没有将功课落下,反而还有所进步,值得嘉奖!”
“多谢夫子夸赞。”苏平河颇为挑衅地看了苏平川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他气急败坏的鬼样子,心下顿时舒服了许多。
第八章 段兄真是宅心仁厚
楚怀夕也在一旁由衷地低叹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这段时日吃了什么好东西,怎么脑袋突然灵光起来了?”
苏平河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少爷我会的多着呢。”
好歹她也是个古汉语专业的大学生,这又是她自己写出来的书,别说一个小小青麓书院出的题了,就连将来的科举考题,她都略知一二。
出过风头后,苏平河下意识地朝段长暮看了一眼,发现他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瞬时又觉得挫败无比。
到底如何才能吸引段长暮的注意,并且跟他搞好关系呢?
好在苏平河身为作者,对自己笔下男主的喜好了若指掌,从下定决心讨好段长暮开始,她就每日变着法子送上自己的小小心意。
有时候是食客居的招牌桂花糕,有时候则是文轩阁的狼毫笔,连异兽楼最新到的雪狐披风,她都巴巴地斥巨资买了来送给段长暮。
——然而,段长暮一概没收。
不光没收,还当着她的面把桂花糕喂了书院的狗,把狼毫笔折断扔进了书院的湖,连那件昂贵的雪狐披风都被他随手送给了书院门口的乞丐……
苏平河几乎被气得要落泪,但还是只能咬牙奉承段长暮:“段兄真是宅心仁厚,既爱护小动物,又关心流浪汉……”
楚怀夕见状无数次提点过她:“你何必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他根本就是捂不热的石头。”
“我的事你少管。”苏平河懒得跟楚怀夕解释太多,心想要不是未来的段长暮会位极人臣,而原身从前又过于作死,她如今何至于这般被动?
“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沦为书院的笑柄了!”
“笑柄就笑柄吧,”苏平河颇有些大无畏的劲头,“总比小命不保要强些。”
楚怀夕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讨好段长暮跟你的小命有什么关系?他威胁你了?”
“你不懂。”苏平河抬眸望向楚怀夕,眼底透出的疲惫叫人心疼,“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这样没尊严。”
楚怀夕自然是不理解的,没有人能理解她。
她有时候自己都很迷茫,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时空来,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这样苟延馋喘地活着?
“呵,你还不是因为得罪了你们府上的三少爷,才迫不及待地想给自己找个靠山?”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苏平河扭头看了看,原来是苏平川的跟班,顺德侯府一个侍妾意外爬床生下的庶子,孙陵游。
苏平河在心里苦笑,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孙陵游这种货色都敢来自己面前叫嚣。
孙陵游见苏平河面目表情地看了自己一眼后就打算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挑衅道:“怎么着,被我猜中心思无言以对了?可惜啊,你自以为段长暮是个好靠山,却没想到他根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苏平河本不愿搭理孙陵游,但听闻他提到段长暮,忍不住开口问道:“段长暮怎么了?”
第九章 不死也半残
“你还不知道呢?你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竟没发现他今日没来书院?”孙陵游讥笑道,“他偷了他大伯的玉佩,被狠狠打了一顿,这回只怕不死也半残了!”
苏平河心里咯噔一下,她记得她在小说里关于段长暮中状元之前的事描写甚少,怎么还有这一出?
想到这里,她赶忙往书院外走去:“楚怀夕,麻烦你帮我跟夫子告个假,我去段府一趟!”
楚怀夕见她如此关心段长暮,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但也深知自己劝不住她,只好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苏平河没有立即去段府,而是顺道回苏府带上了方蝉衣。
“方大夫,这个病人对我非常重要,一会儿你见到他,务必要尽心医治。”
方蝉衣扭头看了看坐在身侧的苏平河,她的额头饱满,鼻梁纤细,下颌线条柔和,侧脸尤其好看。
其实这么看,她一点都不像个男子,甚至比一般女子生得还要秀美些,但好像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她的真实身份。
“公子放心,治病救人本就是在下分内之事。”方蝉衣沉声允诺到。
苏平河点点头,又问:“我上回拜托你研究的那味药,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请公子放心,必然误不了您的大事。”苏平河如今对方蝉衣来说可谓恩同再造,岂有不倾囊相助之理?
苏平河在心里暗叹,还好有了方蝉衣这么个助攻,简直是她逆天改命的利器。
两人闲聊间,马车已行至段府门口。
段府当然不是那么好进的,但苏平河知道段天离为人最是势利眼,便搬出自己祖父的名号道:“我乃苏家二少爷苏平河,奉苏阁老之命来探望段老将军的嫡孙段公子,你们识相的赶紧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