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51)
南星见她终日闷闷不乐,心疼地问:“少爷,要不趁天晴,咱们去园子里转转?”
苏平河摇了摇头:“不去,太冷了。”
“许掌柜派人来回话说最近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好,盼着少爷得了空去铺子里查账呢,要不奴婢陪您去一趟?”南星又提议道,“奴婢先将马车里烘暖了再服侍您上车,保准冻不着您。”
苏平河仍旧是懒散地摆了摆手:“账簿在那里又不会长了腿跑走,何况铺子生意才刚起势,收到的多半都是定金,能好到哪里去?”
南星还欲苦思冥想一个叫自家少爷高兴起来的法子,门房有人急冲冲地跑来通传:“二少爷,您书院的几位同窗来瞧您了!”
苏平河有些出乎意料,但这天寒地冻的也不好意思将人拒之门外,只好朝门外应道:“请他们进来吧。”
“那奴婢赶紧为您梳头,您就在床上坐着吧,来不及更衣了。”南星看着披肩散发的苏平河笑道,“少爷这样瞧着太像个姑娘了。”
病中的苏平河皮肤愈发白皙,几近透明,青丝如雾般乖顺地披散在肩头,很是娇美柔弱。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落在面颊上,更添几分别样的慵懒风情。
——这样的姿态,无论叫谁看了,都会怀疑她根本不是男儿身。
好在南星的手很巧,三两下就帮她挽了个最常见的绾髻,用白玉簪固定在头顶上方,两鬓的碎发来不及打理,随意散着,倒也显得尚在病中的主人还有几番憔悴。
南星将将帮苏平河整理妥当,客人们便都到了。
楚怀夕的脚程最快,急吼吼地就踏入了内室:“平河,你可好些了没?”
后面紧跟着的是孙陵游:“大哥,你怎么好端端就病了?”
没想到连周书越也跟着一并来了:“我带了冰糖雪梨茶,喝了可以润肺。”
苏平河见到他,心里还是有丝异样的情愫划过,但很快又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他只是作为夫子来探望弟子而已。
最后进来的是段长暮,他倒是什么也没说,只远远看了她一眼。
苏平河想到自己刚穿来的时候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卧床一月都无人问津,没想到短短数月,竟交到了这么多好友,一时有些感动,连眼眶都湿了。
“多谢你们来看我。”苏平河虚弱地招呼道,“我今日醒来已经好很多了,无需为我担心。”
楚怀夕见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心疼得不行,赶忙吩咐自己的小厮搬了一大堆补品进来:“你就是身子太虚了,才会动不动就生病,这些燕窝海参你务必给我全吃光。”
饶是苏平河有个富婆亲娘,前日已经往她屋里拿了许多珍贵补品,此时还是瞠目结舌:“你当我是猪吗?这么多……我猴年马月才能吃完?”
“又没让你一口气吃完,这些东西可以放好久的,你慢慢吃就是。”
最好是每日都能吃一碗,每日都能想到我。楚怀夕在心里暗暗想道。
孙陵游也从自己怀里摸了个油纸包出来:“上回大哥说喜欢围炉煮茶时吃年糕,我们府上的年糕是嬷嬷亲手做的,很是香甜,我一直想着带给你吃。”
苏平河看着这一个两个三个全给自己送吃的,不免有些怀疑,自己在这些人心目中是不是一个只知道吃的废物?
就不能给她这个读书人送点文房四宝?再不济送些打发时间的话本之类的也行啊。
她不免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一直没开口的段长暮,这么些人里面,她对段长暮付出最多,他应该能送个最特别的礼物吧?
“你看他干嘛?”楚怀夕不满道,“他什么都没为你准备!也不知道空着两只手来干嘛……”
苏平河闻言,眼里的光黯淡了些许,但她很快又安慰自己,段长暮本来就是这样冷漠的人,没什么好介意的。
“能来看我已经很好了,我都很感恩,你们送的我都喜欢。”
楚怀夕闻言十分开心,但旋即又问:“今日怎么没瞧见杜若那小子?你都病成这样了,他怎么不来跟前伺候着?”
听到杜若的名字,苏平河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犯了事,被我打发走了。”
“什么?”楚怀夕惊诧不已,但很快又想到杜若到底是个男人,常年跟在苏平河身边多有不便,打发了也不算是件坏事,便开口道,“那你身边不就少了个伺候的人了吗?不如我送你几个丫鬟如何?”
“大哥一个男人,要那么多丫鬟干嘛?有南星一个不就足够了?”孙陵游觉得楚怀夕的提议莫名其妙。
“丫鬟怎么会嫌多?丫鬟伺候起来多贴心啊……”楚怀夕不服气地回击道,“再说,南星一个人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吧。”
“不劳楚兄挂怀,我母亲会为我再拨一个小厮的。”
苏平河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很担心,刘氏本就与她不对付,安排过来的小厮不论好坏,肯定都是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她到时少不得又要费心去防着这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新人。
几人正说着话,外头又有丫鬟来报:“二少爷,大姑娘和二姑娘来看您了,可方便进去?“
这两个人怎么也来了?!
苏平河看着周书越,脑海中嗡地一响,不假思索地提高音量道:“我屋里有外男在,姐姐妹妹都不方便进来!”
第六十八章 成何体统
苏溪宁和苏静怡岂是会乖乖听话的人?两人相视一笑,就假装没听到一般推门走了进去。
“二郎(二哥哥),身上可好些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脆声问候道,穿过屏风走进里间时,又状似惊讶地捂住了嘴,“怎么有这么多客人在?”
苏平河一脸黑线,无奈地问:“我喊那么大声有外男在,你们没听见吗?”
“许是二郎病中无力,声音太小了,我们不曾听清。”
苏溪宁眼神扫过内室的四人,几乎一眼就能猜到站在最外围的那个高贵冷峻的少年便是段长暮,当下心里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连带着声音都娇媚了许多。
苏静怡到底年纪还小,对外男不像苏溪宁那般带有审视的眼神,她讥诮地开口道:“二哥哥向来人缘不佳,十几年来卧病在床次数也不算少,从没人来瞧过,谁能想到今日竟会有这么多人来探病?”
摊上这种只知道拆自己台的亲妹,苏平河简直要吐血,她下意识又看了周书越一眼,实在是又费解又害怕。
费解的是,周书越这样谪仙般的人物,人品才情样样顶尖,怎么偏生看上苏静怡这样莽撞无脑的姑娘?
害怕的是,虽然这次见面比起书里两人的初见早了至少三年,但该不会还是改不掉一见钟情的命运吧?
好在此时的周书越似乎对小姑娘并无任何兴趣,眼神仍然温和而专注地落在苏平河身上,不曾多看苏静怡一眼。
苏平河略微放心地移开视线,打算把这两个人赶紧送走,却没想到一下就注意到了苏溪宁那一脸娇羞着偷瞄段长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