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年少时(68)
——谁知段长暮并没有来书院,在接下来的五天里,他都没有出现。
苏平河觉得纳闷,问了扶光好几回:“你家主子究竟干什么去了?”
扶光都是千篇一律地答道:“属下如今的主子是二少爷您,您不是日日都在书院念书吗?”
直到第六日,楚怀夕才神秘兮兮地告诉苏平河:“你知道这几天段长暮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啊。”苏平河眼巴巴地看着他,“快说来听听。”
“我听说啊,他们家出事了。”
苏平河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段长暮豢养私兵的事被人发现了。但旋即又觉得不可能,小说里段长暮整个少年时期都籍籍无名,直到状元及第后才崭露头角,怎么可能发生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楚怀夕见苏平河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便继续说道:“确切的说是,段长暮的大伯出事了。”
苏平河这才安下心来,段天离那厮对段长暮百般折辱,迟早是要遭报应的,不足为奇。
“你怎么丝毫不好奇啊。”楚怀夕见苏平河一个字也不问,顿时没了说下去的兴趣。
“好奇啊,你快接着说。”苏平河只好假意捧了个场。
楚怀夕见苏平河有了回应,便接着往下说道:“此事还牵扯到上回那个当街强抢民女的金元宝。”
这回苏平河倒是真的好奇了:“金元宝不是死了吗?”
“据说他死之前不知着了谁的道,竟然把自己开暗娼馆的事给全盘托出了。”楚怀夕毕竟年轻,说到暗娼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脸红了一下。
“这跟段长暮的大伯又有什么关系?”
“这金元宝只是暗娼馆明面上的掌柜,”楚怀夕笑了笑,“这地方真正的东家,竟然是段长暮的大伯!”
苏平河瞪大了眼睛:“竟有这种事?”
“这金元宝真是作孽啊,他把那些良家女子都掳了去做这种交易,简直丧尽天良,死有余辜。”楚怀夕一想到苏平河差点也成了这人的盘中菜,就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那金元宝既然死了,段长暮的大伯应该就安全了呀,怎么还会被官府查出来?”
楚怀夕四处看了看,贴近苏平河小声道:“我听说啊,是段长暮发现了端倪,亲自去大理寺揭发的……真是大义灭亲啊。”
苏平河闻言一震:“他亲自去的?”
第八十七章 难以启齿
“可不是嘛。”楚怀夕道,“你也知道段长暮的伯母是镇国公府出来的,得知此事后一直哭诉冤枉,骂他不孝,闹着要告御状呢。”
“她一定说是段长暮对大伯怀恨在心,蓄意陷害。”苏平河分析道。
“你猜对了。”楚怀夕道,“段长暮与他大伯关系不和人尽皆知,所以此番朝中抨击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就算最后证明确实是他大伯罪有应得,他在京城的名声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人人都会知道他冷血无情,连自家大伯都不放过。
“可是段长暮做错了什么?”苏平河不解道,“就算暗娼一事尚未查明,他大伯虐打他,让他住在连下人都不住的破屋子里,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该抨击的不应该是他大伯吗?”
“有什么办法,大齐最重孝道,段长暮的父母都不在了,他的大伯将他养大,等于就是他的半个父亲,哪有儿子对父亲怀恨在心赶尽杀绝的?这要传扬出去,邻国都得嘲笑我们大齐。”
苏平河闻言更气了:“这是什么道理?孝道大过天,还能大过国法吗?只要段长暮有足够证据,我就不相信圣上不会为他做主!”
果然不出苏平河所料,段家的案子没过几日便又换了风向。
段长暮不光向大理寺提交了段天离非法开设暗娼馆的证据,还状告他侵占自己母亲的嫁妆,甚至不止一次下毒谋害自己。
虽然段天离打死也不承认自己下毒,但段长暮却将其购买毒药所接触的所有人都找了出来,其中不乏被灭口的。
最后大理寺宣判段天离斩立决时,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觉得其罪有应得。
当然,段长暮卧薪尝胆,隐忍多年的形象也变得更加深入人心。
从此时开始,段长暮这三个字,在大齐所有人的心里便正式开始生根发芽了。
苏平河再见到段长暮已经是半个月之后刘府的婚宴上了。
彼时段长暮长身玉立,穿一袭暗纹玄色直缀,外罩一件狐皮鹤氅,眉眼冷峻,周身气度叫人不忍逼视。
因着出色的外形,加上最近突如其来的名声大噪,周围男男女女都或多或少地将眼神落在他身上。
苏平河不得不承认,这人虽然才刚刚年满十八,但大约是经历了太多事,显然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轻轻松松便凌驾于所有同龄人之上了。
苏平河见着这样的段长暮,甚至有些不敢上前去与他打招呼,还是苏溪宁先开口道:“段公子好久不见。”
段长暮的眼神在苏平河身上停留了一瞬,旋即冷淡地瞥了苏溪宁一眼:“我何时与你见过?”
苏溪宁尴尬地笑了笑:“段公子真是爱开玩笑,上回你来我们府上探望我家二郎,我们不是有过一面之缘吗?”
“哦?”段长暮上下打量了苏溪宁一眼,冷冷淡淡地回应道,“不记得了。”
苏溪宁还想再多攀谈几句,没料到段长暮转身便离开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苏平河道:“还不过来,要我等你到几时?”
苏平河愣了愣,这才意识到段长暮一直站在刘府进门处接受众人眼神的洗礼,竟是在等自己。
她赶忙对身边的沈氏道:“姨娘,那我就先去男宾席了?”
“去吧。”沈氏笑着点了点头,拉着苏静怡随着女眷往女宾席走去。
苏溪宁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越发心驰神往,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段长暮的背影,脸颊都染上了一抹嫣红。
刘氏看在眼里不免有些担忧:“我瞧着那段家少爷脾气古怪,恐怕不是良配。”
“女儿倒觉得他与众不同,出类拔萃。”苏溪宁低着头小声嗫嚅道。
刘氏见状直摇头:“你莫要被他俊美的外表迷了眼才好。”
苏溪宁显然不愿理会刘氏的规劝,她从苏平川那里打听到,段长暮已在众目睽睽之下认下了那方她亲手绣的帕子,她此生除了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苏平河小跑着跟上段长暮,没料到途径一片人迹罕至的竹林时,段长暮骤然停了下来。
“砰!”
苏平河就这么撞在了段长暮的后背上。
“好疼!”苏平河摸着自己的额头痛呼道,“你干嘛!”
段长暮颇为无语地看着苏平河道:“你做事能不能稳重点?成天莽莽撞撞的,走个路都能被撞到,小孩子吗?”
“还不是你走得好好的,忽然停了下来?”苏平河对他这种贼喊捉贼的态度很是不满。
而且她发现,段长暮在旁人面前都是一副清贵矜持拒人千里的模样,私下里却总跟她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