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胥江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种资料了:“之前林巽就专门问过我这次投标，后来两次还专门带来了资料。”

胥江有个大胆的想法:“所以这次的计划……”

“不是网云营销部经理，而是网云营销总监！”何匀恍然大悟。

包括张处长在内的所有人都小小惊讶了一下，唯有沈峪。

他冷静得好像早就知道一样，面色不改。“张处长，我让你拿的那份资料给我。”

胥江虽然跟秦毅不算很熟，但好歹因为项硕的关系，他也接触到过他。如果不是现在大家坐在一起推断，他根本不相信秦毅会那样做。

和何匀交换一个眼神，两人大概都能知道是为什么了。除去竞争对手关系不说，两人更是是情敌关系。

王律师看了那份资料，对沈峪说:

“目前死者已经无法出庭证明，只能找其他负责人。”

与这次投标案有关系的，只有蒋永强和林巽。

第八十九章

“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东西？”胥江越来越弄不明白沈峪的意思了。

王律师把资料放进随身的公文包，对胥江说:“沈氏发生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的招标事件不过是导火线，如果补不上长期以来的亏空，沈氏随时有可能宣布破产。”

胥江没想到沈氏已经到了这种境地，“沈峪，沈氏是你辛辛苦苦一手建立起来的……”

何匀保持沉默，忧心的看向沈峪，看他的打算。

“任何投资都有风险，这不过是我事业上栽的第一个跟头。”沈峪舒展了眉头，说的云淡风轻:“而且，经过这次生死教训，我没觉得有什么事会比活下来更重要。”

末了加上:“还有你们。”

沈峪以前从不会说这么矫情的话，这个人笑起来也非常好看。

“沈总，你这一车祸下来跟换了个人似的。都会说这么贴心的话了。”何匀真没想到沈峪能有那么大变化。

胥江只是陪笑，但之后就想到，生命确实重要，沈峪是侥幸活了下来，但小狼狗的舅舅秦毅就没那么幸运了。

王律师腿不方便，坐久了麻木，就先行跟沈峪说:“我要先回去了，法院宽限你的这段时间你要尽量找到那张芯片。”

沈峪表示了解，“劳烦你了，我叫张处长送你。”

何匀起身送两人到门口。胥江问沈峪:“你们在找什么芯片？”

沈峪也不用隐瞒胥江:“以前我拿到过徐则出卖公司的证据，后来这些东西被徐则偷走了。那东西只有一份，所以我才没能阻止徐则后面的操作。芯片里的东西非常重要，虽然不能令公司起死回生，但能令公司减少损失。”

何匀此时回身过来，打断沈峪的隐瞒:“不只是这样。如果找不到那张能证明徐则犯罪的芯片，公司损失的利益都得由沈总个人来赔吧？”

虽然公司的破产是必然，但公司之前的损失还是得填补上，徐则的任职毕竟是沈峪直接放权的。

胥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那芯片在哪里？”

沈峪没答话，何匀说:“应该是在网云，……不，在秦毅手里。网云那边已经推脱这次招标事件系营销部私自、总公司未授权操作。非常棘手的是秦毅死了，网云又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芯片要从哪里开始找？”

“所以刚才王律师才说，死者死无对证，只能从网云营销部那边入手？”胥江看向沉默的沈峪:“沈峪，如果秦毅的死真的跟你有关……”

“……是被人设计的。”

“你上了一次徐则的当居然还会再上第二次？！”何匀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沈峪缄默，那天他也非常坚定不去赴徐则的约，但最后为什么还是去了，他并不想多加解释。

胥江拍拍沈峪的肩，“你别太担心，我们帮你想办法。”

林巽回去的时候项硕还没走，小子点了外卖正在微波炉加热，见到林巽回来非常高兴。

“林巽，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便点了点。”

“什么都可以。”林巽没有什么心情。

不，应该说情况非常的糟糕。在公司时就已经魂不附体，一下午都在出差错。

“你怎么了？很累吗？”项硕担忧的询问林巽。

摇了摇头，林巽强迫自己表现得无事。

“明天我想去你舅舅出事的地方看看。”

终于愿意面对了么？

两人吃饭时，项硕偷偷观察林巽的表情，他是个大人，即使眼睛都红透了，也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掉一滴眼泪。

连吃饭的动作都是机械的。

“林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翌日。

海风呼呼，林巽再次站到秦毅出事的地方，那日车祸的场景仿佛是在梦里出现的，如今竟觉得一点都不真实。

小半月时间说长不长，但足以令林巽从心存侥幸到万念俱灭。

秦毅是真的走了。

项硕一言不发站在林巽身后，手里提着祭奠用的东西，林巽半蹲在地上，虔诚的整理纸钱，点上青香。

“我来的有点晚，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没给你捎钱来？”

“要是想骂我，就来梦里看看我，我给你道歉。”

……

明明是一些很简单的话，却听得项硕偷偷抹泪。

回去的时候，林巽接到胥江的电话，应该是秦美兰见胥江找项硕的去向。项硕正开着车，从林巽的语气大概也听的出来对方是胥江。

“我正回公司，秦总在公司的话我把他也带上去。”

项硕听林巽这么说。

心里极不乐意回去，但又很愿意听林巽的话。回去就回去吧，又不是出不来。

知道项硕还在跟父母赌气，林巽劝道:“以后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吵架时大家都在气头上，但矛盾过了之后家里人都会担心。”

听林巽这么说了之后项硕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冲动的。

“回去就回去喽。”

嘴里说着无所谓，心里还是有些怕的，他这次可不是一般的冲动，而是直接出柜了。要回去面对项远，心里怎么都是发虚的。

果然当秦美兰看见两人一起出现时又是怒火滔天的，巴不得林巽这个丧门星立即滚出她的视线。

“你去吧，项硕。”林巽站在门口，知道秦美兰不待见他，让项硕自己进去。

不待项硕说什么，林巽推了推他，自己先转身走了。

“你还不进来！”秦美兰只要一想到儿子喜欢上了个被人踢来踹去的烂货，心里就如同火烧。无论怎么样她都会断了儿子这个念想！

所以秦美兰立即当着项硕的面给美国那边打电话，铁了心要把项硕送到美国去上学。

“妈！你干涉我的人生自由！我还有没有人权了……”

林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营销部的人都在，蒋永强和一些高管也都在等着自己。

“你们有什么事吗？”同往常一样，林巽把疑问的眼神投给蒋永强。

但这次蒋永强选择了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