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后,我变成神明了[无限](110)+番外
“任务哪里有不死人的,不会因为是我的朋友就不会被恶灵伤害了。”孟澜这么说只是想缓解江策朗心里的内疚感,其实她自己愧疚的要死,她已经做好了救张一驰而成为献玉的准备,但命运不让她这么做。
江策朗看得坦然:“死亡本来就是唯一的结局,殊途同归,全看命数。”
“你好像很豁达啊。”孟澜说。
江策朗看向黑压压的乌云:“十五年前的时候,我重度抑郁,失眠,颓废的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当时我刚到美国,一个人住在寄宿家庭里,他们就是为了赚取住宿费,但其实他们的内心充满了种族歧视。这是我当年选择心理学的原因之一。我们高中外是一片绿色的旷野,橄榄球训练的场地,我每天就坐在那里发呆,直到晚上。那个时候我经常会想,如果现在自己死了该多好。”
孟澜被他的故事吸引了,问道:“然后呢?”
“然后,事情在积极的改变。寄宿家庭因为家中变故不再收留我,我从公立转到了私立,后来去了芝加哥大学,一切都好起来了。”
江策朗阳黑漆漆的眼眸中根本看不见光晕。孟澜突然觉得他像天空中展翅翱翔的海鸥,孤寂的伸开翅膀,却永远都被黑云压着。
孟澜和他距离很近,两人的肩膀相互靠着,都没有再提死亡的话题,现在应该是这个任务中最平静的时候。
断断续续的哭声从屋内传来,贺晚晚哭到晕厥,几乎快要窒息。
贺晚晚开始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葬尸体,她开始问顾烨祖国是这个海岛的哪个方向,一定要让张一驰的魂魄可以回家。
孟澜闭着双眼,沉沉的呼吸。
她和江策朗从中午坐到了下午,喝茶,聊天。
直到天越来越黑,夜幕逐渐降临了。
孟澜说:“我本来想拉你下水的,就像以前一样,但我是个好人。”
江策朗笑着说:“我随时恭候你拉我下水。”
他捧着孟澜倒的茶,品了一口:“这茶好香啊。”
“是。”孟澜将昨天给贺晚晚的安眠药都下在江策朗茶里了。
男人又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孟澜起身决定向外走去,江策朗突然拽住了她的衣袖:“去哪?”
“等我。”孟澜原本想说‘等我回来’,但估计自己也不太可能回来了,所以只能是‘等我搞定了一切后,你们自己离开吧。’
她目光隐晦的看着江策朗,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走了啊,你好好休息吧。”
然而,顾烨挡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孟澜还没问出口,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脖子酸疼,直挺挺倒了下去!
——背后阴我!
——上赶着送死呢!
——你以为我想死,我不是为了救你们!
顾烨将已经昏迷的孟澜放在床榻上,冲江策朗点点头。
江策朗笑着说:“书只有一半,能不能行就靠你了。我的命在你手里,顾队可一定要想方设法救我。”他像是在课堂上布置常规家庭作业的老师,自信又潇洒。
他又问道:“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找到线索了吗?”
“还没,抱歉。”
“用一些方法,你可以的,这东西应该很重要。”江策朗说。
他知道,只有一半的书是救不回自己的。
顾烨看着残破的书卷,回应道:“包在我身上,这是欠你的一条命。”
*
夜幕降临。
长藤麻美不建议江策朗一人前往,在她眼中这人已经扛过了一切的考验,只剩下最终的步骤。黑暗中的森林显得越发恐怖,手电筒只能照射前方十米的位置,他们像是在灵异游戏中探险。
长藤麻美说:“你和你的小女友告别了吗?她不来送送你?”
“你并不希望有人破坏最后的步骤,就像山野佐和宫水奈花一样。”江策朗调侃,他从容地走进溶洞,目光扫视过墙壁上活着的恶灵。
它们已经伸出了胳膊和手臂,力量越来越强大。
长藤麻美听到山野佐的名字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山野家是日落岛的罪人!”
“我想知道长藤家和山野家在很多年前有什么渊源?”
“没有。”长藤麻美冷冷的回答,“他们想要窃取长藤家阴阳师的能力和秘密,这是不允许的!”
在佣人和长藤麻美的带领下,两人走到了最深处的洞穴。
火把又一次点亮圆形结构的洞穴,墙壁挂着一张张红白相间的鼓,每张鼓下面坐落着精致的陶人蛹。整个日落岛上镇压恶灵的陶人蛹风水线应该都汇聚在这里,这里是一切的源头。
洞穴中有宽阔深邃的一潭黑水,像幽深的冥洞,直接堕入地狱。
长藤麻美站在一处高台上,她双手间多了一张鼓,口中吟唱着听不懂的歌曲。江策朗缓缓走向潭水,他刚踏入边缘就被一股陌生的力量席卷,四肢失去了力量。
潭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江策朗的双脚够不到底,但凭空悬浮,如同有人在水中托举着他。
突然,头顶亮起巨大的橙黄色火焰。
洞穴被照亮。
潭水下浮现出一张张惨白肿胀的人脸。
有张一弛。
有那天死去的女佣。
他们拉住江策朗的双脚,从他的小腿攀附上来。
不到一分钟,潭水表面挤满了惨白的头颅,一个个直勾勾的看着江策朗微笑。
粘稠的黑水抚摸着江策朗的肌肤表面,突然他嗅到了鲜血的味道。无数黑色水蛭将他的皮肤撕裂,钻入其中,顺着血管流淌,他的身上出现一个又一个深红色血点。
他周身经历着难以言说的疼痛,如同白蚁在他的静骨上撕开一个个口子,把他咬得常穿肚烂。江策朗的脸颊惨败得如同一张白纸,黑漆漆的眼眸因为疼痛而蒙上水渍,每一寸肌肉仿佛都四分五裂!
他紧咬牙关,黑色冥河水从眼眶流出,滚动的喉咙发出困难沙哑的声音。裸露的肌肤下涌动着死亡的水流,衣襟早已经被染成了红褐色。
***
长藤家宅邸。
孟澜悠悠醒来。
突然浑身一颤。
“——顾烨!你他妈的是不是有毛病!”她豁然坐起,但房间空无一人,只有安静躺着的贺晚晚。她探了贺晚晚的鼻息,发现人还活着,松口气。
该死的!
看样子已经午夜了,江策朗居然一个人去了溶洞,顾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这就是两人所谓的计划?
孟澜拿起衣服,将贺晚晚报到衣柜里关上门,但愿不会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伤害她。原本安静的长藤家,走廊内回荡着哀嚎,像是有人在施以酷刑。她没有管,沿着小道跑向山谷中。
漆黑的夜晚,零星下着小雨。
啪嗒啪嗒滴落了她的全身。
溶洞外竖立着两个燃烧的火把,证明献玉的最后步骤已经开始。当孟澜踏入洞穴的时候,熟悉的钻心痛感从她的脚底蔓延至全身,她听得见江策朗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声音,那是人在无意识的精神状态下发出的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