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妆奴们立刻就四散出去找人,这时候,钟灵兮则是只身一人踏进了水镜厅,她有些莫名地看着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还有上头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绿萝色身影。
展露看到钟灵兮大喇喇地站在那儿盯着霍绿袖,立刻吼道:“大胆林妆奴,还不跪下!”
钟灵兮瞥了一眼展露,又扫了眼霍绿袖,便跪了下去,跪下去的时候还看到来自谢瑜担忧的目光,谢瑜的目光是在告诉她那个绿萝色身影的人得罪不起。
展露这才满意地看向霍绿袖,态度殷勤地说道:“霍妆使,人到了,您看……”
霍绿袖用那双瞧不起人的眼睛扫着钟灵兮,然后口气十分傲慢和清高地说道:“你就是林灵本人?”
钟灵兮低着头,态度十分谦虚,“回霍妆使,我就是。”
霍绿袖嘴角溢出非常冷酷的笑意,仿佛那样弯着弯着似乎就能够把别人的脖子给咬断了,她一字一字咬的很重说道:“你可知罪?”
钟灵兮低着头,“不知。”
“不知?”霍绿袖挑眉。
“不知。”钟灵兮语气死气沉沉。
展露瞪着钟灵兮骂道:“大胆妆奴,在霍妆使面前,你还不说实话?”
霍绿袖一伸袖子,意思让展露闭嘴,展露知趣地不说话了,霍绿袖慢慢走下台阶,一步步踩到钟灵兮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钟灵兮盯着地面上那一丝丝龟裂的纹路,低着头谁也看不出她其实在发呆,她说:“去院子里喂野猫了。”
“野猫?呵呵……”霍绿袖的笑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倨傲,“有谁能证明你在院子里喂野猫?”
钟灵兮想到了刚才在去的路上看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妆奴,她大可以说出她遇到了那个人,但是她觉得如果此刻她把遇到那个人的事说出来,就等于跳进了陷阱中,因为此时此刻这个状况,显然是有人挖了陷阱等她来跳,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给她挖陷阱的人。
不然大清早的忽然发生了这些事情实在无法解释,她唯一遇到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在捣鼓了什么之后让她背了黑锅。
她们这是给她设套,她当然不会跳。
所以钟灵兮一时半会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默,霍绿袖以为她心虚,眼神越发冰冷,她说道:“你回答不出来了吧?没有人能证明你在院子里,因为你其实不是去喂猫的,你是去偷窃试题的,你承认吗?”
偷窃试题?
无数个可能性在钟灵兮的大脑里来回盘旋,有人栽赃她偷窃试题?这么一想,路上遇到的那个妆奴就更加可疑了。
展露这时候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内心一抖,偷窃试题可是大罪,这她要是被连坐了岂不是连这个位子都不保了?这可怎么办啊!只好立马出来表态自己不知道情况。
她立刻指着钟灵兮骂道:“好你个死丫头,竟然胆子大到去偷侍妆考试的试题,你不要命了!”
钟灵兮这时候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霍绿袖,她的目光没有慌张,却依旧表现得很谦卑,她说道:“我只是去喂猫,不知道霍妆使是如何联想到我是去偷试题的,这其中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就是去偷窃试题的。”
霍绿袖似乎了如指掌地早就料到了钟灵兮这样的辩词,她说:“我当然有证据,隔壁院子里的妆奴说分明在书阁门外有看到你在徘徊,我问你,大早上的你去书阁那儿做什么?”
她明明是在院子里遇到那个妆奴,那个妆奴却说是在书阁遇到她,如此栽赃陷害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其实那个妆奴才是去偷试题的,然后看到她就陷害在她身上。
钟灵兮看着那个作为人证的妆奴,她唇边似乎有着狡诈的笑容,钟灵兮说道:“那霍妆使,为什么不怀疑她,反而怀疑我,我并没有到考核侍妆的年龄,我偷了那些试题有什么用?”
侍妆考核的年龄限制是十二岁,未到十二岁是无法进入候选名单的。
展露跺脚咬牙切齿说道:“还狡辩,说不定你是给别人偷的。”这个小贱人,自己害自己就算了,还害她跟着一起丢脸面,这件事霍妆使怪罪下来,她也要跟着遭殃!
霍妆使挑了挑淡淡的远山眉,对钟灵兮说道:“她是被她们院子里的赵侍妆派去书阁清扫的,而且她也没有到能够考核侍妆的年龄,你说她有什么动机去偷试题?而你,却无法给出我你大早上出现在书阁门口的理由。”
清扫?这么巧?
还偏偏要陷害给她?
钟灵兮忽然发现其实今日这一出戏也许是赵侍妆赵予静联合手底下的人搞出来为了针对展露的一出好戏,而她只是那个正巧被炮灰掉的棋子,也就是她们内部斗争的牺牲品。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赵予静和展露不合,前几日还吵得那般天翻地覆。
听到这里,展露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只要扯到赵予静头上,她立刻就知道了此事十分蹊跷,怕是没那么简单。
明显她也意识到她可能是被算计了,很有可能就是赵予静那个贱人算计的她,但是事到如今骑虎难下,不管钟灵兮到底有没有偷试题,人证在此,她也只能把钟灵兮献上去邀功自保了。
毕竟妆苑的罪责一般都是连坐的,下面妆奴出了事上面的侍妆也会被革职的,所以侍妆平时都把下面的人看得很紧。
钟灵兮知道展露怕死,比起怕死更怕丢位子,所以她不会保她,就算展露此刻的脸色看起来像是已经想通钟灵兮是被陷害的了。但是展露还是只会一味把钟灵兮献出去给霍妆使邀功,但是钟灵兮必须要保自己,她不能让自己出事。
此时陆陆续续地别的院子里的妆奴和侍妆都过来了,妆奴都在水镜厅外面看着凑热闹,侍妆则是一个个都走进来了。
霍绿袖依旧是冷冷地看着钟灵兮,只说了几个字,“你可认罪?被偷窃掉的试题在哪儿?”
钟灵兮觉得霍绿袖似乎隐藏着什么,定罪讲究的是人赃俱获,而如今虽然有着铁证如山的人证,但是她们也还没找到真正的试题在哪,就打算给她定罪,并且让她交出试题,是不是太过奇怪了?
但是如今是霍绿袖要针对她,别的人即使觉得有异议,也没人敢提出来。
霍绿袖盯着钟灵兮,展露盯着钟灵兮,谢瑜盯着钟灵兮,所有人都屏息盯着钟灵兮,钟灵兮淡淡喘了一口气,反正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在睁眼说瞎话,那么她也就和她们一起说瞎话好了,既然那个妆奴非要死的说成活的,那她也就配合她一起把死的说成活的好了。
酝酿片刻,她才缓缓说道:“我不认罪,昨晚我也根本没去书阁,我在院子里喂猫,而且我也没遇到那个指证我的妆奴,但是我遇到了另一个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睁的大大的,什么?还有别的人参与进来了这件事?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