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妆师(96)

陆紫君虽然为人阴险害人无数,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母爱,会令世上很多母亲汗颜。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一片怜子之心,钟灵兮不得不佩服,却没有半分怜惜。

钟灵兮目光下垂,用一种近乎裁决死亡的目光阴冷地看着陆紫君,“我答应你,并且我说过,我对你的命没有兴趣,把你有的那个东西交出来,那个可以牵制住贺云仙的东西。”

陆紫君抬头看着钟灵兮,越到这时候她越是忧郁,反正贺云仙是撕破脸了,但是用那张字据可以暂时牵制住钟灵兮,但是也不保证激怒了钟灵兮是否会像贺云仙一样暗杀她,事到如今,她只能选择信一次钟灵兮。

而钟灵兮的眼神看起来,也并非那么不可信。

陆紫君长长地叹息,满是哀愁,随后她淡淡说道:“在我屋子门口树下左三里的土里,你去挖吧。”

闻言,陈聿立刻派了手下的打手去陆紫君的院子里挖那张字据。

屋中静极,钟灵兮头仰头盯住陆紫君眸子,那是一种摸不着边际的气度,无垠浩瀚。对视许久,钟灵兮唇角漾出一丝冰冷笑意,“你不要这么担心地看着我,如果挖出来确实有那样东西,我会再给你三千两,你拿着钱离开咸阳吧,去成都或者长安买两间铺子带着你的儿子好好过日子。”

陆紫君默然。

一炷香的时间后,陈聿把东西拿来了,那是一张字据,看到那张字据,陆紫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让她如今面对钟灵兮,实在是惭愧不已。

钟灵兮只是淡淡扫了眼字据,确实是贺云仙亲自盖的章,她才放心,然后便不再看陆紫君,对陈聿说道:“把银票给她,然后护送她儿子先出城。至于她,还需要和我一起回去一趟。”

然后便径直踏出了破庙。

而此刻在妆苑中的贺云仙也不会坐以待毙,她知道谋害陆紫君的计划失败了,被钟灵兮的人带走了,而钟灵兮十有八九会得到那个字据,如果那张字据被昭告了天下,她的日子也别混了。

所以贺云仙立刻采取了行动,要在钟灵兮回来之前,先下手为强。

她立刻命人在妆苑钟楼上猛敲警钟,然后把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来,她则是站在妆苑最高处,面对着下面悠悠众人,开始演戏。

妆苑众人还在睡眼朦胧中,没想到妆使长不知道发什么疯把人都召集起来,心里都怨得很却不敢发作,只看到贺云仙飘飘欲仙地站在高台出,缓缓开启红唇,满脸尽是于心不忍,“我有个消息要告诉大家,我本来以为陆紫君犯了如此重罪,被妆苑网开一面逐出去她应该知足并且永怀感恩之心,但是我错了,她不仅不知悔改,还偷走了我的印章,同时盗走了我名下的三间妆铺,我现在把大家召来,就是为了宣布,从现在开始,妆苑对陆紫君发出了最后通牒,一旦抓到,即可执行绞刑!”

一瞬间,下面炸开了锅。

“什么,陆紫君这么大胆子?”

“我的天,只有我觉得陆紫君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可是妆使长的印章失窃,要是被用在不正当的途径上,那可怎么办,那损失可大了!”

“不止啊,妆使长都少了三间铺子了啊,几千两银子了!”

“陆紫君也太不要脸了吧……怎么这样啊……”

“还嫌妆苑不够乱吗,真是不太平!”

贺云仙看着下面各种质疑声出现,心满意足地露出了微笑,她的目的达到了。反正她的印章被偷走了,陆紫君不管拿出来什么都和她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头号敌人落马

陆紫君跟着钟灵兮回到妆苑的时候,本是怀着一种憋到死终于可以喘一口气的心情。

她之前憋得所有委屈和怨气,就等着在等一下指证贺云仙的时候爆发。

可是当她一踏进妆苑就发觉了气氛不对劲,至少和往常不太一样。

妆苑内所有的人都站着,直勾勾地盯着陆紫君,陆紫君傻了,谢瑜也傻了,这大半夜的所有人都没睡,感情贺云仙又搞了什么鬼?

钟灵兮看着站在最高处的贺云仙,心下也算明白了,定是贺云仙血口喷人了。

因为此时,周围隐隐传来了一些妆客们的怒骂声,“陆紫君,你还有脸回来?”

“我呸。看到你就恶心,你偷了妆使长的印泥和妆铺,赶紧拿回来。”

“真不知道,寡廉鲜耻的人回来做什么?找骂吗?我们都知道真相了,你以为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就是,妆使长说了,回来你就是绞刑!”

听到绞刑两字,陆紫君彻底吓得脚都提不起来了,她赶紧看向钟灵兮,企图寻找一根救命稻草,如今能依靠的只有钟灵兮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明明恨死钟灵兮的,如今却是她唯一的依靠,老天就是喜欢戏弄人。

钟灵兮丝毫没有被环境所影响,反而是冷笑地看着陆紫君,“瞧你这点出息。”

然后她就径直朝着贺云仙走去了,而谢瑜则是拉着陆紫君在后方,省的进去之后陆紫君被护院拉走去绞刑,陆紫君是给她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走进去了。

钟灵兮眸色冷淡,嗓音透出森寒之意,她一步步走进人群,靠近贺云仙,然后忽然大声开口说道:“贺云仙,你才是那个该下来的人!”

众人皆是一震,钟灵兮吃错药了,敢这么吼妆使长?

漆黑夜空,没有朗月疏星,而是迎来了一场大雨,无根水似千军万马奔腾直下,浇在头顶。钟灵兮站在雨幕中,并且是拨开雨幕前行,她口口声声说道:“妆使长你和陆紫君私下交易,陷害于我失去考核资格,拿我许给陆紫君的儿子作为交换条件,这就是你们当初协议时候的字据!”

贺云仙泰然处之,尖细嗓音回响在上空,“钟灵兮,你无知我不怪你,你只是被一时假象欺骗了,我之前已经和大家都说过了,陆紫君偷走了我的印泥,以及名下的三间铺子,如今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这所谓的字据不过是她想要拖我下水而已。”

钟灵兮冷笑,好一个贺云仙,果然是头脑灵敏至极,已经把对策都实行好了,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了。

可是,这样辩词,刨去她气势汹汹高傲清高的语气,却是那么的贫瘠和苍白,只不过她用了这种劳师动众的形势,在外人看来就变得可信了许多,外人也就暂时被这气势所迷惑了。

所以钟灵兮并不着急,而是继续和贺云仙周旋着,“你说被偷就被偷了?我还说你没有被偷呢,这样的辩词妆使长你不觉得太过于淡薄?”

贺云仙在雨中仿若一尊观音像,飘然纯白,她拨开额前因为雨滴而落下的碎发,露出洁白的额头和皎洁的双眸,宛若一朵安静的白兰花,“你若是再胡言乱语以下犯上,休怪我连你一起惩罚。”

“无凭无据,妆使长想要空口抓人?”钟灵兮反唇相讥,满眼竟是揶揄和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