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辞摇了摇头,“云萱,你糊涂啊。你不愿强求她,我能理解,可是你说不想把她的未来捆绑在你身上,那你想让她的未来捆在谁身上?不管她记不记得你,有什么新人生,你都应该清楚,这世上不会有比你更心疼她,更爱她的人了。你如果怕伤害她,应该是尽可能对她好,不要给任何人让她品尝你们之间曾经苦楚的机会。如果你都不能给她幸福,你难道指望别人么?”
云萱愣了许久,她神色有些挣扎,洛清辞继续道:“选择权交给她,可是事你必须做到位。你不是养孩子,你是养媳妇,她怎么样会喜欢你,你就怎么做,而不是成全她,清楚么?”
云萱脸皮发烫,心思却是豁然开朗,她只管疼她护她,愿不愿意想起来,愿不愿意继续喜欢她,那是茯苓的事。
她心头有些激荡,一时间按捺不住拱手对洛清辞道:“多谢仙君提醒,我这就去找她。”
想起茯苓知道她又要离开时那委屈恼怒的样子,云萱本就心思不定的心愈发不平静,甚至遇到阮璃时,行礼都有些匆忙。
阮璃有些疑惑地走到殿内,还未开口洛清辞就迎了上来,“累么。”
她抬手替阮璃取下盘发的金冠,又替她除了外袍。
“怎么会累。”
阮璃伸手乖乖由她动作,随后就穿着里面白色的软衫自后将洛清辞抱在了怀里,“师尊,为何不让我当众宣布你是我的王后。”
洛清辞露出笑意,示意她松开些,转过身看着她,“眼下你这般明目张胆,他们都知道了,还需要宣布么?”
阮璃蹙了下眉,洛清辞又继续道:“阿璃,并非所有的幸福都需要宣之于口的。你是龙族的王,要顾及一下他们,有些事公开说势必让他们不得不开口阻挠,就这样就好了。”
阮璃沉默了下来,洛清辞见状故意道:“怎么,没宣布了,陛下还打算再立一个王后?”
阮璃瞪大了眼,“怎么可能。”
还未说完,洛清辞就把她抱了起来,阮璃猝不及防,搂住了洛清辞的脖颈,耳根发红,“师尊?”
洛清辞看着她,就这么抱着她径直去了内室。
将阮璃轻轻放在榻上,洛清辞跟着欺身而上,俯身看着阮璃,这般看了她许久,才开口道:“阿璃,你是我的,无论你是陛下还是殿下都再无更改,这一点不需要你告诉其他人。”
此刻的洛清辞眉眼间清冷彻底褪下去,说话间就带着丝魅惑,一字一句,手指轻轻自阮璃脖颈滑下,衣襟寸寸挑开。
这种钝刀割肉的感觉最能让人抓狂,阮璃已经想起之前那一次放纵,呼吸逐渐急促。
洛清辞脱下外衣,抬手间一头青丝滑落而下,她侧身撑在阮璃身前,不紧不慢吻着她。
阮璃想要动,却被她压住,她低低道:“阿璃,先让我来,好不好?”
她气音含在唇齿间,听得阮璃脸都烧红了,哪里有一丝继位时的王者威严。
洛清辞这般问,她如何能说出一个不字,她永远拒绝不了洛清辞。
洛清辞眼里的爱意汹涌,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爱人。
“阿璃,他们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们的王在我面前会这么乖,对不对?”她撩拨着阮璃,低低笑着。
阮璃隐隐透着颤音,“师尊……”
“阿璃乖。”
许久后,洛清辞亲着阮璃额头露出的犄角,低低道:“阿璃,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阿璃,我是你的师尊。既然喜欢这件事是你先,那所谓的宣誓,名分,就为师先,知道么?”
阮璃眼神凝在洛清辞脸上,眼尾红色又加深了几分,许久后她抬手一寸寸抚过洛清辞的眉眼,喃喃道:“师尊,我心悦你,入骨入髓,无可救药了。”
洛清辞定定看着她,“我晓得,我亦是。”
只盼这一世,永无尽头。
第194章 番外(一)
“人龙两族不共戴天的仇恨在淮竹仙君洛清辞身殒后,彻底被化解。昔日人人畏惧敬畏的屠龙煞神,在诛杀魔龙,以身为祭护下眼下龙族龙王,换得仙门从此太平,仙君二字,当之无愧。”在茶寮中讲得唾沫横飞的一中年男子仰头灌下一杯茶,砸吧一声后,右手砰一下拍下了惊木。
酒楼中大半是少年人,此行正是参加各仙门的入门选拔,途经扶风,都在城外这茶寮内休息等人,听到了曾经那位让仙门中人皆仰望的淮竹仙君的故事,纷纷聚精会神坐一边围着。
叫他听了连忙催促,“还有呢,还有呢?”
说书男子身形干瘦,闻言吹了吹胡子,“这已经完了,人都死了还有何好讲的。”
“怎么没什么好讲的,那传闻她那个徒弟,就是如今龙族的王喜欢淮竹仙君,可是真的?”
说书先生咳嗽几声,瞥了下眼前这满是好奇的小姑娘,故作神秘地顿了顿,又摇头晃脑继续道:“自然是真,据说淮竹仙君当日身死之前,那位痛哭流涕不能自已,更是当着所有人面……”他抬起双手大拇指比了比,才继续道:“随后又向淮竹仙君示爱,苦苦哀求她莫要丢下她。那场景,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一群人唏嘘不已,纷纷感慨。
“她们两个女子,又是师徒,怎么能生出那种感情?你这说得好似你在现场一般。”有人不满意了,开口质疑。
说书人吹胡子瞪眼,“那件事仙门人尽皆知,还需要在场。再说,此后那十年龙族那位甘心困在天衍宗,连龙族都不回,就守着淮竹仙君的尸身,整个人形销骨立,足见其深情。”
他才说完,人群中就有人小声嘀咕,“哪有什么深情,还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淮竹仙君那般仙姿,又如此光风霁月,这样的人为了那位舍了性命,也不过是换回十年深情。随后她还不是就找了个一模一样的人,逍遥快活了。”
人群中当下唏嘘起来,又有人说,“这当真不值得,话说淮竹仙君离开也有百余年了吧?”
“修仙无岁月,的确百余年了。说起来当真可惜,她那般天赋,仙门中百余年来除了如今龙族的王,再也无人能与她比肩了,若不曾陨落,如今恐怕早就步入大乘了。”
“所以说,断情绝爱才是正道。为了这么个徒弟,丢了命,如今人家成了龙王,又有了新欢,如此快活,当真可怜。”
大家闻言都齐刷刷看向那个年轻女子,神色间有些惊恐,“虽然人龙两族如今再无冲突,可是这般编排他们的王,万一被听到了,岂不是要惹祸端,姑娘可不要逞口舌之快。”
这女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过淮竹仙君虽陨落,可是她这两个徒弟,一个成了龙王,另一个可是如今天衍宗宗主,之前仙盟大会,更是被推选为仙盟盟主。两个徒弟眼下可是两界首领,也算是荣光无限了。”
一群人在那你争我论谈着洛清辞和阮璃这一对师徒的纠葛,而离茶寮有足有三里地的扶风萧山上,一株参天古木上一人躺在上面,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