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过的好不好？”

绝鬼嘴角轻扬笑容竟然极为柔顺：“我的回答是，托大人的福，过的非常不好。”

凤云信捏碎了手里的扇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苦笑：“啊，是了，是我对不起你。”

她与他本该是拥有着这世界上最亲密的距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可望而不可即。

可如今她背后站着的却是最强的霸者——梦轻寒；而她亦是成为了天下无双的绝世剑灵——那般遥远的存在，使得这个女子早已不再是他身后温柔娴静的少女。

他依旧读不懂少女眼里掩藏的愈发深刻的孤寂寒冷。

梦轻寒懂了，所以绝鬼为她所用。

而上官晴嫣只是冷眼看着，看着这个男人正在重复她前世的悲剧。

最后，凤云信黯然离去，剑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失落，最后也仅仅垂下眼脸，转身走回屋里。

入夜，梦轻寒一身红衣手提青瓷酒壶出现在回廊之下，曲腿而坐背倚栏杆，墨色的长发随风飞舞绕上她的身体，与扬起的红纱一同割裂了缓步走来的上官晴嫣的视线。

“小寒是在为绝鬼不值么。”晴嫣看着那红衣女鬼散落三千青丝绕于指尖，脸上是极为难得的寂寥落寞。

“凤云信那么喜欢绝鬼，却一点都不懂她。”

绝鬼享受战斗，享受死亡，为此为此她甚至愿意为了永恒的战斗杀死自己化身灵鬼。那男人与她更像是少女幼年时喜爱的玩具娃娃，随时可以抛弃，可笑凤云信还满心以为她是为情所伤，却不想是自己当时的绝情促使这沉睡的野兽自己斩断了铁链。

梦轻寒被命运诅咒身负不老不死永远不得解脱；上官晴嫣是为情疯魔只为世世陪她左右；绝鬼是甘愿毁灭投身于献祭于战斗的永恒。

白衣师妹曾断定绝鬼就是下一个梦轻寒，可轻寒却觉得，自己远远没有她的疯狂。

她愿意被晴嫣的爱情束缚放弃永无止境的战争和死亡，而绝鬼却是冷静又疯狂的野兽只为沐浴着温热的鲜血——她不会为任何人拔去自己的獠牙。

上官晴嫣凑过去，舔去对方嘴角醇香的酒液，笑容妖娆冶艳：“那就放她走吧；我们无法永远困住她，也不能困住她。”

放她离去，你已经不需要强大的武器，而我也不允许有人占领你的视线。

你的剑灵已经离去，师妹远在异世，师尊遥不可及，前生的君郎也已经被你舍弃。

小寒，你有我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百合的坑写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对，字数有点少啊。。。下次争取补回来

看着这几章协调感不对劲的亲们梦色先说一声对不起~ <(＿ ＿)>

我在努力调整TAT

☆、第十一章

梦轻寒垂着眼，感受着嘴角温软的触感，只是伸手按上对方的锁骨中间；手指微颤，却什么都没有做。

你不该妄图改变我的世界的，晴嫣。

上官晴嫣觉得，梦轻寒孤独太久绝对会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温度，却不曾想到，她的孤独，来自于高处不胜寒的无边萧索。

而梦轻寒从来不介意继续这样的生活——在上官晴嫣对她的意义还没有重要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哪怕她曾经感动过，动摇过，却依旧无法改变她内心深处王的孤傲和独属于上位者的尊严。

起码目前是的，而上官晴嫣却已经开始急迫的想要独占梦轻寒。

她看不到对方眼里的失望。

凤云信看不懂绝鬼，上官晴嫣也已经看不清梦轻寒。

梦轻寒最后只是默默的推开对方，淡淡说道：“我先回屋看看绝鬼。”

上官晴嫣笑眯眯的抚摸着嘴唇回道：“好啊。”

“绝鬼。”梦轻寒回了房间，手下结了个法诀，布下结界后，唤出了沉睡的剑灵。

白雾散去，少女站在鬼女面前，神色浅淡疏离丝毫不见传言中的狂热崇拜：“主人叫我？”

梦轻寒长眉一挑：“在我面前，还需要伪装？”

绝鬼也不回答，水袖一扫露出了本来面目——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却是容貌倾城风华绝代，毫不亚于姿容华美的上官晴嫣，眉宇间满满的戾气疏狂，倒是与昔日的梦轻寒颇为相似。

“凤云信当年若是知道你实力超群又有如此容貌，是否还会去喜欢那个女人。”梦轻寒伸手挑起对方的下颌，眼里满是调笑。

“绝鬼又何曾在乎过？”对方凤眼狭长冷意逼人，竟是毫不客气的打掉了梦轻寒的手直视自己主子的眼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绝鬼所求，主人还不知道么。”凤云信丝毫不知道，当年那位娴静优雅的少女却是改了容貌封了修为的，布下天大的局，只为了满足自己内心杀戮的欲望。

数年心血却全部毁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她如何不恨？索性将计就计，让凤云信看着自己投身剑炉，看他一脸绝望愤怒也算是安慰。

遇到梦轻寒，是一个意外，一个完美的意外。

绝鬼忽然一笑，水袖一敛行了个大礼，“既然主人已经对上官姑娘失望，不如方、让绝鬼离去。”她话没有说完，梦轻寒却已经知晓对方言下之意。

“死性不改的家伙。”轻寒冷嘲道，还是解开对方的束缚，看着绝鬼笑吟吟的催动灵力恢复本来面目——黑衣肃杀长发散落胸前，脸上笑意狂傲，自成一派风流潇洒。

黑衣女子躬身行礼：“绝鬼告辞。”顿了顿，女子修长的眉一挑又笑道：“在不远的将来，我期待着鬼帝的回归。”

梦轻寒挥挥手，注视着对方消散于空中，伸手拨弄着已成一块铁块的长剑，冷眼看着它化成了一堆灰烬。

说到底，她与绝鬼是同类。

享受孤独，又厌恶孤独，漫长的生命里只剩下了杀戮与死亡，身处高位拥有着世人渴望的一切却无人可以理解内心的疯狂和无边的寒意，最后输给了永恒的时间。

“上官晴嫣，你终究是被欲望迷住了眼，看不懂我的存在。”

她移步到晴嫣的小院门口，红衣随风散乱，眼底满是彻骨的杀意——最后轻寒只是扬起了素白的手掌结下法诀，施法离去。

“大人，梦姑娘走了！”

烟罗急匆匆的跑到那个小阁楼里，却被自家主子脸上的怨毒狰狞吓得生生打了个冷战。

“小寒走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明明都说过了让我留在你身边的；

明明都说好会一直在一起的；

明明我已经改了我们的结局的……

到底究竟是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绝鬼……绝鬼！”

上官晴嫣灵力瞬间暴走——触目可见的东西全部被狂怒的灵力绞成了粉末甚至连地板脚边都已经被震成碎屑！那近乎疯魔的女子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几个字：

“绝鬼……把小寒从我身边夺走的后果，我一定让你记得清清楚楚！！！”

上官晴嫣挑起一缕青丝，巧笑倩兮温文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