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170)
然而,没人搭理他。
邢知府继续问:“胡县令,证据确凿,你认不认罪?”
铁证如山辩无可辩,怎么能不认罪?
胡县令看了眼昏过去的胡宝珠,眼神晦暗:“我认罪,我招供,金矿石是我走私的,齐家是同谋,林师爷是帮凶……”他有罪,其余人一个也跑不了!
林师爷颓然的跌倒在地,被堵住嘴的齐宴不甘心的用力挣扎……
完了,走私金矿是死罪,他齐家完了!
齐宴双目充血,用力挣扎,他要杀了胡县令、杀了钱大有、杀了赵凛……他还没爬起来就被官差给踩了下去……
邢知府宣判:“胡县令和齐家密谋走私金矿石,数目巨大,证据确凿,全家判秋后问斩。林师爷从犯,判流放三千里,非大赦不得回原籍。”
“马家、钱家无罪释放!”
齐宴突然就不挣扎了,颓然的趴在地上,胡县令闭眼,认栽,林师爷当场吓尿了裤子。
马家、钱家兴奋欢呼,朝着邢知府磕头:“知府大人明鉴,青天大老爷啊!”
马承平和钱大有被搀扶了起来,齐齐看向赵凛,眼里的崇拜和钦佩又深了几分。
胡县令几个人被带了下去,钱家马家相继回去了。官差带着知府下发的批捕公文到了胡府,把胡府一干人等全部抓进了大牢。
往日门庭若市,百姓羡慕的县令府上哭喊声一片,人人避之而不及。
胡县令和胡家人被分开关押。
是夜,邢知府打开了关押胡县令的牢门。火把跳跃间,胡县令着囚衣,安静的靠坐在潮湿的墙面边上,安静得仿佛泥塑。
邢知府摆手示意狱卒下去,只留下贴身护卫守着。他走到胡县令面前,狭长的影子将胡县令笼在其中。
他开口问:“那账本上还记录了五年前,五洲十三郡大旱,你贪没的银两。其中还有一部分运了出去,是运给梅花令牌的主人吗?它的主人是谁?”
胡县令垂着眼皮一动不动,压根不搭他的话。
邢知府等了一会儿,又道:“如果你告知本官那梅花令的主人是谁,本官可以设法留下你母亲和女儿的性命!”
胡县令眼皮终于抬了起来,懒声道:“你如何保,我说了,对方不会放过我家人的!”
“本官自然有办法保。”邢知府看着他:“你已经是死罪,就看你愿不愿意给自己家人一条生路了!”
火光跳跃,像个张牙舞爪的饿鬼,隔壁传来胡宝珠哇哇的哭泣声,还有他母亲软声絮语的安慰声。
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和他疼爱了七年的女儿。
胡县令闭了闭眼:“我说可以,除了保住我母亲和女儿外,我还想见见赵秀才。”
邢知府疑惑:“你见他做什么?”
胡县令:“这个你不用管,我有话要问他,否则死不瞑目!”
邢知府:“可以!”
胡县令朝他招手,邢知府弯腰附耳过去,墙上的影子动了动,邢知府表情凝重……
胡县令嘲讽的笑了一下:“我劝你安心做自己的官就好了,别想着给那位翻案,那是天下人请命定死的。你去查,只会惹祸上身。”
邢知府什么也没说,扭头走了。
邢知府很讲信用,次日,果然让他见了赵凛。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隔着粗壮牢固的牢门看向赵凛:“本官有几个问题,不问明白死不瞑目。”
赵凛挑眉:“你问。”
胡县令:“你是如何能请动邢知府的?又是如何料到本官在走私金矿,让马承平提前准备账本?李昌海为何恰好在云中?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猜到账本在宝珠的布老虎里面?”
赵凛:“无可奉告!”
“你!”胡县令气得胸口起伏,“那你为何要来?”
赵凛:“我来是一回事,可没说要回答你的问题!”他顿了一下,笑容邪恶:“其实主要是想看你死不瞑目!”
胡县令一口老血喷出老远:论气人的本事赵凛当属第一了。
当晚,胡县被发现吊死在了牢房内,据说眼睛怎么都合不上!
仵作验尸,他是和胡夫人一样被人勒死后再吊上去的……
第72章 72
胡县令盖着白布, 被抬了出去。
牢房内阴暗,抬着尸体的狱卒不小心颠了一下,担架上的尸体侧翻, 漏出了那死不瞑目涣散的眼瞳,吓得隔壁牢房内的齐宴呕吐不止。
午后, 钱夫人提着食盒来探监, 钱大有不情不愿的陪着过来。
担惊受怕了两日的齐宴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连滚带爬的扑到牢门前拽住她衣袖:“姨母,姨母, 阿宴不想死, 求求你救救阿宴吧!”他鬓发散乱, 哭得双手颤抖:“姨母, 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不是把我当亲儿子吗?你救救我, 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钱夫人被他哭得难受,只能握住他的手。他双眼放空, 嘴唇哆嗦:“就在刚刚,刚刚我看到胡县令, 他死了, 他吊死在我的隔壁,被抬出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
“姨母, 我怕砍头啊!会疼的……”
他指甲死死抠进钱夫人的肉里,他是真的怕啊!
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钱夫人眼眶蓄泪,虽然不舍又无可奈何:“阿宴……”她声音哽咽:“你救认了吧, 你犯的是国法,姨母没能力救你……”
齐宴怔愣, 突然用力,将她推倒,嘶吼道:“你就是不想救,你眼里只有钱大有那个草包,说什么把我当亲子,虚伪!”他指着钱大有,质问:“今日,若是他被关在里面,你会不救吗?”
“齐宴,你够了!”钱大有扶起他娘,恼怒的盯着他:“我们家凭什么救你,凭你想弄死我们全家的情谊吗?你又不是我娘肚子里出来的,把你当亲子,你算哪根葱?”他们全家对齐宴已经够好了,从小到大都供着他。
好到他都吃醋,总怀疑齐宴才是他娘和爹的儿子。
但无奈他和他爹长得太像了。
齐宴被他激怒,嘲讽的笑起来:“你们果然说真话了,从头到尾就只是想沾我家的光,现在出事就来看我笑话是不是?不想救我就别来假惺惺!”
钱夫人真是对这个外甥失望透了,她把食盒放在了地上道:“里面有些吃食,还有你最爱喝的酒,你且用些吧。”然后果断的扭头,“大有,我们走!”
齐宴见她真的要走,又慌张起来,扒着牢门苦苦哀求,丝毫没了往日贵公子的傲气……
钱大有生怕他娘心软,用力拉住她往牢房外走。然而,直到出了监牢,钱夫人都没转身。
牢房外,天光朗朗,万里无云。
钱夫人眯眼抬头仰望碧空,叹了口气:“大有,从前我总以为你表哥才华无双,又上进又懂事。如今想来,是娘错了……”
她看向自己儿子,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微笑:“你比他好!”
这是他娘头一次觉得他比齐宴好,钱大有激动得快哭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