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26)
两只怪东西还在发癫尖叫。
赵宝丫捂住小耳朵:“阿爹,它们为什么一只叫啊?”
赵凛大手重叠的盖在闺女耳朵上,蹙眉:“它们被我们吓到了吧。”
当晚,几乎半个宿舍区都听见了这渗人的惨叫声,尤其是秦正清俩主仆,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都可以预见明日隔壁那父女俩横尸屋外的惨状了。
看来,力气再大也是白搭。
有人害怕有人担忧,也有人幸灾乐祸。
次日,马承平几人早早的起来,等候在鬼屋不远处。在他们的预想里,赵凛和那个小书童应该已经吓疯了或者晕了。然而,鬼屋的门居然开了,赵凛带着那四岁大的小书童一步三摇晃的走出来,和呆愣的秦正清主仆打了招呼,打着哈切往大饭堂走。
只不过黑眼圈重了一点,脸色差了一点。
也不怪赵凛脸色差,任谁被两只怪鸟吵了一夜,又扫了个把时辰的鸟毛,还撑着眼皮做了一宿的毽子都得崩溃。
赵宝丫委实没想到她只提了一句那羽毛真好看,要是做成毽子会更好看,她爹真会熬夜做了一宿毽子。见她爹困得睁不开眼,小团子越发愧疚。等到了饭堂,她让阿爹坐在座位上等,自己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跑去排队打早食。
前头排队的书生或是书童瞧见这个小不点,都忍不住频频回头。这娃儿瞧着不到他们腿高,脸颊软嘟嘟,白嫩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见他们看过来,一双猫眼儿弯成了月牙儿,看着就讨人喜欢。
枯燥的书院,乍然见这么个糯米团子,若不是他爹招了陆学掌的嫉恨,众人都恨不得冲上去逗两句才好。
小团子看不见前面还有多少人,不断的跳脚朝前看。赵凛瞧着好笑,一直紧绷的额角终于放开,起身朝闺女走去。
只是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同样白底青布长衫的学生挡住了去路。
对方矮他半个头,高眉高鼻薄唇,冷脸冷眼打量着他,神情倨傲带着两份刻薄:“你就是赵凛?”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打扮,不怀好意的书生,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赵凛哑然:这不就像他初初做工时,干得太多被人嫉恨,找上门来打架吗?
原来这些满口诗书礼仪的读书人也会像是他们武夫一样拉帮结派,欺负人?
之前分宿舍的事,也是面前人干的?
赵凛思索这没有说话,陆坤将他的沉默视为挑衅,伸手朝他的肩膀拍去:“问你话呢……”
他手刚碰到赵凛的衣料,对方就扑通一声倒地不起,眉眼惨白惨白的,活像被捅了一刀。
“……”
众学子回神,纷纷惊呼:“陆学掌打人了!”
“新来的赵凛被他一拳打倒了!”
“啊,不会死了吧————”
根本没用力的陆坤:“……”
那死字尖锐又拖得老长,吓得马承平几人纷纷后退。原本挤在前面打饭的赵宝丫一听,顿时急了。饭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嗷嗷大哭,边哭边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扑到仰倒在地的赵凛身上嚎:“阿爹,你别死啊。丫丫不能没有阿爹,阿爹啊……”
小团子哭得可凶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砸,一双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众学子看向陆坤的目光难免带了几分谴责,陆坤面色胀红,着急辩驳:“我根本没有碰到他!”
“再说了,我就轻轻碰了一下,根本没用力。”
小宝丫抬头,泪眼朦胧的嚎:“我阿爹柔——弱,不能碰!”
小团子哭得打嗝,一句话转了几个弯,顿时整个饭堂都回荡着‘柔弱柔弱柔弱’两个字。
她说她人高马大的爹柔弱!
陆坤咻的扭头过去看赵庆文,用眼神询问:你不是赵凛是个武夫?
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庆文很无辜:神踏马的柔弱!
身高八尺、常年扛刀的糙汉子怎么就柔弱了?
第19章 19
饭堂里闹哄哄的,很快就惊动了周监院。
周监院听着众学子七嘴八舌的说辞,板着脸看向陆坤,问:“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你真动手打他了?”
陆坤连忙否认:“周监院,我只是轻轻碰了他一下,我……”
周监院:“你真动手了?”
周坤百口莫辩,气得胸口起伏:委实没想到这个赵凛如此奸诈!
就在这时,坐在地上的赵凛扶着闺女虚虚的站起来了。苍白着脸解释道:“周监院,真不关陆学掌的事,他身为书院学掌,理应关照每一位新进的学生。方才也是瞧着我脸色不好,问了两句。我身子之前受过伤,加之昨夜吓到了,才晕倒的。”
周监院狐疑,看向陆坤:“是这样吗?”
百口莫辩的陆坤已经不管是谁递过来的杆了,顺着就往上爬。
他点头如捣蒜:“对,就是这样,身为学掌我只是关心他两句,赵同学身体是当真‘柔弱’。”
两方都对上了,周监院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又看向赵凛道:“你若是不舒服,今日就先休息,明日再去听课,周先生那我会帮你告假。”
赵凛白着脸摇头:“不用,一寸光阴一寸金,况且第一日就告假,是对先生的不尊重。”
周监院不住的点头,看赵凛的眼里带了点赞许:这学生不错,尊师重道,识大体。
饭堂里大部分人都和周监院一个想法:这新来的同窗看着是个好相处的,陆学掌故意为难他,他还如此帮忙说话。
还有就是,不到一刻钟,整个书院都知道新来的赵凛‘柔弱’。
周监院走后,赵凛朝陆坤虚虚点头,脸上真诚又自然:“陆学掌,刚来就害你被误会,甚是抱歉,今后还麻烦多关照。”
陆坤的眼神从憋屈到愤恨再到此刻的郁闷:对方又是替他解围,又是友好打招呼,又拿‘身为学掌理应帮助新来的学生’这种话来堵他。让他怎么摆脸色、找不痛快!
他觉得被算计了,对赵凛的示好不屑一顾,匆匆应了一声,径自出了饭堂。赵庆文和马承平几个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马承平急急追问:“陆学掌,我们就这么算了?不找他麻烦了?”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问得烦了,陆坤回头怒瞪他们道:“休要胡说,我是学掌,找什么麻烦?”他眼中闪过怨毒,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找他麻烦别来同我说。”
马承平被梗住,立在原地摸不清头脑,问旁边的赵庆文:“陆学掌这是什么意思?真不动赵凛那小子了?”
赵庆文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道:“哪能啊,那赵凛拿话堵陆学掌,让他不好动手。马兄暗中动手,陆学掌说不定会高兴。”
马承平:“真的?”
赵庆文点头:“定然是,没瞧见陆学掌那么生气嘛。”
其余人附和,七嘴八舌的出主意:“明的动不了,我们在其他方面为难他就是了。”
马承平了悟。
赵凛看着走远的一众人,无声的扯了一下嘴角。弯腰擦擦闺女的眼泪,安抚道:“阿爹没事,就是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