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164)
之后,徐瑾瑜又去了一趟驿站,莹莹还住在驿站,只要花月楼之案一日不破,她就一日不敢归家。
等看到徐瑾瑜时,莹莹一脸欢喜,丝毫没有当初的戒备警惕:
“瑾瑜郎君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要问我?”
徐瑾瑜知道莹莹聪慧,故而只是一笑:
“倒是什么都瞒不过莹姨,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您关于兰娘的事儿,您知道多少?”
“兰娘啊,我在花月楼的时候,我不过是伺候姑娘们的小丫鬟罢了,但还没有资格接近兰娘。
不过,我听伺候兰娘的小丫鬟说,兰娘看着脾气温和,可是对她们那些小丫鬟下手黑着呢。”
莹莹说着皱起了眉:
“而且兰娘平时对我们这些小丫鬟总是颇为傲气的,我伺候的姑娘在二楼,所以不常遇到她就是了。”
徐瑾瑜听了这话,结合莹莹和曲氏对于兰娘在心里分析了一下兰娘这个人。
对于有利用价值,比如曲氏这样地位大差不差的人,她和颜悦色。
而对于如莹莹这样的小丫鬟,她却傲气凌人,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徐瑾瑜随后又问了莹莹和曲氏一样的问题:
“那莹姨,当初兰娘妙龄离开花月楼,花姨可有不舍?”
很多时候,人的记忆是需要触发的,徐瑾瑜这话一出,莹莹突然眸子一亮:
“我想起来了,当初兰娘离开的时候,花姨心情很不好了一段时间。而且……”
莹莹似乎是有些不确定,所以言辞有些犹豫,徐瑾瑜鼓励道:
“而且什么,莹姨这里又不是公堂之上,您有话不妨直言便是。”
“而且,我感觉花姨似乎对心雨姐姐心怀愧疚。”
莹莹说完,立刻又急急小声说道:
“那段时间,心玉姐姐遇了难,整个人不吃不喝,花姨就自己掏银子给心玉姐姐买鸡,煮鸡蛋。”
莹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瑾瑜郎君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都没有资格吃那些补身子的东西的……”
随后,莹莹又打起精神,想到了另一桩事:
“对了,当初花姨酒醉的时候,我碰到了一次,我听花姨说什么……”
“我悔了!我悔了啊!老天爷!你把我的命收去,不要再折磨旁人了!心玉,是花姨对不住你啊——”
初显老态的妇人,哭的不能自己,让莹莹即使时隔十载,还记载心头。
徐瑾瑜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一丝灵光闪过,可是再去追寻又已经不可得。
但即使如此,徐瑾瑜还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或许和兰娘有些欢喜。
倘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兰娘当初……并未身故。
莹莹和徐瑾瑜说完了自己知道的,也皱眉问:
“瑾瑜郎君,难道你觉得兰娘有问题?”
徐瑾瑜微微颔首,将公文的情况告知莹莹,魏思武在刑狱司中,自然知道的比莹莹更加详尽。
而那些代表意外死亡的公文之中,其实多有人为的影子。
而作为里面时间最不正常的兰娘,徐瑾瑜合理的怀疑——
“兰娘或许并未身死!”
莹莹听了徐瑾瑜的推论后,眸子狠狠一缩,忙抓住徐瑾瑜的手腕:
“瑾瑜郎君,你是说,兰娘没死?那,花月楼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不在了,只有兰娘活着的话,那岂不是,岂不是说明……”
说明她们这些人所遭遇的苦难,都与兰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瑾瑜并未肯定答复:
“这件事尚不能确定与兰娘有关系,而且兰娘的生死,都只是我的猜测。”
毕竟,妓子从良后想要换个身份活,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莹姨你也不用太担心,等我整合好手里的证据,我们再行下一步打算。”
徐瑾瑜之所以不能肯定的答复兰娘,就是因为这些事都来自他的推测。
没有证据的事,定不可武断。
莹莹听了徐瑾瑜这话,垂下了浓密的长睫,掩住了眸中的思绪。
“好,那我……静候瑾瑜郎君佳音。”
徐瑾瑜随后又起身准备走一趟公主府,他含笑与莹莹告辞,却不知,他走后,莹莹看着他的背影,安静的矗立良久。
……
公主府中,魏思武正好今日休沐在家,一听徐瑾瑜来,立刻欢喜的把人从门外迎了进去。
可一进门,魏思武就变了脸色:
“瑾瑜你倒是来得及时,那杜江身重剧毒,我还正愁怎么让你过来一趟,要是他有个万一,咱们就白忙了!”
徐瑾瑜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态紧急,连忙跟上魏思武的脚步:
“既如此,我们速速去看看他。正巧,我也有些话想要问问他。”
徐瑾瑜到的时候,杜江正一脸青白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帐子,呼吸微弱,似乎下一刻就要咽气了一般。
“杜江。”
只听少年那疏朗的声音由远及近,让杜江堪堪回神,他因为毒性过重,眼睛视物已经有些模糊,看到徐瑾瑜的影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就是魏世子口中那个要保我的人?”
徐瑾瑜诧异的看了一眼魏思武,魏思武一通挤眉弄眼,显然这话更好攻克杜江的心防。
“是我,倒是没想到这毒会这般凶猛。”
杜江一听徐瑾瑜这话,似乎想要说什么,可随后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血丝都出来了。
“咳,咳咳咳,我一直知道家主心狠手辣,可,可我杜江,究竟,究竟哪里对不住他?!”
杜江的哀嚎含着浓浓的悲意,可是徐瑾瑜却一点儿也不同情他。
他心甘情愿做了平阴侯手里的刀,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无数,平阴侯心狠,他又何尝不手辣?
只不过,徐瑾瑜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损伤自身,毕竟,他还有话没有问。
“平阴侯确实有些卸磨杀驴之嫌,我本意只是想要让平阴侯排挤你出府,没想到……”
徐瑾瑜很是诚恳的说着,杜江听了这话,却是讽刺一笑:
“是啊,谁能想到,天下人都说那儒雅温和,有贤士之风的平阴侯,会是那么一个杀子毒孙的玩意儿呢?”
“他还杀子?!”
魏思武瞠目结舌,杜江虽然看不到魏思武的模样,可却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
“是啊,景庆七年,六叔不幸在游湖的时候,溺水而亡,可是我六叔那可是打小就有浪里白条之称的,一个小小的观赏湖怎么会轻而易举淹死他呢?
可六叔一直为家主做事儿,是个老好人,也一直未曾与人结仇过,谁好端端的,会动六叔呢?”
而杜江这话一出,徐瑾瑜不由眉心一凝:
“你说景庆七年?”
如果徐瑾瑜没有记错,景庆七年,乃是兰娘暴病而亡的日子。
为什么,都那么巧合的在这一年呢?
徐瑾瑜按下疑惑,又继续对着杜江发问: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帮着平阴侯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