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459)
到了姜兴的地盘,就算是赵庆阳,都谨慎的没有多问一句,虽然他对于瑜弟今日所言也有些云里雾里,可是看着姜兴和他一样时,赵庆阳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随后,小兵带着一行人安置了下来。
他们的帐篷在距离主帐有些距离的地方,但胜在干净整洁。
毕竟,如今正值盛夏,整个平重只有那么一条蜿蜒而过的河流,自然舍不得让所有人去里面天天洗漱了。
是以,徐瑾瑜等人从军中走过去的时候,那味道别提多么酸爽了。
幸好方才姜兴放低了姿态,小兵也没有含糊,这才分了一批近期没有使用过的帐篷。
随后,众人分好的帐篷后,便开始到了各自的帐篷开始整理,徐瑾瑜并没有多少需要用到的东西,所以只用了一刻钟便将一切归置整齐了。
忙完了一切,徐瑾瑜便坐在桌前喝着军中的粗茶,沉默不语。
但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徐瑾瑜正在走神。
“瑜弟,你也不要因为这事儿担心了。天塌下来还有个高个儿的撑着呢!”
赵庆阳也坐在了徐瑾瑜的旁边,他了解瑜弟,知道瑜弟不是会因为小事纠结之人。
可是这一次,姜兴之事不同。
马太守还可以用姜兴借力打力,那姜兴呢?
他座下三万晋州军,又是在与乌国对峙的节骨眼上,为了稳定军心,岂能轻易动他?
徐瑾瑜回过神来,听了赵庆阳的话,笑了笑:
“庆阳兄,我没有担心。方才在军中一观,倒是不曾想,姜将军竟也是治兵有方之人。”
徐瑾瑜垂眸淡淡的说着,赵庆阳也沉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等到二人真的歇下之时,帐外才有身影一闪而过。
而另一边,姜兴听了这话后,确实不由沉吟片刻:
“兵,他莫不是想要本将全力相助他镇守凉州?可是圣上不是已经赐他兵权,他究竟想要什么?
坦诚,坦诚,本将究竟要怎样才能算坦诚?难不成要像马昌明那蠢货,叭自己家底儿翻给他看不成?”
姜兴没想到,自己特意让人去听墙角,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不由有些烦躁的往后捋了捋头发。
这一日,便在两人的数次暗中交锋下,悄然而过,等到夜色降临,徐瑾瑜用过了晚膳,便倚着桌子,翻着此前搜罗来的凉州志。
不得不说,姜兴捞银子一把好手,自己享受也是一把好手。
方才徐瑾瑜用的那顿饭,不管是做工还是用料都极其讲究,而姜兴脸军中都可以给他养一个这样的厨子,足以想象其平常生活有多么奢靡。
这会儿,万籁俱寂。
赵庆阳也将用过的碗筷送了回去,帐中只有徐瑾瑜沉静的呼吸声,以及间或的书页翻动的声音。
不知何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徐瑾瑜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外面便传来了一声轻之又轻的声音:
“徐大人,末将可能进来?”
声音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徐瑾瑜怔了怔,随后道:
“请进。”
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那张黝黑的面庞之上满是风霜,唯独那双沉静的双眼里,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几分晶莹的泪花:
“徐大人……”
“徐……”
“大郎啊!”
徐远山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即便是这会儿的几句话斗因为他的克制,带上了几分哑然,若非是徐瑾瑜耳力后,只怕他都要听不见。
此刻,徐瑾瑜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虽然看似平静,可却不知何时,已经微红了眼眶。
“爹。”
“终于找到你了。”
徐瑾瑜的声音虽然带着几分激动,可也仅限于这座帐子。
父子二人久久的凝视着彼此,帐外巡逻的脚步声还在耳中,帐内的二人用掉了平生所有的自制力,这才堪堪未曾让自己失态。
徐远山只激动了一会儿,随后,他便冷静下来:
“大郎,你快带人离开这里。姜兴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那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还与乌国勾结,不是可以深交之人!”
徐远山飞快的说着,出门在外七载,他已经磨练出了一双好眼力,只可惜当初的自己还是有些太过年轻,这才……
徐远山用力的抿紧了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走吧,大郎。”
徐瑾瑜听了徐远山的话,也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父子二人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这会儿徐瑾瑜请徐远山坐下:
“爹,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这,姜兴……”
徐瑾瑜垂下眼帘,淡淡一笑:
“爹尽管放心,我虽然带的人不多,可他若想偷听,也只会听到我想让他听到的。”
徐远山闻言一顿,随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过来时,似乎确实是有些太过顺利了。
想到这里,徐远山这才心中一定,看着徐瑾瑜的眼神里满是欣慰:
“大郎长大了。不过……爹离家七载,你怎么便入朝为官了?”
“爹不在家,娘她们都惦记的厉害,我寻思做官指不定能找到爹。”
徐瑾瑜玩笑的说着,徐远山却立刻皱眉道:
“胡闹!官场水深,大郎你要是有个差池,爹还不如就死在战场上!”
“爹!”
徐瑾瑜声音落下,徐远山闷闷的低下了头,徐瑾瑜这才道:
“方才只是一部分原因,至于其余原因……”
徐瑾瑜三言两语将自己选择科举的原因简单说了一下:
“……事情便是如此,临安侯府势大,当时我不能与之硬碰硬,可若是我随他们回了侯府,您又不在家,家中没有男丁,娘她们只怕要为人鱼肉了。
爹若是心里记挂弟弟,待回京后,我会想办法让爹你们,一家团聚。”
徐瑾瑜顿了一下,如是说着,可是下一刻,便被徐远山直接抱住,抱的紧紧的,蒲扇大的手掌在他背后一拍:
“大郎,你说什么?!你是我徐家的儿郎!这辈子都是!”
这是自己当初顶风冒雪,用尽全力,豁出命来留下来的孩子!
徐瑾瑜随后,也抬起手,轻轻的拥住了徐远山,他低低道:
“爹,我好想你。”
他记忆中,那个在暴风雪中,打熊归来的伟岸的身影,终于在这一刻重叠。
原来,这就是有爹的感觉。
父子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现在还有姜兴这个心腹大患未除,二人只是克制的表达了一下思念,又话了几句家常,随后徐瑾瑜这才正色道:
“爹,方才您说姜兴有问题,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徐瑾瑜本是不报什么希望,但没想到,徐远山还真的点头了。
“我见过姜兴给乌国人送东西。”
徐远山这话一出,徐瑾瑜立刻抬眼看去,徐远山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直接道:
“六年前,盛乌之间有一场大战,当时我还在郑家军中,因为一次战役失利,同袍战死,我被围困在一座孤山中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