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484)
三皇子一时也被吓了一跳,他的心腹连忙围住三皇子,声音有些颤抖道:
“徐,徐大人,两国交战,不,不斩来使!”
徐瑾瑜只淡淡的看向他们:
“那又如何?今日本官诚心诚意的在此陪尔等商议和谈之事,贵国三皇子一来便屡出毒计,毫无和谈诚心!
现在,本官将原本商议的十座城池换成了这些你乌国俯拾可得的东西,尔等还是推三阻四,究竟意欲何为?
是这十余年来,我大盛百姓饱受连年战火的颠沛流离不值?
还是这十余年间,我大盛无数兵将因你乌国屡次进犯而战死沙场不值?
三皇子殿下,你告诉本官,究竟哪一点值得你这般扭扭捏捏,屡次推辞?!”
“本殿……”
三皇子张口欲言,徐瑾瑜立刻冷眼扫过来,一错不错的盯着他,似乎他要是答不对一个字,下一刻徐瑾瑜便会直接挥剑斩下他的头颅!
明明是那般孱弱的少年,可是这一刻他却气势滔天,让人胆怯!
赵庆阳这会儿也停下了笔,虽然笔还捏在手中,可却已经换了一个姿势,仿佛下一刻其便可以成为见血封喉的飞刀。
主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绷起来,三皇子定了定神,他克制住自己想要躲闪的目光,看向徐瑾瑜诚恳道:
“徐大人,这原城除了是本殿的母族祖地之外,更是本殿这数年间,日夜所居之处,本殿实在不忍这些朝夕相处的百姓一朝沦为旁人奴仆……
更遑论,此事本就是因四弟莽撞,本殿如何能让这些无辜百姓代其受过。”
三皇子说到动情处,眼眶微微湿润,几度哽咽,一旁的手下闻言也是不由自主的别过脸去。
“哦?那四皇子意欲如何?”
三皇子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想到方才还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徐瑾瑜能这么快的软和下态度。
徐瑾瑜随后看了一眼郑齐,郑齐缓缓撤回了手,赵庆阳也重新提起了笔,仿佛方才的压迫都是一场梦。
三皇子怔怔的看着徐瑾瑜,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随后,徐瑾瑜端起一碗茶水,并未饮下却只是慢悠悠道:
“三皇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此战是四皇子发起,更是四皇子被俘,现下确实该由四皇子担责……”
即便此刻面前坐着的是敌国的官员,三皇子都忍不住想要点头附和,好悬最后他忍住了。
三皇子是忍住了,可一旁的手下却不是,这会儿一个点头如捣蒜,徐瑾瑜笑了笑,道:
“既然四皇子已经写下了一座城池,原城对于殿下您意义非凡,那本官可允殿下换一座城池。”
徐瑾瑜说完,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
原城虽然距离大盛最近,可也最穷困,它唯一适合卖情怀的,便是眼前的三皇子了。
而三皇子听了徐瑾瑜的话后,却是从其中敏锐的提炼出一个字眼——四皇子!
这册子果然是他写的!
他不但将己国的半个家底告知敌国,甚至……还打了自己母族祖地的主意!
对于乌国人来说,他们一生都在不断的迁移、放牧,可等到死后,他们都希望回到最初生养自己的祖地,落叶归根。
而现在,四皇子这是要挖他的另一半根!
三皇子眼中的阴霾飞快凝聚,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徐大人,本殿倒是觉得宣城不错。只不过,这座城池毗邻晋州,徐大人身为凉州节度使,怕是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殿下!”
三皇子这话一出,心腹直接急了,宣城对于乌国的重要性谁人不知,殿下他怎能如此?
三皇子只是警告的看了一眼手下,随后便等着徐瑾瑜的答复,而徐瑾瑜闻言直接笑了出来:
“凉晋一家亲,殿下不必为我担忧。”
徐瑾瑜的语气带上了几分亲近,仿佛两人之间本该如此亲厚。
三皇子却不由自主的抿紧了唇,硬邦邦道:
“既然如此,此事我需要向父皇禀报,还请徐大人静候佳音。”
“好说好说。”
最终,这场和谈笼罩在二人之间轻松愉悦(?)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等到晚膳时分,徐瑾瑜热情的邀请了三皇子参加了郑家军的例行聚餐,并将这段时间养的不错的四皇子也请了上来。
“三皇兄!”
四皇子看到三皇子后,那叫一个激动,本来想要几步冲上来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却不想坐在上首的徐瑾瑜含笑扫了一眼过来后,他立刻老实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怪他那么害怕这位徐大人,实在是他整人的手段太多了。
他有腰伤,此前写那本册子的时候,屡屡腰疼到难以站立,于是……那位徐大人便让人准备一个名为画架的东西,并将他整个背脊与床板贴合,绑的紧紧,只空出手来写字。
如此,腰确实是不疼了,可他四皇子的威仪何在?
可他更不敢抗议,否则要么当日的药里会多出不知几何的黄连,要么便是针灸的针粗上几分。
那军医更是罔顾医者父母心的先贤教导,与那姓徐的狼狈为奸!
四皇子那副瑟缩的模样,看的乌国人只觉得眼睛一疼,而三皇子看着四皇子活蹦乱跳,气色红润的模样,更是觉得心口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以至于,原本称得上丰盛的晚饭,三皇子吃的味同嚼蜡。
等晚膳结束,三皇子直接拒绝了留宿,连夜赶回了乌国,将徐瑾瑜准备的小册子整理了一番……他思索片刻,让手下一善模仿笔迹的心腹,将原城改成了宣城,随后直接修书一封,寄向王都。
这里面,可都是他那位好四弟自己选的赎身银,他可不敢置喙。
三皇子不无讥讽的想着。
书信一去不复返,整整五日,王都都没有丝毫指示,三皇子后知后觉发现,莫不是父皇放弃了这个四弟?
这让三皇子心里还是有些小开心的,可谁曾想……当天下午,王都直接派人来此,乃是乌国王身边的仪官朱阿赞。
仪官是每个皇子打出生便一直在身边养着的,而朱阿赞能陪乌国王走到现在,便是三皇子都要礼让三分。
“三殿下也已经年岁不小了,弟弟犯错怎么也不知拦着些?”
谁料朱阿赞见面第一句,便直接让三皇子凉了心,仪官不会随意与皇子结怨,他所说的只能是乌国王的态度。
三皇子只觉得心口一空,冷风呼啸而过,他很冷又觉得空落落的,他不由低声道:
“四弟兴兵前,本殿曾向父皇去信……”
朱阿赞深深的看了三皇子一眼:
“王上可并未收到只言片语。”
“这……四弟用兵符缴了本殿的兵权,本殿亦不知发生了什么。”
三皇子的语气有些低沉,朱阿赞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
“王上让我来此,并非只是为了指责殿下的,现如今……实在是盛国太过狮子大张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