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517)
“李大人!”
“下官在!”
李直下意识的站端站好,看的徐瑾瑜眼睛他,随后他揉了揉眉心:
“李大人,你且坐着说话吧。这些金子,李大人且收下吧,我想……李大人比我更需要这些金子。”
徐瑾瑜如是说着,想起了李直袖口处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缝补痕迹。
可李直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大人不知道,圣上金口御言,让下官每月送一次茶叶入宫呢!”
只这一次面圣的机会,便是百两金子都不换!
徐瑾瑜听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看来圣上是对李大人的茶很满意。”
李直高兴的点了点头:
“下官妻族制的茶,一向极好,只不过下官位卑言轻,这才一直不曾为人所知,今日,那都是托了徐大人的福。”
李直激动的面色涨红,他在户部沉寂了这么久,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得见天颜,谁曾想……
“哪里哪里,也是尊夫人家族心灵手巧啊。”
徐瑾瑜笑吟吟的说着,李直也是不好意思的一笑,可是面上却是满满的骄傲之色。
“这金子呢,我便不收了,李大人能有今日的登云梯,也离不开尊夫人母家的相助,故而李大人还是谢该谢之人吧!
至于我嘛,待到明日休沐,李大人便请我在丰登楼上,美餐一顿如何?”
李直听了这话,点头如捣蒜:
“下官都听大人的!不过,明日楚世子……”
“那还望李大人莫要怪我多带一二友人了。”
“大人想带几人带几人!”
李直立刻说着,徐瑾瑜不由失笑,随后又叮嘱李直莫要忘了公事,这才让他离开。
而等李直出了签押房,回到自己的值房时,时不时有人翘首看过来,李直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楚大人,他们这都看第几次了?”
楚凌绝抬头看了一眼,思索了一下:
“算上这次,应当是第十三次了。”
“啧,果然是十年沉沙无人问,一举面圣天下知啊!想看让他们看去吧!”
李直随后拿出了十二分干劲儿,将徐瑾瑜叮嘱要的文书写的尽善尽美。
就连过往的账册,他都将自己印象最为清楚的几笔写了出来,这几笔他是有把握不会出错的。
他隐约可以猜到徐大人此举的用意,是以……便由他来抛砖引玉吧!
也看看没有周大人在侧,群龙无首的诸人又能给出怎样的答复吧!
李直怀里揣着黄金百两,写文书写的那叫一个乐陶陶。
而外面它那其余十二位同僚却不这样,这会儿一个个装作不经意的从李直的值房外走过,看着李直那满面春风的模样,酸的空气中都弥漫了一股酸意。
与此同时,他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终于回来了,桑州使司郎中率先发问:
“如何,那李直可是得了什么赏?”
“回,回大人,听说是李大人进献青雾茶,颇受圣上喜欢,圣上御赐李大人黄金百两!还,还许李大人每月入宫进献一次青雾茶!”
“什么?!”
桑州使司郎中面色一变,他手握大盛最为富庶的州府,一向在侍郎大人颇有几分颜面。
可即便如此,侍郎大人也不曾为自己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可李直……他就凭那几罐平平无奇的青雾茶,竟然得了圣上的赏识!
每月一次面圣的机会,岂是谁人能有的?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心里如同百爪挠心一般,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若是那日被噎住的人是我便好了!”
顿时,让众人直接沉默下来。
跟了周大人这么久,也没有混上这种好事儿,可李直不过短短三日便在圣上处有了名姓!
可事已至此,众人现在还有一事要讨论:
“这文书,咱们可是要照实写?”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陷入沉思之中,淮州使司郎中低声道:
“咱们都好说,只是若李大人写一些咱们没写的东西,那……咱们岂不是更惹怒了徐尚书?”
从李直倒戈的那一刻,十三州使司便已经不再是铁板一块,现在李直得了大利,只怕对徐尚书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了。
可李直对徐尚书掏心掏肺,那徐尚书下一刻便该对他们掏心掏肺了!
没看到连周大人头一次和徐尚书对上,都狠狠挨了一顿吗?
这要是他们,这还能落得着好?
于是乎,十二人面面相觑一番后,宁州使司郎中率先表态:
“当初,尚书大人以一己之力,还宁州安宁,说起来也算与我有些渊源,便是对尚书大人坦言相告又如何?”
“不错,我凉州可是在尚书大人手中才得以还春的,诸位,我先行一步。”
眼看宁凉二州郎中都表了态,其余十人犹豫了一下,又有四人表示赞同方才二人的话,先行退去。
等他们离开之后,六人沉默了一下,桑州使司郎中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欺人太甚!要是周大人还在衙门,他们焉敢如此!一个个都如那李直一般,毫无气节,不过墙头草尔!”
牧州使司郎中低头喝了一口茶水,轻轻道:
“话虽如此,可是咱们这位尚书大人也确实手段非常人呐,周大人一向谨慎,不也马失前蹄?”
“所以,你的意思是……”
桑州使司郎中皱眉看着牧州使司郎中,继续道:
“周大人现在不在,焉知那徐尚书会做什么,那咱们这文书究竟要怎么写?”
“照实写。”
牧州使司郎中慢悠悠的说着,桑州使司郎中眉头紧锁,一时有些不能理解。
“账册怎么写,咱们就怎么写。那徐尚书不过是因为拿不到账册,这才用此法子。
他想看,便给他看,可他看了又能如何?那些旧账他又有多少精力一一去对?”
牧州使司郎中这话话音刚落,桑州使司郎中顿时眼前一亮,随后一拳砸在掌心:
“不错,那些账册……”
桑州使司郎中险险住口,可是眉眼却已经带上几分笑意:
“只要咱们撑到周大人回来,那徐尚书又能耐咱们几分?”
牧州使司郎中闻言,只是轻轻一笑,不再多言。
当日傍晚,徐瑾瑜陆陆续续收到了十四道文书,其中右侍郎是最后呈交上来的。
等徐瑾瑜一一阅过之后,唇角勾起:
“有意思。”
其余七州郎中呈交上来的文书上有关户部银两去向的内容都有不少缺漏之处。
可唯独那六州郎中,内容十分细致详实,好像是照着账本一比一抄录的。
而那仅剩的一封,也是来自右侍郎的文书。
徐瑾瑜听魏思武提及过此人,此人在自己远赴北疆之时,屡次在朝堂之上以自己之事引战。
可是,这封文书除了账册信息与那六州一般无二外,却隐隐有想要投靠自己之意。
徐瑾瑜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当下不由按了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