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了, 然后呢?”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谨行耐心地等着。
顾安安张了张嘴, 湿润的双眸抬起来,仰脸看向他。
谢谨行逆着光站着,从上往下的俯视着她。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脸上总挂着的那股漫不经心和冷淡疏离消失了。即便头发一丝不苟的发胶撩上去了, 露出了凌厉的眉眼。却也在这一刻看上去温驯柔和, 没有了身居高位的冷淡和倨傲……
视线交汇,谢谨行眸色溅深,目光落到了她柔软的唇瓣上。
昨天晚上唇齿交缠的感觉还萦绕在耳边,新虽然以前非常不屑这种交换津液的行为, 在谢谨行看来,这种行为未免不体面。但, 此时此刻,这个粉色的一张一合的唇,对他吸引力是意料之外的强。
他缓慢的眨动了一下眼睛。
顾安安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嘴唇像是被火撩了一样,烧了起来。她有点头脑发热,手足无措地左看右看,无意识抿紧唇,让本身粉红的唇因为挤压充了血,变得更红。
“没什么,”顾安安伸手推了推他,“你去上班吧。”
谢谨行以为会接吻,遗憾地啧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晚点回来教你开车。”
顾安安忍住自己不要不体面的惊慌。但还是控制不住心跳乱序。成年人只要发生过一些事,哪怕站在一起什么都没做,彼此暧昧的氛围都能从每一个细胞飞出来。
不等谢谨行说,身后李特助默默地上前打断了这个气氛。再发展下去,他怀疑boss会出不了门。
谢谨行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老实回去上班。
不过在走之前,还是捏着小姑娘后脖子让她别乱跑,等他晚上下班回来。
顾安安现在困得很,也懒得跑,很痛快地答应了。
以至于晚点去练车。
——真的去练车,顾安安才发现她确实没有高估谢谨行,但她高估了自己。:)
车子最后是被谢谨行给倒进停车位的。
在打了保险电话后,顾安安顺便得到了谢谨行一个‘除非我给你当司机,否则以后你出门,要带司机’的结论。顾安安为此非常不忿,她觉得只要再练几次就可以掌握。所以,当谢谨行把车钥匙撞进兜里的时候,让她放弃开车请司机,她气愤得像是被侮辱了智商一样。
再然后,谢谨行在加了一天班匆匆赶回家后,以为会看到赤脚在地毯上踩来踩去的小姑娘。结果就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和顾安安半个小时前发来的一句‘你自己一边儿玩去,我回去了’。
谢谨行盯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
……
“……所以你到底干嘛了?”
夜色的包厢,因为不想面对刚热乎没几天就冷掉的房间,拉一群人出来喝酒的人,安静地坐在单人沙发里。
也不知道页面上发了什么消息,瞥一眼,就被他倒扣到桌子上。
想了想,他回答:“教她开车。”
“?”
秦嘉树挖了挖耳朵:“这不是好事吗?”
“因为年纪大,具备各种成熟的技能能够满足小姑娘对成熟男人能力的崇拜,你正好可以展示一下你那赛车级别的超高车技,让她觉得你比小姑娘幻想的特工还可靠。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送上门来刷好感的送分题?你又在这思考什么人生?”
秦嘉树有点不懂,之前教给他的追女生技巧,他应用起来好像也怪怪的。
他瞥见了谢谨行皱起的眉头,顿了一下:“谢谨行你行不行啊?你别告诉我送分题你也搞砸了?”
“……”
“教人开车,你能闯什么祸?”这特么不是你个人炫技时刻吗?
谢谨行垂下了眼帘,沉默了。
……就车子这个东西吧,它始终有一种玄学的东西在的。
人只要坐上去,就会被一种奇特的磁场所迷惑,然后分不清左右前后,甚至开始听不懂人话。
就比如,每次顾安安系上安全带(多亏了教练天才的取名能力,她现在养成条件反射,就是一上车就系安全带,不管什么车:D),听到旁边的人如上帝的指引一般在她耳边说左打方向盘,她的手就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自己往右转。
大脑都没有反应过来,车子就已经偏到了右边。
谢谨行亲自教人开车的经验不多,或者应该说,干脆就没有。他年少轻狂的时候确实不少异性会打着让他教开车的名义接近他,但都被他以不友好的态度给拒绝了。
顾安安算是他第一个学生。
还是主动提出要指导她的那种。所以耐心很足。
当小姑娘抓着方向盘,扭过头泪眼汪汪地看向他的时候,谢谨行情绪稳定得堪比乐山大佛。不仅轻言细语地安慰,并予以鼓励,还充当了特大号镇静剂,随时稳定她因为不熟练而紧张的情绪。
“……你眼睛正视前方,看着前面开。我在这里坐着,不会出事。车子往右偏了你就往左拉。左右是可以随意调节的,你视情况而定。”
“哦。”顾安安抓着方向盘,打向了右边——
“……”
发现打错方向,又开始紧张。
谢谨行以为她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没事,往左。”
继续往右——
“……”
……问题不大。
谢谨行伸出长胳膊,亲自帮她摆正了方向盘。
车子重新回到正路上,顾安安在这一刻,崩溃得像个失去了回声定位系统的丑蝙蝠:“你不要说往左往右,我听不懂。你就说往那边……”
也行。
谢谨行不是很能明白方向指令为什么会这么难理解,就像学神不懂学渣为什么不用公式一样。但他知道人在接触不熟悉的事物时,理解需要一定时间的磨合。在等待耳朵听到指令,转换到大脑中枢,传递出正确的信号,需要一定的熟练度。
他唯一庆幸的是——还好选的练车地点人不多,不然以顾安安的车技,分分钟创死一两个。
思考了下,谢谨行谨慎地开口:“是不是左右分不清?”
他问的比较冷静,但可惜,顾安安还没学会开车,先得了路怒症。
这话用一种平静得有点冷淡语气说出来,她的大脑进行了自我的深加工。然后她就开始心态不稳定了。
“分得清!”
顾安安扭头严肃申明:“我又不是智障,至于左右分不清吗?东南西北我都分得清!”
下车分得清,上车分不清是吧?
他大概明白,这不是左右不分的问题,这是心理素质差的问题。
谢谨行还没说话,但他这么直白的提问,还是创到了顾安安脆弱又敏感的内心。顾安安一边紧张地盯着正前方,一边没品地进行精神外耗,“……不是我理解能力差,是你说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