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宇托人送了礼物,本来不想过来的。但沈珊号召了一堆人,硬是将他拖过来。他进来时脸都是黑的,看都不看就踹了周嘉誉一脚,让他往旁边挪挪。
周嘉誉斜眼翻了他一眼,难得没有针锋相对,还真的往旁边挪了。
与陆星宇和杨跃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掐架不同,杨跃在喜欢上苏软之前,一直是沈珊的跟班。几乎沈珊去哪儿他跟到哪儿,沈珊想要什么他就给她抢什么。当时两家家长还开玩笑,让沈珊别喜欢陆家那小子了,干脆跟杨跃订婚算了。
但苏软出现以后,杨跃就慢慢不跟着沈珊了,他的关注全落到了苏软的身上。
不过即便如此,沈珊与杨跃冷战了一段时间,又和好了。现在关系还是很亲近的。
知道杨跃喜欢某个排球巨星,沈珊特地飞去了那个巨星所在的城市,亲自拿到了巨星获得世界级赛事冠军时穿的运动服。当成生日礼物带过来。
杨跃看到沈珊当然高兴,沈珊看到苏软也在就没那么高兴了。
这两人针尖对麦芒,一遇上就必定你死我活。包厢里不出意外的大打出手。顾安安躲在员工休息区,背对着安全通道,头疼得给领班打小报告。
这种情况肯定不能放任不管,要是这帮人一个不小心打死了人,责任算谁的?
领班倒是很镇定:“没事,你先别进去,我带人上去。”
等领班带人上来的期间,顾安安就在走廊上徘徊。
顾安安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世界就是真的有这么小。走廊尽头的003号VIP包厢还在刀光剑影,鬼哭狼嚎。顾安安却在安全通道跟抽烟的谢谨行撞上。
顾安安:“……”
一时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这种剧情不是应该由女主角触发的么?什么时候轮得到她?
正想,哎呀,转身走吧。只要她脚踩地板踩得轻,上面那人就不可能发现她。顾安安扶着楼梯的木质围栏小心翼翼地迈出一只脚,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上来吧。”
顾安安假装没听见,又继续迈出另一只脚。
刚跟那帮黑心肝的中山狼谈完事,心里烦躁的谢谨行掐灭了烟头。将烟蒂放进了烟蒂盒中。
他此时逆光站在上一层的楼梯转角平台处,背后是超大的窗户。窗外的霓虹闪烁,为他的背影披上一层淡淡的荧光蓝。谢谨行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好似有笑意。
“顾安安。”
他注视着下面狗狗祟祟企图溜走的人,正大光明地喊她的名字。
顾安安脚步一滞,抬起头。
从死鱼眼到笑出一朵花,只花了一秒钟。
她仰着脸,咧嘴灿烂:“小舅舅,你怎么在这~”
从小树林那天见过后,顾安安已经有半个月没看到他了。
他似乎消瘦了些,眼窝看起来更深邃了。肤色白皙,浓密的眼睫下方,有淡淡的青影。有几分惫懒的样子。
这半个多月里,顾安安去过谢家老宅好多趟。她基本维持一周至少两次的频率,去陪谢爷爷吃饭说话。陆陆续续的,也碰见过谢女士一家和谢家的其他人。唯一就是没有再见过谢谨行。听谢爷爷说他最近很忙,国内国外到处飞,还似乎在查什么事。
按理说谢谨行在查什么东西,顾安安是不应该知道的。但这事好像跟她有点关系,谢谨行手下的秘书来找过顾安安,李特助也来问过她问题。
“上来说话。”
“哦。”顾安安笑容顿了顿,慢吞吞地往上挪。
“怕我?”
谢谨行突然开口。
“啊?”顾安安意识到他说什么,立马摇头,“不不,我不怕,我这是敬畏。”
谢谨行嗤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表情莫名。
顾安安左右看看,没明白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只好盯着谢谨行的嘴唇看。
这人长得高不可攀,却有一张接吻唇。那种一看就很适合接吻,吻到人头发昏的唇形。
似乎发现顾安安没懂,他又点了点唇角:“这里,沾巧克力了。”
“啊?啊!”顾安安立马从兜里掏出小镜子,照镜子。玛德,刚才躲在包厢外面看戏吃巧克力蛋糕,看得太入神,巧克力酱沾到嘴角上。
她赶紧找湿纸巾,今天打工可是有化妆要求的。她顶着这个妆,不会被扣钱吧!
擦了半天,巧克力酱跟长在上面一样。死活擦不掉。
顾安安正准备以此为借口,尿遁去厕所洗掉。头顶上方的台阶上递下来一个叠得整洁的手帕。
谢谨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下来,就在她前方三步高的台阶上。
他身上木质香水的气味被风吹得,将顾安安整个笼罩在内。明明是很冷的香,却平白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和强势。
他缓缓蹲下身,看着顾安安的眼睛问她:“小舅舅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第20章 小舅舅你就是我人生的明灯啊!
两个小时之前。
夜色酒吧顶层的包厢, 宽敞的房间构造,舒适的沙发,没有走来走去的服务人员, 只有西装革履的四个年轻男人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一角。
门口有保镖把手, 包厢安静得不像个娱乐场所。
梁程理侧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抽着烟,静静地俯瞰楼下。
楼下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夜色酒吧服务领班说的讳莫如深, 仿佛夜色背后有多大的后台。其实不算是装腔作势。夜色酒吧幕后的老板是赵家人。赵家的长女嫁给了梁家的长子。而梁家是从政的。梁家老爷子就不说, 部队里的老首长。退下来以后,目前由长子接替衣钵。
梁程理本人虽然没入部队。反而从文,走了政途这一条道。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爬到了正科级。现再在京市刑侦部门关键位置, 再立一个功就要面临升迁。
背后有这样一座大靠山, 夜色的老板当然有底气处理不规矩的顾客,让服务人员不必委曲求全。
“你是抽什么风?”梁程理弹了弹烟灰, 冷不丁笑了声,“谢家那么多生意不够你操心,闲得慌去查一个小姑娘的背景。怎么?真思春了?”
他话音一落,正对面的沙发上两个男的笑出了声。
几个西装革履、相貌俊美的年轻男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包厢里高脚酒杯碰撞发出轻微的细响。一言一行文雅斯文, 任谁也不能有那种慧眼能通过他们昂贵得体的姿态和优雅绅士的气质看出来,年少时候,这一帮野狗呼朋唤友地招摇过市,与名贵的犬种和流浪狗们争抢地盘的凶狠模样。
其中一个吐出嘴里含着的酒水, 笑着抽了正装前袋的手帕,斯文地擦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