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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麻衣世家(出书版)(605)

作者: 御风楼主人 阅读记录

“东木前辈说的一点没有错。”张熙岳道:“确有记载。”

青冢生看着我道:“元方,我先前跟你说过,你太爷爷陈天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因此要对你衔环相报,这不是妄言,更非虚言。我对你说过我是因为解剖尸体过多,阴晦之气深入骨髓,导致自身阴阳不调,五行紊乱,以至于差点身亡……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我是在解剖什么尸体时遭遇的大难。”

我吃惊道:“难道是中了痋术的尸体?”

“不错。”青冢生点了点头,道:“昔年,我就是在观摩一具因瘟疫而死的尸体时遭的大难,根本还没有解剖,就遭了毒手!当时我用镜子照见自己的脸色发绿,五官扭曲,口鼻之中呼出来的气息乃是暗红色,我还以为自己是中了瘟毒,立即将自己身上所备的专门诊治瘟毒的药尽数服用,结果仍然不治,迅即便昏厥过去……直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死,而陈天默就在我跟前,他告诉我说,我中的是痋术,而不是感染瘟疫……我想你们陈家《义山公录》中一定有有关痋术的记载。”

我道:“确实有记载……不对!”我忽然想起一事,心中凛然道:“东木先生,你刚才说你中痋术的时候脸色发绿?五官扭曲?然后很快就不省人事?”

“是啊。”青冢生道:“怎么?莫非你也见过中痋术的人?”

“坏了!”梦白表哥大叫一声,与我四目相对,脸色骤变。

众人不解,纷纷侧目,我沉声道:“望山高三十年前曾出过一场大变故,望月的生母死后,全村的人也几乎死绝,死者临死前的症状便是脸色骤然发绿,五官扭曲,然后迅速不省人事。我之前还以为是瘟疫,现在看来,或许不是……”

“什么!”青冢生大吃一惊,然后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黄枭,又目视木赐,道:“木先生,这黄枭是飞往哪里的?”

木赐也已经惊得有些发愣,听见青冢生问他话,只呐呐说道:“去找木仙、木秀的……”

梦白表哥大声道:“木仙她们就是去望山高的!”

“啊?”木赐回过神来似的,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厉声道:“就是木仙、木秀去的那个村子有过痋术袭击?”

“似乎是。”

“你,你!嗐!”木赐嘴唇都哆嗦起来,语无伦次,却说不出话来,一咬牙,松开了手,看了一眼青冢生手里的黄枭,扭头就走。

梦白表哥大叫道:“木先生,你不知道怎么去的!”

木赐一愣,又回过头来看我们,我道:“走,原路返回,再继续绕弯!”

老爸伸手抓住我的肩膀,略一提,便将我搭在他背上,道:“引路!”

我当即指引如何奔走,老爸闷声只顾腾挪行进,青冢生拿着黄枭,不离我父子左右,其后便是曾子仲背着孪偶与张熙岳并肩同行,再然后是老舅和木赐,走在最后的自然是梦白、梦玄哥俩。

木赐是拼了命地赶,可惜功力远远逊于老爸和青冢生,也大不及曾子仲、张熙岳,步伐根本就跟不上去,即便这样,老爸还是多背了一个人,青冢生刻意放缓了些速度,所以木赐再着急也只是徒增无奈而已。

雪主、玄鸽也重新飞上天际,遵从老舅、梦玄的指示,四处巡视,以期找到灰枭,找到木仙、望月他们的踪迹。

我晓得痋术的厉害,心中自然是焦急万分,但是隐隐之中,又有一丝安定,似乎是因为我知道江灵已经去了那里。

有江灵在,还有什么邪祟可以横行?

但是一念及此,我心中又升起另一种不安,如果江灵频繁使用自己那被诅咒出来的力量,究竟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至此,我心中是骤然不安,又突然平静,然后又猛然揪住,反反复复,莫可名状,真是煎熬到了极点!

只有老爸喊我指路的时候,我才能稍稍从烦躁中清醒片刻。

青冢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安,在一旁道:“元方,不要过于忧虑,你太爷爷能把我救过来,那就说明痋术并非无解。”

我愣了一下,道:“《义山公录》上虽然记载的有痋术,但是却好像并没有记载痋术的破解之法。”

青冢生微微一笑,道:“破解之法其实不难,万邪避正,痋术的关键点在于痋虫,只要杀了痋虫,痋术便冰消瓦解。所以破解之法便是找痋虫。”

“可是……”青冢生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曾子仲喘了口气,接了一句话道:“可是痋虫并不好找啊,这才是痋术最邪门的地方,你明明知道痋虫在害人,却不知道它在哪里,杀人于无形,就像是诅咒一样!”

“有元方在,就不怕找不到。”张熙岳也接上话头,道:“子仲兄,你忘了法眼相邪。”

“哦,对对!”曾子仲大喜道:“元方被农皇子暗算,夜眼、慧眼、灵眼三大目法俱失,只有法眼得自阴阳地犼,不因体内极气而存,所以还能发挥效力,这真是天意!”

青冢生道:“我现在倒是万分疑虑,如果望山高三十年前经历的确实是一场痋术袭击,那么施术者是谁?又是为了什么?”

我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曾子仲说的对,痋术说到底也是一种诅咒,杀人于无形的虫咒!看上一眼都有可能死的尸咒!

先前,那谢顶老头说望山高频繁死人是厉鬼邪祟报复,我说是瘟疫,但现在看来,似乎他说的更接近一些。

第458章 昔人谁归

痋术,诅咒,诅咒,痋术……

我在心里反复地念叨着这两个词。

“元方,你在想什么?”青冢生瞥了我一眼,问道。

我回过神来,道:“我在想痋术跟诅咒有没有什么关联。”

青冢生“嗯”了一声,道:“痋术究其根本来说,介乎山术、命术之间,却又很难清晰界限开来,但是历来术界中人都被痋术算作是诅咒术的一种另类演变,其实看痋术的施展方式,确实和诅咒很像。”

青冢生说的我当然也知道,他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其实我是在无意中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江灵所受的诅咒,还有这望山高的痋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自觉地开始思索,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联。

看似没有任何关联,难道就真的没有关联?

我所经历的一切告诉我,不是这样子。

事实,真想,远比你看到的,听到的,猜到的,甚至想象到的情形要更离奇,更古怪,更曲折,更匪夷所思。

我甚至隐隐的想到了更深的一层,那个把恶念剥离到古朔月身上的黑袈裟老和尚,与独身一人杀入江家的万籁寂,这两个看似也毫无关联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他们仿佛没有任何关联,但是却又有一条暗线在牵连着彼此。

黑袈裟老和尚是将自己身上的恶念从有修炼到无,也就是说只存有善。

万籁寂下在江灵身上的诅咒是净化世间所有的恶,也就是说只容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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