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士(199)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我听见有人低声道:“这么糟践一条疯狗干嘛?”
有人说:“会不会是要用这疯狗治病?”
“用疯狗治病?闻所未闻!”
“别逗了!”
“……”
高队长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咳咳!”池农干咳一声,道:“大家都静一静,现在开始治病,再次声明,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最好出去,免得到时候上吐下泻,几天不想吃饭。”
众人全都默然。
池农上前拍拍黑狗的脑袋,道:“好狗,来,叫一声。”
黑狗无力地乜斜了一眼池农,成哥忍不住道:“它能活下来就是奇迹了!你还让它叫,真是闲的蛋疼!”
池农道:“你懂什么,如果能叫,就不行,我是试探一下。”
说罢,池农伸出左手抓住黑狗的前右腿,拉了出来,凑到高队长右腿膝盖之下的小腿肚上,高队长悚然道:“这是做什么?”
池农没有理他,右手手掌一翻,早亮出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那刀“嗖”的划向黑狗的大腿内侧,只听“嗤”的一声,狗血溅出,淋了高队长一小腿,黑狗却哼都没哼一声。
池农拉着疯狗的腿,在高队长惊恐的目光中,把狗腿上的伤口贴在高队长腿上隆起的部分。
也即那两道血痕之间,如同被吹涨的气球一样的肉。
高队长面无人色,池农问道:“高队长,有什么感觉?”
高队长道:“热烘烘的,还有点痒!”
池农回头看我一眼,嘴里道:“这就对了。痒着好,你不能挠。”
高队长茫然地点了点头。
就这么贴着,大家也都眼睁睁地看着,尤其是医院里的医生,有人拿着本子在快速地记笔记,有人则用相机在录。
大约过了五分钟,高队长猛然大叫道:“太痒了!我受不了!”
喊声中,高队长伸手就去挠自己的腿,池农眼疾手快,早一把抓住高队长的手,厉声道:“想好就别动!”
高队长却似疯了一样,另一只手又伸了出来。
池农骂道:“奶奶的!你想死啊!大傻成过来!”
骂声中,池农手上用力,“咔”的一声,将高队长的胳膊拉脱臼!
成哥也已经过去,迅即抓住高队长另一只手,跟池农一样,如法炮制,高队长惨叫两声,两条胳膊都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而高队长本人白眼往上翻,看样子又快晕死过去了。
“嗬嗬……”高队长的妻子登时放声大哭:“你们怎么这样啊!我就没见过这么治病的!我们不治了!”
哭着喊着,她就要往病床前冲,成哥往前一站,拦住她,冷冷道:“如果不请我们来,我们也绝不会治!既然答应要治了,就治到底!不然他死了,责任算到谁的头上?”
“对对对,没事,没事,放心。”老叶见状,连忙将高妻拉到一边,开导安慰。
这时候,有人喊道:“动了,动了!你们快看,高队长的腿上有块肉在动!”
“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连忙把目光投向高队长的右腿,只见高队长右腿上那块隆起的肉,隐隐约约在起伏晃动,诡异之极。
池农看我一眼,我朝他点点头,池农扬手一挥,寒光闪处,高队长的小腿肚上方已经被池农划出一道口子!
那块隆起的肉立时就不动了!
众人既紧张又恐慌,一个个都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很快,一个粉红色、拇指头大小、似有鳞片的“蛇头”从高队长小腿肚子上的伤口里钻了出来!
众人脸色纷纷大变,就连成哥也瞠目结舌,面如白纸,我自己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此时此刻已然是要吐了出来。
高队长瞥见自己的腿里钻出来这么个东西,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闭,第七次晕死过去。
池农却面不改色,迅即伸手一刺,一根银针早已穿过那“蛇头”,池农伸手就往外拉,将那“蛇头”全部拉出来,并牵引出一条尺余长、小指粗细的虫子!
那虫子首如蛇头,身如蛔虫,上下血淋淋一片,在空气里挣扎片刻,便不动了。
“呕!”
有人忍不住,冲到门外去吐了。
“呕!”
“呕!”
……
一个人忍不住,接下来就是连锁反应,最后连老叶和成哥也跑了出去,门外呕吐声此起彼伏,病房里只剩下我、池农和高队长三人。
我胃里也是极力翻腾,只强忍着没吐罢了。
池农提着那虫子走到我面前,在我眼前一晃,道:“铮子,服了你了,这种怪症你都能……”
他话未说完,我已闻到一股腥味,再看着那虫子恶心至极的模样,终于挺不住了,“呕”的一声,也冲到门外吐了起来。
这个混蛋池农!
好在我事先就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让这次主刀主治的机会让给了他,否则,以我的心理承受力,根本治不好高队长的病。
第七十二章 车毁人亡,瓷盘女像
众人一个个吐得七荤八素,然后才又跌跌撞撞地进了病房。——
老叶也是奇人,呕吐之后擦干净,还装作没事儿人似的,把那条虫子从池农手里要走了,说是要去做研究,池农见我无所谓,便把虫子给了他。
疯狗被拉走,高队长也已醒过来,池农对老叶说道:“高队长已经没事了,你们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休息个两三天就好了。”
老叶点头:“放心,善后工作就交给我们了。”
高队长虚弱地道:“谢谢。”
池农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师父。”
眼看高队长瞅向我,我连忙道:“不用客气,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
高队长微微地点了点头。
此间事了,我们便准备回家,但还没有出门,一群医生便都围了上来,堵着池农,纷纷问这个病到底是什么怪症,医治的原理又是什么……
池农表情始终傲然:“无可奉告!无可奉告!”
众人哪里肯依,拉着池农的衣服,死活不让走。
成哥推搡着众人,用蛮力挤开一条道,然后我们夺路而逃。
一路无话。
到了别墅之后,胃里还是恶心难受,池农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议炖个粉条什么的,做宵夜吃,粉条本来就像虫子,我一听就又去吐了,池农也被成哥大骂一通,嘟嘟囔囔,躲在自己的卧室里去吃了。
我和成哥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肚子里一个劲儿地响,饿得不行,却没有一点点胃口。
成哥最后骂道:“死兽医就是畜生!这都能吃得下!我去睡觉!”说罢,便挺着打鼓似的肚子,回自己的卧室里去了。
我又熬了一会儿,最终确定今天夜里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任何东西了,便也骂骂咧咧地回屋躺觉去。
但是饥饿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我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几个小时,都没能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