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了。何三七哈哈一笑说道:“正要打扰。”将桌上的馄饨碗收拾了。劳德诺道:“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何前辈莫怪。”何三七笑道:“不怪不怪。你们来光顾我馄饨是
我衣食父母何怪之有?九碗馄饨十文钱一碗一共九十文。”说着伸出了左掌。劳德
诺好生尴尬不知何三七是否开玩笑。定逸道:“吃了馄饨就给钱啊何三七又没说请客
。”何三七笑道:“是啊小本生意现银交易至亲好友赊欠免问。”劳德诺道:“
是是!”却也不敢多给数了九十文铜钱双手恭恭敬敬的奉上。何三七收了转身向
定逸伸出手来说道:“你打碎了我两只馄饨碗两只调羹一共十四文赔来。”定逸
一笑道:“小气鬼连出家人也要讹诈。仪光赔了给他。”仪光数了十四文也是双
手奉上。何三七接过丢入馄饨担旁直竖的竹筒之中挑起担子道:“去罢!”
向大年向茶博士道:“这里的茶钱回头再算都记在刘三爷帐上。”那茶博士笑道
:“哈是刘三爷的客人哈我们请也请不到哈还算甚么茶钱?”
向大年将带来的雨伞分给众宾当先领路。定逸拉着那华山派的少女灵珊和何三七
并肩而行。恒山派和华山派群弟子跟在后面。林平之心想:“我就远远的跟着且看是否
能混进刘正风的家里。”眼见众人转过了街角便即起身走到街角见众人向北行去于
是在大雨下挨着屋檐下走去。过了三条长街只见左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
十余人手执火把有的张着雨伞正忙着迎客。定逸、何三七等一行人进去后又有好多
宾客从长街两头过来。
林平之大着胆子走到门口。这时正有两批江湖豪客由刘门弟子迎着进门林平之一
言不的跟了进去。迎宾的只道他也是贺客笑脸迎人道:“请进奉茶。”踏进大厅
只听得人声喧哗二百余人分坐各处分别谈笑。林平之心中一定寻思:“这里这么
多人谁也不会来留心我只须找到青城派的那些恶徒便能查知我爹爹妈妈的所在了。
”当下在厅角暗处一张小桌旁坐下不久便有家丁送上清茶、面点、热毛巾。
他放眼打量见恒山群尼围坐在左侧一桌华山群弟子围坐在其旁另一桌那少女灵
珊也坐在那里看来定逸已放开了她。但定逸和何三七却不在其内。林平之一桌一桌瞧过
去突然间心中一震胸口热血上涌只见方人智、于人豪二人和一群人围坐在两张桌旁
显然都是青城派的弟子但他父亲和母亲却不在其间不知给他们囚禁在何处。林平之
又悲又怒又是担心深恐父母已遭了毒手只想坐到附近的座位去偷听他们说话但
转念又想好容易混到了这里倘若稍有轻举妄动给方人智他们瞧出了破绽不但全功
尽弃且有杀身之祸。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一阵骚动几名青衣汉子抬着两块门板匆匆进来。门板上卧着
两人身上盖着白布布上都是鲜血。厅上众人一见都抢近去看。听得有人说道:“是
泰山派的!”“泰山派的天松道人受了重伤还有一个是谁?”“是泰山掌门天门道人的
弟子姓迟的死了吗?”“死了你看这一刀从前胸砍到后背那还不死?”
众人喧扰声中一死一伤二人都抬了后厅便有许多人跟着进去。厅上众人纷纷议论
:“天松道人是泰山派的好手有谁这样大胆居然将他砍得重伤?”“能将天松道人砍
伤自然是武功比他更高的好手。艺高人胆大便没甚么希奇!”大厅上众人议论纷纷之
中向大年匆匆出来走到华山群弟子围坐的席上向劳德诺道:“劳师兄我师父有请
。”劳德诺应道:“是!”站起身来随着他走向内室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座花厅之
中。只见上五张太师椅并列四张倒是空的只有靠东一张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
道人劳德诺知道这五张太师椅是为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而设嵩山、恒山、华山、衡
山四剑派掌门人都没到那红脸道人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两旁坐者十九位武林前辈
恒山派定逸师太青城派余沧海浙南雁荡山何三七都在其内。下主位坐着个身穿酱
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正是主人刘正风。劳德诺先向主人刘正
风行礼再向天门道人拜倒说道:“华山弟子劳德诺叩见天门师伯。”
那天门道人满脸煞气似是心中郁积着极大的愤怒要爆炸出来左手在太师椅的靠手
上重重一拍喝道:“令狐冲呢?”他这一句话声音极响当真便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
大厅上众人远远听到他这声暴喝尽皆耸然动容。那少女灵珊惊道:“三师哥他们又在
找大师哥啦。”梁点了点头并不说话过了一会低声道:“大家定些!大厅上各路
英雄毕集别让人小觑了我华山派。”林平之心想:“他们又在找令狐冲啦。这个令狐老
儿闯下的乱子也真不少。”
劳德诺被天门道人这一声积怒凝气的大喝震得耳中嗡嗡作响在地下跪了片刻才站
起来说道:“启禀师伯令狐师兄和晚辈一行人在衡阳分手约定在衡山城相会同到
刘师叔府上来道贺。他今天如果不到料想明日定会来了。”天门道人怒道:“他还敢来
?他还敢来?令狐冲是你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总算是名门正派的人物。他居然去跟那奸
淫掳掠、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田伯光混在一起到底干甚么了?”劳德诺道:“据弟子所
知大师哥和田伯光素不相识。大师哥平日就爱喝上三杯多半不知对方便是田伯光无
意间跟他凑在一起喝酒了。”天门道人一顿足站起身来怒道:“你还在胡说八道给
令狐冲这狗崽子强辩。天松师弟你……你说给他听你怎么受的伤?令狐冲识不识得田
伯光?”
两块门板停在西地下一块极上躺的是一具死尸另一块上卧着个长须道人脸色
惨白胡须上染满了鲜血低声道:“今儿早上……我……我和迟师侄在衡阳……回雁…
…回雁楼头见到令狐冲……还有田伯光和一个小尼姑……”说到这里已喘不过气来。
刘正风道:“天松道兄你不用再复述了我将你刚才说过的话跟他说便了。”转头向
劳德诺道:“劳贤侄你和令狐贤侄众位同门远道光临来向我道贺我对岳师兄和诸位
贤侄的盛情感激之至。只不知令狐贤侄如何跟田伯光那厮结识上了咱们须得查明真相
倘若真是令狐贤侄的不是咱们五岳剑派本是一家自当好好劝他一番才是……”
天门道人怒道:“甚么好好劝他!清理门户取其级!”刘正风道:“岳师兄向来
门规极严。在江湖上华山派向来是一等一的声誉只是这次令狐贤侄却也太过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