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将玉晶果核丢进空间,也只是无聊之下的尝试。
当然,她心中未尝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说玉晶果不能人工种植,只能野生吗?
对她来说,所谓野生就是可以完全撒手不管。
如此一来,成不成都无关紧要了。
苍纯都把这事抛到脑后了,哪想到一进空间就看到了成果。
苍纯蹲下身看了下,才几天的时间,从种子长到这么大是不是太快了?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大多小说中空间和现实的时间比例是有差异的,像是一天一年什么的,但她进出空间半年多了,并没有类似的发现,她原来拥有多少时间,现在还是拥有多少时间,不管是在外界还是在空间中。
但看玉晶果灌木的生长情况……或许,空间和现实并不是没有时间流逝速度差异,而是这种差异不针对人,也不针对动物,而是只针对植物?
毕竟,经常跟着她出入空间的黛黛和贝贝的生长情况并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说起来,似乎自己对空间的认识还非常表面化?苍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四块平平无奇的土地能带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那么其他地方是否也是如此?
像是那两颗奇怪的参天大树,或者主楼二楼那些地方?
犹豫了下,苍纯还是放弃了立刻仔细探索一遍空间的念头,不是不好奇,但她总觉得作为一个法神曾经的半位面,空间不可能像看上去这样无害,有些东西可能并非用于伤人,但对缺乏魔法常识的苍纯来说,还是有着相当程度的危险性的。
搞科研的人,对魔法这种玄幻的东西多少有些忌惮,很多人都是无知无畏,但对苍纯来说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相比勇于面对未知,她更乐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她看来,勇气来源于了解。
要是因为触动某个危险的魔法阵什么的而丢命就太不值了。
并没有继续在外面停留,苍纯走进了竹楼,拿起上次没看完的一本日记看了起来。
那位穿越者前辈在日记中的遣词用语愈加简练,有很多话都让人云里雾里,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但即便如此,苍纯渐渐地还是发现了,这位穿越者前辈,并不是没有遇到爱情的……
甚至不止一次。
描写的并不详细,一句称赞,一句自嘲,或者是一个看似平常的场景。
事实上,即便把那些话特意挑出来,也无法作为证明那位穿越者前辈有过爱慕感情的证据,因为里面并不含有任何暧昧的词汇。
有时是对一个少年的好感,有时是对某个坚毅男子的默默关注,有时是和一位温润公子眼神的交接,有时是青梅竹马的喜欢,有时是酸涩的心疼,有时是听到某个人死讯的呆愣……或浓或淡的情感,却始终没有宣之于口。
只是苍纯那样猜测罢了。
因为,附在那些字眼上的精神力,带着微不可查的情愁。
但是,哪怕有机会,那位穿越者前辈也不曾选择靠近,甚至主动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婚姻。
原因有很多,害怕拥有后再失去,害怕死亡后穿越到另一个没有对方痕迹的世界,也害怕……被伤害。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在男尊女卑的时代,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能是梦想。哪怕男人愿意承诺,也不要信,或者要阻止他。因为他可能是个信守承诺的好男人,但社会舆论的压力却会消磨掉他对你的感情,哪怕你独占了他,也没有了意义。】
不由地,苍纯想到不知哪本日记中那位穿越者前辈说的话。
似乎,在感情上,穿越者前辈并不是个勇敢的人,在不曾拥有和失去之间,她懦弱地选择了前者。
但意外地,苍纯却并不讨厌这样的她。
第6章 岳奶奶
这位穿越者前辈会不会就是因此才带领女人建立了西苍国?
这样的想法在苍纯脑中一晃而过,却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看了这么多对方的日记,苍纯能够想象那位穿越者前辈是怎样一个人。
哪怕特殊的经历和丰富的阅历让她的心性坚韧,思想成熟,但本质中的一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那是一个被动的人,只要不被触及底线,就会选择息事宁人。同时,她又是一个良善的人,哪怕经历过阴谋陷害,哪怕直接间接地杀过不少人,但在他人没有恶意的时候,她都会尽可能将对方往好处想。
因此,若仅仅只是自身的不幸,恐怕还无法促使她做下那样惊人的决定。
目光落到最后那个箱子,苍纯神情顿了顿,不急,按照她的估计,在官学开学前的这段时间内,她应该能够将所有日记看完了。
“你说的是真的?”明相府的玉璃轩中,晏渊冰一脸惊喜地抓着薛映问道。
薛映点头,神色得意道:“自然是真的,我打听清楚了,西苍各省的官学都是住宿制的,再有权有势也避不开这一点。”
“等等。”晏渊冰刚要列开嘴笑,突然想到一件事,“该不会是很多人住在一起吧?”
“不是。”薛映自然知道自己主子的疑虑,“那些姑娘最少要在官学住六年,六岁到十二岁可是相当重要的年龄段,很多孩子的性格观念都是在这阶段形成的,哪会这么草率。”
潜台词是主子你不用担心要和女孩子住一起,也不用担心您那娇贵的嗅觉。
薛映没有发觉,他一个五岁的小豆丁一板一眼地说着这样的话有多么违和。可惜现场只有晏渊冰,从来没有自己是孩子的观念的他并不觉得薛映说这些又什么不对。
“我听说了,每个人在官学内都是独门独院过的。根据带的下人数量,可以自由选择住宿的院子大小,自然,费用也因各种情况而异。”薛映继续说着自己得到的情报,顿了顿,又道:“听说,明相已经在为主子挑选合心意的下人了。”
“什么?”晏渊冰瞪大了眼睛,“我不要!”说着就要往外跑。
虽然是皇子,但晏渊冰从来不习惯仆从簇拥的生活。倒不是他独立自强什么的,只是他两岁左右就差点被一个贴身侍从蓄意冻死,自那以后,不论是他还是皇兄都不敢再轻易对那些宫人赋予信任了。没有宫人伺候是不可能的,但他再没有在身边留贴身侍从,穿衣吃饭那些事开始是皇兄代劳,后来会了便都都自己动手。
若是来几个贴身丫鬟,不出两天,他是男孩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薛映赶紧抓住他,擦了把汗道:“主子,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个头!”晏渊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要是晚一步,外祖母把人都送过来了,我难道还能退回去?没听说过长者赐不可辞吗?”
薛映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毕竟在东晏,凡事都尊崇强者为尊,礼法什么的都快成摆设了。
——不过也幸好这样,若不然圣上登基会更不容易,毕竟长幼有序。
看来自家主子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只会鲁莽冲动,薛映觉得自己应该重新看待这位当初自己效忠得并不是那么甘愿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