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都令的脸色难看极了。
金芒顿了顿，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他。
“为了让你失格，让你被神王神格厌弃，他故意将你丢到了人间，故意对你的遭遇视而不见，故意让你经历人世间最艰险最污浊的人心，为的就是污染你的神王之心。”
“事实上，若当初你是打算杀光所有人类而不是只对恶人下手，他会很乐意看你犯错的。但你只打算将恶人杀死……所以他才出面阻拦，并借此进一步打压你。”
顿了顿，“他之所以能封印你的神力也是因为他手里有你的神王神格。”
“不过他布置了那么多，苦心孤诣那么多年，结果……你的性格虽然变得冷漠偏执，但却始终都没有真正失格。”
说到这里，金芒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可是真的快要被你逼疯了。”
“若非如此，他当初不会铤而走险，想要趁着你沉睡的时候夺舍一位信仰神，再强制让神王神格认主。结果没想到，他最后却被信仰污染，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想要利用神王神格将所有天神都抹杀。”
听到这里，洛尔登吸了一口冷气。
没想到在祂们沉睡的时候，居然还遭遇过这样的性命危机。
“就是因为这样，大道才会直接出现，将他和初始本源彻底分离开来，让他降级成为了普通意识体。”金芒道。
昱都令久久没有说话。
除了那神王神格，其他的事他其实并不是很意外。
“那神王神格呢？”洛尔登忍不住问道：“神王神格还在吗？”
能号令万神的神格，他很难不去在意。
金芒点了点头，“但是神王神格因为当初被滥用过一段时间，有了不小的损伤，一直放在初始本源中。”
她看向昱都令道：“等它彻底恢复，我会还给你的。”反正神王神格只是号令万神，可号令不到她头上来。
再说，那些天神也确实需要有个人管管了，否则还真有些不像话。
——这是得到那个假天道记忆后金芒的看法。
在那个假天道的刻意带歪下，那群天神真的都不是很聪明。
洛尔登想要说什么，金芒却是对他道：“你是不是傻啊？当初天道救你那件事，你就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洛尔登愣了下，“什么意思？”
“辛特拉根本就没有背叛你，她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神庭的人，她最后之所以会用你送她的定情信物捅碎了你的神格，是因为她那时候被天道给附身了。”金芒叹了口气。
洛尔登和辛特拉的故事其实很简单，高高在上的神灵和人类少女相恋了，两人相约找个地方隐世避居。为了让恋人能够长久地陪伴自己，神灵忍痛割下神格的一角打造了一把匕首送给心爱的姑娘。只要带着这把神格打造的匕首，只要少女还站在大地上，她的时间就会停止流逝，永葆青春。
这本是一场童话般的爱情，然而，因为假天道当时觉得自己缺少一位力挺自己的强大神灵，就出手进行了干预。
最后童话变成了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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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开窍
昱都令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洛尔登你跟人类谈恋爱？”
放在天神中，这颗绝对是炸弹一样的大新闻。
要知道，其他天神一直都将他当成异类，因为只有他厌恶人类，但却又时时刻刻关注人类，混迹在人类中。
而洛尔登，他可没忘记对方当时对人类有多么敬而远之，便是有时他和其他天神有相关的议论或者争执，他也会皱皱眉转身离去。
那样子，不知多嫌弃人类。
哪想到……
天神和人类谈恋爱……这可是在话本中才有的东西，他活这么久，都没有真正见过。
洛尔登却根本顾不上昱都令的话，他瞪着眼睛，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嘴唇哆嗦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金芒却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因此只淡淡道：“辛特拉想要跟你解释，想要见一见你，想要知道你好不好，但是假天道却将她杀了。”
洛尔登的脸一下子便白了，说出来的话都仿佛吸着气，“可是……天道跟我说辛特拉接受家族安排嫁给了神庭的贵族骑士，说她生了三个儿子，说她过得很好。”
“他说你就信？”金芒嗤笑。
“可是……我隐藏身份跟辛特拉家族的侍女打听了，那个侍女确实说家里的大小姐嫁给了一位贵族骑士，婚后和丈夫恩爱有加，生了三位公子。”洛尔登的声音越来越无力。
“你就没想过那个侍女说的大小姐根本不是辛特拉吗？”金芒冷笑道：“辛特拉有一个只比她小半岁的庶妹，在她死后，这个庶妹代替她成为了家族的大小姐。”
洛尔登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嘴巴张张合合，却愣是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
只看他那张灰败得仿佛失去了精气神的脸，就知道他遭受了多大的打击。
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问道：“辛特拉……她的骨灰……”
“怎么可能有骨灰？他虽然是假天道，但杀一个凡人，根本就不会留下痕迹。便是辛特拉的家族，也只以为她是失踪了。”金芒淡淡道：“便是有骨灰，上万年过去，沧海桑田，又怎么可能还有遗留？”
看着仿佛极力想要抓住一根浮木，几近绝望的洛尔登，昱都令惊愕极了。
都已经上万年过去了，洛尔登居然还无法释怀，这就是爱情吗？
是了，这应该就是爱情。
昱都令想到刚刚金芒陷入初始本源，自己当时的心悸恐慌，不由就有些理解……
他蓦地一怔，一脸目瞪口呆地看向金芒。
难道……
金芒可不知道昱都令的开窍，今天她说的这些，其实完全可以私下跟昱都令说，之所以当着洛尔登的面说，是因为她想要一个传声筒。
昱都令虽然没有细说，但从他以往的只字片语，就能看出大多数天神都是站在天道那一边的。她见过的天神就那么三个，但几乎每一个都觉得昱都令不知好歹。
一想到他这些年在那个假天道的摆弄下吃了多少苦头，金芒就忍不住心疼。
今天这般，也不过是小小报复一番。
“等你拿回神王神格之后，就将那些天神的神力封印了丢到人间去体验人生。都不用三百年，三年就能让祂们三观重塑。还有那什么用神力净化负面情感的蠢事，可别再让那些天神做了……”洛尔登受不了打击跌跌撞撞离开了，金芒拉着昱都令的手交代道。
昱都令一直都在点头，却又忍不住一会看她一眼，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金芒因为心里惦记着别的事情，所以倒也没发现他的异常。
“我们现在去哪儿？”昱都令问道。
“你等等。”这样说着，金芒放出所有的祥瑞之物。
在昱都令的疑惑下，金芒对着这群祥瑞之物道：“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的使命了，各自去选自己的地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