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这人该是个功臣。
可是,大年三十那天,就被抓起来了,罪名是他偷窃了一百斤救济粮藏在了家里的仓房,有人证有物证,很快的就给定了罪,现在还在农场劳动改造。
他家人的日子过得很苦,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
我看了当年的记录,很多地方经不起推敲,虽然凡事没有绝对,但我的直觉,这应该是一场陷害,我想起一句古话,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我建议,重新启动调查,孰是孰非,要有一个公平的结论!”
周领导听得非常认真。
他并不觉得奇怪,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夏瑾对于墨县的农业分布情况土地情况以及人员情况有多么的熟悉和了解。
还知道,哪怕他自己磨难重重,可他依然初心不改。
可他真的没有想到,夏瑾竟然能为一个改造犯发声。
周领导神情肃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他真是被冤枉的,我们一定要还他一个清白,你这句话说的好啊,明天上午,我们领导班子开会,我会将这个问题提出来的,墨县还会不会有这样类似的情况,我会建议旧案重启。”
夏至桥端着凉茶出来,就听到周领导后面这句话,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内容,不过她将两杯凉茶放在了茶几上。
刚要说话,大门就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一个老太太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手里拎着棍子,进来之后,也不看别人,指着夏瑾大骂,“你个忤逆不孝的畜生痨病鬼,今天我要打死你!”
刘翠花!
第92章 不将他逼死你不罢休啊
夏至桥看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周领导,收回了暂时要用精神力影响刘翠花的想法,她要看看周领导怎么做。
刘翠花后面跟着夏满仓。
两个人都是怒气冲冲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可惜的是,脸上的神情太凶恶了一些,反倒显得很狰狞。
他们后面跟着刘四婶还有马奶奶。
左邻右舍住的很近,差不多有点事儿就能知道,比如,夏瑾带他们单位的领导来家里吃饭。
夏瑾的领导,那还用说是谁吗?
知道人家家里有客人,还是重要的客人,谁会那么没眼色上门来东家常西家短的?
可没有想到,夏满仓和刘翠花怒气冲冲的上门了。
他们是不会管夏瑾招待什么客人重不重要的。
人都说老了老了,心地就会变得柔软,人也会变得慈祥,可这两个人越老越坏,越老越让人恶心。
刘四婶没管那些,上前一把拉住了刘翠花,皱着眉头,“婶子,你这是要干啥呀?还拎着棒子,有事说事,有话说话,别管你打的是谁,现在打人可是犯法的,小心人家派出所的公安来找你。”
刘翠花一把甩开刘四婶,嘴里大骂道,“你给我滚开,你算哪门子闲人管的哪门子闲事,我教训我自己的儿子跟你有啥关系?”
其实她还想说点难听的话,不过,还是憋了回去,怎么对待夏瑾和陆彤都没事。
外人,她自然是不敢得罪太狠的。
马奶奶拦住刘翠花,“刘翠花,谁都有儿子,可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对待儿子的亲娘啊,那夏瑾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让你三天两头就来闹一次,你是不是不将他逼死你不罢休啊?”
刘翠花今天上门其实并不是巧合。
夏满仓出去溜达,偶然就看到周领导和夏瑾骑着自行车朝吉祥胡同那边去,心里一琢磨,这个时间,肯定是要去吃晚饭的,能将领导带到家里吃饭,证明两个人关系已经非常不错了。
要不然,周领导那种人,怎么可能去夏瑾家呢?
避嫌都来不及呢。
于是,这两个人一商量,晚饭也没吃就跑过来,准备大闹一场。
在家里,刘翠花都盘算好了,先将夏瑾打一顿,出出心中这口恶气,然后,她就躺地下装病,让夏瑾拿钱出来。
自从家里的钱莫名其妙没了之后,她的心里总是毛毛的,害怕的同时,日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房梁上的钱并不多,也就一百多元,所有值钱的都在炕洞的铁盒里呢,那些银元才是最值钱的。
谁都不傻,大银元往后肯定能卖上好价钱。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就算儿子和儿媳妇都上班,夏满仓有退休工资,她前两天刚刚拿走夏瑾一半工资,也觉得日子过得太难熬。
之所以前段时间没有过来闹,那是因为刘翠花在学习班脱不开身,她自己当然知道,她的行为在很多人的眼里是不对的,所以她就安分的呆着。
但学习班不可能让她一直学习,她年龄也大了,只要在课堂上捂着胸口说不舒服说头疼,那老师可是不敢留她的。
安分了几天,算算日子,只要等夏瑾回来,这两人就去吉祥胡同,今天正好,当着领导的面,可要闹个够。
没想到,刚一出家门就遇到了杜梅。
刘翠花自然是知道杜梅做的那些好事。
她觉得挺好,那个贱丫头,就应该那么对待她。
但是,又觉得杜梅是个无用的窝囊废,这世上的事,做了就做了,只要你咬死别承认就没问题。
杜梅可倒好,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是自己造的谣。
那张老脸都被她自己丢到姥姥家,还好意思出门?
没想到杜梅笑盈盈的,好像没看见她不屑的脸色,竟然语带羡慕的告诉她,她的孙女夏至桥现在成了大作家了。她写的书,一本就赚了二千多元,还说她给夏瑾买了什么给家里买了什么,又说给夏至桥的外公外婆买了什么……
最后还问刘翠花:你这大作家孙女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难不成给你买了个金镯子吗?
刘翠花还不知道这件事,当时气的怒火熊熊燃烧,就与夏满仓走得更快了。
也就是此时,她为什么满脸狰狞之色拎着棍子去打夏瑾的原因。
看到夏瑾,就想起她的大儿子,都是这个扫把星痨病鬼,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和大儿子分开这么多年。
如今,她都不知道大儿子是生是死。
她是恨不得夏瑾马上去死的。
然后,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夏至桥,嘴巴也没闲着,指着夏至桥,恶狠狠的咒骂道,“你个贱丫头,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挣了钱了也不说孝敬我,竟然给你外公外婆那两个老不死的,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个贱皮子。”
然后又看向夏瑾,恶毒的咒骂道,“你个痨病鬼,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老天哪,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个六亲不认的畜生,你来一道雷将他劈死吧……”
说这话的功夫,刘翠花已经准备挥起棒子去打夏瑾了。
周领导在一旁忍无可忍,厉声的呵斥道,“够了。”
他以前只是听说,今天算是亲眼看到了,这夏瑾不是她的儿子,更好像是老太太的杀父仇人。
而在这同一时刻,夏伯虞和薛晴也到了墨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