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明显,当时的逼婚事件并不符合常理。”
“更何况,傻子也能猜到反叛者的胃口不会止于一个两个冕下。”
“古地球时倒是有叛国者,但你听说过叛人类者吗?”
“所以我便做出了一个猜测。”
“那个背叛者其实是个反间谍?”兰澈溪接上他的话。
林肆点头,“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找长者,那时我怀疑他是知情者,却不想他对我坦诚他本人就是那个反间谍。”
“然后呢?”兰澈溪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那时已经有了和对方合作消灭反叛者的想法,崇源冕下也将我所做的事看在眼里,有了合作的想法。如此,我们一拍即合,开始了这几年的合谋。”
兰澈溪突然想到之前申书易说的话,“那之前申书易说的崇源冕下的曾孙女是怎么回事?”
“是被反叛者抓到的人质。”林肆面色沉重,“崇源冕下年轻时爱上了一个平民女子,那女子还是个白色幻能者,对方因为寿命的差距一直不愿意接受他的求婚,两人就一直这样作为情人相处下来。那女子为崇源冕下生了一个儿子,不过因为她自己的要求,那个孩子是随母姓的。等到那女子去世,崇源冕下按照她的遗愿将儿子送出了江南道,在普通人中生活。除了部分年纪大的冕下,没人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位长子。反叛者也不知从哪里获得的情报,抓住崇源冕下长子一支还在世的以他曾孙女为首的十一人,逼迫崇源冕下就范。”
“那崇源冕下的曾孙女现在……”兰澈溪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都死了。”林肆抱着兰澈溪的手臂微微收紧,“反叛者本就不是良善之人,那十一人在反叛者那里连半年都没有活过,我带着手下的人好不容易才将尸体寻了回来,尸检后发现,他们生前都受尽了各种折磨。”
“申书易之前放的狠话都是骗人的,只是想要试试能不能让崇源冕下迟疑。”
兰澈溪胸口有些堵,“那崇源冕下……”她难以想象,这样的噩耗对那位老人是怎样的打击。
“我把骨灰给了他,他说了声谢谢,什么都没问。”
兰澈溪默然,崇源冕下大概也猜到了吧,只是不愿意也不敢问。
“崇源冕下将冕下们送出来,也是为了你在他们面前立威吧。”兰澈溪转移话题问道。
新官上任一把火,这个道理自古便存在。
而很显然,比起将冕下们送出来,让他们待在里面更安全。崇源冕下那样做,必然有他的理由。
林肆点头,“不止这样,崇源冕下还希望我将自身的实力展现在众位冕下面前。”
兰澈溪一愣,有一瞬不明白这两者间有什么区别,旋即恍然,“你是说你的幻能?”
林肆再次点头,“崇源冕下说,我可以不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们,但却需要让他们对我的实力心中有数,在今后遇事时能想到求助。”
兰澈溪了然,随即想到一件事,“对了,崇源冕下去世,那他的丧礼,还有收敛尸体的事?”
“这事不用我们担心。”林肆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政府和他的侍从子嗣会安排的,我们只要按时去吊丧就行了。”
“是吗……”兰澈溪轻轻应了声,靠在林肆胸前不再说话了。
像崇源冕下这样的一生意义在哪呢?人生未过半就要面对心爱之人的死亡,为了合格的诞下家族继承人不得不在爱人死后和其他女人上床,一辈子为了冕下这个群体劳心劳力,连死亡都带着目的,却连爱人为自己留下的血脉都无法保住……
这样的人生,何必呢……
不过,求仁得仁吧。
兰澈溪心中叹息,随即莞尔,自己总归不会是崇源冕下,林肆也不是,想这些做什么。
第85章 心安理得
“说起来,崇源冕下为什么选你做长者?”
这已经是百年会议后的第二天了,吃完饭,兰澈溪修剪着茶几上的盆景,突然这般问道。
林肆闻言愣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是因为你的年龄比我大?”不等他回答,兰澈溪含着狐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林肆有些哭笑不得地将她揽到身边,“你想什么呢,难不成真想当这个长者?”
“当然不是。”兰澈溪轻轻撅了撅嘴,“但我不想当和人家觉得我没能耐当是两回事啊。”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在林肆面前会表露出任性的情绪了,这可是除了上辈子的家人和老师外连这辈子的家人都没有的待遇。
林肆自然有所发觉,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崇源冕下自然不可能因为我的年龄选择我做下一任冕下,之所以不选你,一来是你不合适,二来是你志不在此。”
“我不合适你就合适了?难不成你就想当这个长者?”兰澈溪开始胡搅蛮缠了。
林肆的神情既无奈又纵容,“你也不想想,除你之外的冕下都是男人,这一点就会造成很多不便,更不要说其中有一些好色无赖之辈,你若被歪缠上就没有清净日子了。而你又一心扑在音乐上,哪还有心思当什么长者?”
“至于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当这个长者?”
“你愿意?”兰澈溪奇怪地瞥向他。
“怎么不愿意?”林肆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下,“长者看着只是个名头,但暗里也是世代掌握着不小势力的,只是和安家的私兵一样隐藏了起来,关键时刻能起到不小的作用,高层面的情报也能第一时间获知。最少,我顶了这个头衔,其他人就没有办法利用这个身份来烦你了。”谁知道其他人当冕下还和崇源冕下一样不来惹到他们?
虽说他手上的势力惊人,但没有嫌多的说法。为了更好地保护澈溪,都送上门了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兰澈溪想想也是,便做出一副勉强被说服的样子。
林肆看得好笑,却不敢表露出来,只一个劲地低头亲她,没完没了,惹得兰澈溪抗议连连。
“对了,明天崇源冕下的丧礼上,士仪给多少比较好?”好一会,两人消停下来,兰澈溪背靠着林肆的胸膛问道。
所谓士仪,就是二十一世纪宾客在丧礼上送给主家的白份,直白点讲就是送的钱。
兰澈溪之所以特意问出来,是有原因的。众所周知,冕下虽能获得一个传承的公爵爵位,但以冕下幻能遗传的情况,这个爵位能够传承的时间有限,而江南道的领地又是和爵位连在一起的,一旦爵位降了,领地也就不保了。
如此一来,一个冕下去世,基本就预示着他的后代没落的开始。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心理,也有着结下善缘的想法,在冕下的丧礼上,其他冕下不管以前是交好的还是结仇的都会大方一回。
而由此得来的巨资,将会在冕下后代今后的生活中起到重要帮助的作用。
林肆动作顿了顿,“就送一亿吧,刚好是政府一年给我们的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