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相比于林肆,兰澈溪冕下的身份不够隐秘。
隐秘……?如此说来,对方能知道林肆的身份,身份就非常值得人深思。
兰澈溪揉着眉心,有些无力地想到,不论如何,原本以为逃过的严密保护肯定躲不过了。
那些反叛者完全可能卷土重来,甚至有可能想办法取出体内的感应芯片,虽然由生物矿石构成的感应芯片完全取出是不可能的,但取出一部分却非常可能。到时候,主脑对其的感应程度就会大幅度下降,这之间造成的时间差,完全足够那些反叛者做些什么。
兰澈溪敢说,那些反叛者的目标绝对不会是普通民众,不会是那些政界高官,而是至关重要的冕下,尤其是她这位奇货可居的女性冕下!
她毫不怀疑,因为自己的特殊性和独一性,受到的待遇绝对会非常“特殊”,尤其是……
由于大联盟一直没有出现过女性冕下,科研界的人一直不能证实两位冕下生下的孩子是否有更大几率会是冕下,哪怕是金色幻能者。
而兰澈溪的出现,无疑给了他们证实自己猜想的机会。但因为大联盟的存在由来已久,现有的法治秩序已经存在了十数万年,根本不可能打破,冕下的超然地位也早已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所以他们会暗示、促成、引导甚至诱导,但绝对不敢对兰澈溪做出任何强迫行为。
而那些反叛者则不然了,连反政府这种行为这种事都做出来了,他们心中的底线早已低过人类想象的界限了。即便他们的反叛不是出于野心欲望,而是可以归类在崇高范围内的革命者,也无法让人放心。
相反,这种人才更加可怕,只要给他(她)一个大义的理由,便什么都能牺牲,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作为旁观者,人们会对那种人敬佩,但作为参与者或被牺牲者,却只会对那种人觉得恶心。
她绝对不愿意沦为没有尊严的生殖工具!
想到那种可能,兰澈溪打了个寒颤,产生了浓重的危机感,眼中划过了寒光,为了预防这种可能的可怕遭遇,她绝对会不折手段,在所不惜!
重来的人生,她比任何人都珍惜!
想透其中的关节,兰澈溪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心中的决心也坚定无比。
就如前世她在亲人死后下定决心活下去,有生之年必报家仇。
那时候,在孤苦无依的情况下,她做到了,没理由这次有着这么好的条件,她会失败。
兰澈溪从来没有被打败过!以后也不会有那样的人出现。
没有人知道,五岁的兰澈溪能够抽丝剥茧将这次动乱分析得八九不离十。不论是出于怎样的理由,兰澈溪都不会把自己的分析和结论告诉任何人。
其实,兰澈溪的分析多少都有点因对这个世界的陌生不信任而有的胡思乱想,不自觉将这件事中对她的危险夸大了不少。
归根结底,这个世界一直都没有给她安全感,哪怕具体分析的话,这辈子她得到和拥有的远比前世多。
若是兰老夫人和兰含听到了她的分析,会有所重视,但也会笑话她杞人忧天。
但就是这种“杞人忧天”,让兰澈溪在今后很多年的时间里都不间断地做着各种她认为有必要的准备,以至于在未来的某一天,她能靠着这些准备躲过两次小危机,在一次差点万劫不复的大危难中逃出生天。
这并不是说兰老夫人和兰含思虑不周,任是这世上任何一位成功的政治家,哪怕是那些隐退的老怪物,也不会太过在意兰澈溪此时的分析。
这只能说明正常人的思维很难和疯子接轨。
当然,并不是说兰澈溪就是疯子,她这时其实出于一种神经质的状态。
这样说吧,以往她其实一直不自觉地对这个新的世界有些畏惧戒备,但因为一直没有发生什么触动这种认知的事情,以至于兰澈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态。
在长久的风平浪静后突然得知有人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威胁到自己的自由和生命,就像越是一直顺风顺水的人越没有办法接受突然的打击,兰澈溪这时就是这种状态,但因为成熟坚韧的心智,她选择的不是一般人会有的逃避和得过且过,而是将其郑重对待,当成一个严重的阻碍和高山来翻越。
多年后,有个男人不止一次感谢她这时的歪打正着让他没有失去她。
第39章 索菲玛学院
对除兰澈溪之外的人来说,这次罗莱洲事件造成的新闻风暴只是生活的一个小插曲,那块不起眼的新闻更是没被几个人在意。
“怎么有时间来找我?”看着趴在沙发扶手上的兰敉敉,兰澈溪有些讶异地问道。
据她所知,这妮子这段时间可是对着自家弟弟乐不思蜀呢。
兰敉敉闻言撇了撇嘴,“别说了啦~”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孩子都是恶魔!”
“扑哧~”听着那老气横秋的语气,兰澈溪忍不住笑了,“你自己也是小孩子好不好?”
“这不一样好不好!”兰敉敉气哼哼道:“姑姑你不知道,兰粼那小子有多么可恶,一不顺心就扯着嗓子大哭,把我的佩妮娃娃从楼梯上丢下去,还笑得非常开心,吃饭的时候明明是他自己吃了我的冬冬果,结果爸爸却训斥我没有看好弟弟,让他被噎到了。还有,他自己从沙发上滚下去也是我的错,最可恶的是……”她滔滔不绝地像兰澈溪倒着苦水。
兰澈溪越听脸上的神色越了然,原来是吃醋了啊。其实也是,大堂哥以前只有米米一个女儿,自然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现在有了兰粼,不是说大堂哥就不重视喜欢米米了,只是兰粼还小,难免更多关注一些。
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腌渍多莱果,兰澈溪耐心地听着兰敉敉的牢骚,让她发泄一下情绪。
“所以说,你今天就是特意来找我倒苦水的?”等半小时后兰敉敉终于停了口,兰澈溪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兰敉敉马上反驳道:“我们去参观晴晴的学校吧,她明年不是要入学了吗?”她的语气很是兴奋。
“学校?”兰澈溪挑眉。
“嗯嗯。”兰敉敉连连点头,“华夏洲的首府学院索菲玛学院,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我们以后应该也会去那里上学。”
见兰澈溪不说话,兰敉敉开口道:“索菲玛学院可是只有新生入学时亲友才能进去的,错过这次我们可能就要等到两年后曲东然入学时才有机会了。”
“但是……”兰澈溪兴致缺缺,“我们早晚都要入学的,现在参观了,先不说不满意后会不会失去对入学的期待,若是满意了,心驰神往了,我们又没到入学年龄,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见兰敉敉一脸哭丧,兰澈溪又一点也不心软地补了一句:“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在恰当的时刻收获惊喜,你要学得耐心一点。”
“可是,我还是想去啊。”就当兰澈溪以为兰敉敉已经放弃那种想法的时候,两分钟后,兰敉敉期期艾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