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澈溪也看向闻桦和闻楠，“你们两个处理好家里的事后就早点回来排演。”
两人自然点头答应。
闻家人说了几句客气的挽留话，见他们打定主意要离开了，便亲自送他们到医院外。
从医院走出，三人并没有急着招公共悬浮车，而是一路步行走着。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林肆知道云蒂拉原本是打算对闻耀刺激一番的，当然，以她的性格不会一次性全部托盘而出，而是每次说一点，一点一点折磨对方，所以才对她这样问道。
“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云蒂拉低垂着头，有些无精打采道。
她此时还对姜荨说的“她知道的”耿耿于怀，以往她死咬着没把闻耀差点害死她的事情说出来，为了就是妈妈能够幸福，哪怕清楚那样的幸福有多么虚假。
可是，每次面对闻耀的温柔呵护，妈妈虽然当面无动于衷，但过后心情总会好一些，虽然那样的好心情维持得是那样短暂。
她希望妈妈能够开心，像她无意中翻到的旧照片上那样笑得开怀，好像将满世界的幸福都抱进了怀中。
原来妈妈一直都清楚吗？那样的话，她活着的时候是多么痛苦，又是怎么在自己和阿肆面前总是挂着温柔笑颜的？
只要一想到这，她的心就有一种无以加复的刺痛。
闻耀闻耀闻耀……她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林肆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常，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连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何必去强求她？
第26章 冷水澡
目送云蒂拉坐着悬浮车离开，林肆才拦了一辆公用悬浮车护着兰澈溪坐了进去，往航舰港而去。
“你不打算对闻耀做点什么？”咬了一口林肆递到嘴边的糕点，兰澈溪开口问道。
她清楚，安嘉璐在林肆心中的地位比之生母也不差，得知闻耀间接害死了她，他心中没有恨是不可能的。
林肆立刻明白了她的话意，帮她拢了拢披肩，淡淡道：“不用我做什么，闻耀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顿了顿道：“对闻耀来说，活着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连他也无法否认，闻耀对璐姨是有情的。璐姨活着的时候，闻耀对她的好他都看在眼中，尽管他本末倒置，璐姨最想要的却没能给予。
璐姨死后，他原本健壮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时在医院里度过的。
而看云蒂拉，他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看不出来，云蒂拉也是个有孝心的女儿。”这时，兰澈溪突然轻声感叹道。
“大概吧。”林肆不以为意，见兰澈溪目露好奇，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道：“她想要为璐姨报仇的心思是真，但……闻家的爵位她也是真的想要。”他对云蒂拉再了解不过了。
兰澈溪倒没觉得怎么惊异，野心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差别只在于有的人只敢想，有的人却敢做，有些人想要的多，有些人想要的少罢了。
她不由想到闻桦和闻楠……算了，这件事她还是不插手为好。
从本心上讲，她也觉得闻耀是罪有应得。就像云蒂拉所说，闻耀的爱情，让人觉得恶心。
那样的爱情与其说是爱情，还不如说是糟践。
“如果你是闻耀，你会怎么做？”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兰澈溪如今的心思总是有些出人意料，总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虽还没到多愁善感的程度，但也颇让人头疼，像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在以往她是绝对不会问的。
林肆却有些习惯了，这会连愣都没愣一下。语气平常道：“你是指哪样？”
“你会介意粉鸾的身份吗？会另结婚姻吗？会因为怀疑而打掉心爱女子腹中的孩子吗？”兰澈溪其实也觉得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奇怪，但想问就问了，她一点也不想委屈自己。
“粉鸾身份的话，会介意吧。不过不是像闻耀那样轻视鄙夷，而是想办法抹去对方身上这样的污点。不让他人轻视她。我喜欢的人，疼着宠着还不够，怎么能遭人白眼？”林肆揽着她在他额上轻吻道。
听着这变相的情话，兰澈溪心中高兴，凑过去奖励地亲他的嘴唇。
林肆却反常地没有趁机尽兴地一亲芳泽，不是他不想，只是这时候这样做，结果只能是玩火自焚，澈溪现在正处于能看不能吃的状态，前段时间的教训摆在那里，他都记不清自己洗了多少次冷水澡了。
另外，他觉得，等澈溪生下孩子，他说甜言蜜语的功力定能更上一层楼。虽说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但他并不是习惯将这些宣之于口的性格，无奈澈溪这会就爱听这些，他自然要投其所好。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你只回答了一个问题，剩下两个呢？”兰澈溪环着他的脖颈，撒娇般地问道。
“那两个问题根本不可能成立，我只会和我爱的女人结婚，我爱的女人怀的孩子自然也只会是我的。”林肆的声音似霸道似温柔，语气似乎因为不得不说这样的情话而有些无奈，眼底却是掩饰不了的宠溺。
兰澈溪更开心了，有意无意忽略了段惜颐和董寄珍那两个女人的存在。
女人嘛，偶尔还是要装一下糊涂的，太过追究只会破坏自己的幸福。
只要确定眼前的男人满心满眼装的都是自己就可以了。
兰澈溪一开心，就抵着林肆的额头，一下一下地轻吻着他的面部，细密而缠绵，充满缱绻的柔情。林肆这会是既快乐又痛苦，看着兰澈溪凸起的腹部怨念不已——回去又要洗冷水澡了。
兰澈溪哪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却故作不知，对他的纠结郁闷偷笑不已。
到达航舰港，两人没有停留就直接坐了航舰回江南道了。
今天本来是打算看场好戏的，兰澈溪却总觉得有些不尽人意，尤其云蒂拉爆出来的消息影响到了林肆的心情。
安嘉璐的爱情太过沉重痛苦了，也难怪，云蒂拉会成为这样一个对爱情没有幻想的了。
——这些年云蒂拉虽传过不少绯闻，但兰澈溪看得出，其中的水分很足，云蒂拉不要说是谈恋爱，她对身边的异性连点意动都没有。
说起来，云蒂拉其实也挺可怜的，遇上了一个这样的父亲。两世都被父亲疼爱有加的兰澈溪根本无法想象拥有一个像闻耀那样的父亲，见过对孩子漠视疏忽的孩子，但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按云蒂拉和林肆以往所说，闻耀虽然爱安嘉璐，但他却并不重视安嘉璐为他生的孩子，哪怕他对云蒂拉的血脉并没有怀疑，云蒂拉能够得到的父爱也有限。
因为只是粉鸾生的孩子……
兰澈溪觉得，闻耀对着安嘉璐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高高在上感，仿佛他爱上她她就应该感恩戴德，即便他另结婚姻她也不该有意见，他能忍受她的粉鸾身份已经非常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