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凤凰这样一想,不由为缪宗孝康可怜起来,几乎有点不忍去盗他的墓了。
这当儿她的肚皮却毫不留情地咕咕叫唤两声,引出她一阵恼火。的
“肚子好饿!都是那个该死的黄笙!”雪凤凰想到居然被那个三流笨贼偷去了干粮,就气不打一处来。的
龙鬼摸摸干瘪肚子,有气无力地道:“别抱怨了姐姐,找吃的吧。”
两人搜寻觅食。走了好大一截路,不是草就是树,岩壁高耸,连花也没见一朵。雪凤凰后悔,早知刚才在鸽子树林采一些花吃,也不致像如今饿了半死。的
再走了一阵,眼看红日西坠,苍岚四合,山色溟濛,倦鸟归巢。偏雪凤凰饿了一日,无心欣赏无边美景,又恨天色将暗,更难找寻食物,匆忙中看到一片红色野果,忙摘了几颗。
龙鬼尖叫一声,打落她手中的果子,骇然道:“这叫‘老蛇泡’,是从毒蛇嘴里吐出来的果子,千万吃不得。”的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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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凤凰失望地大叫,发泄心中愤懑,却惊动了旁边的草丛,有一物倏地跑出。龙鬼面露喜色:“有野兔!”的
两人顿时精神大振,施展最上层的轻功追寻那只可怜的野兔。小兔子一跳一跳跑得贼快,雪凤凰忍不住掏出暗器,刚想脱手,龙鬼那里一只袖箭已呼啸而去。“噗!”野兔乖乖倒地身亡。两人抹了把汗,笑逐颜开地去抢战利品。的
“找个地方焖野兔。”雪凤凰兴致大涨。的
在一块大石上,龙鬼取出腰刀,把野兔剥皮剖腹去了内脏,再切成一寸见方的肉块,又用山泉水泡了。趁这功夫支架搭锅,他竟从行囊里拿出一口巴掌大的小锅,看得雪凤凰目瞪口呆。
见龙鬼熟练地劈柴烧火,雪凤凰愣愣地道:“你居然随身带了这玩意,倒没有被黄笙偷去。”
龙鬼道:“对呀!我们不知道会在山上呆几日,总要吃饭。他要偷了这口锅,一准给我们发觉。”的
雪凤凰见他仿若大厨的身手,知道晚上必有口福,啧啧赞叹,当下也不多说,帮他拣柴火。
“哎呀,忘了调料!”龙鬼大叫,抱怨几句又道,“我去找找山里有没有胡葱……总要去去腥味。”
雪凤凰插嘴道:“胡椒行吗?”
龙鬼想了想:“也成。”
雪凤凰掏出百宝囊里独门暗器“胡椒球”和“盐巴块”,想想又递上“生姜团”和“八角链”,龙鬼愕然地看了半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了问:“你怎会随身带足调料?”
雪凤凰满不在乎道:“什么调料?都是暗器!胡椒让人打喷嚏,盐巴可代石灰迷人眼睛。生姜嘛这么大块砸人很疼,可惜全干了。八角串在一起,当甩手链飞出去,手法好也蛮威风。”
龙鬼拧了眉,迟疑地道:“你——真在江湖上闯荡过?”
雪凤凰笑着拍一下他的头:“小鬼头,不许胡说,做你的菜!”的
龙鬼大乐,兴冲冲地点火焖烧,雪凤凰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来他的这顿焖兔宴。他的手艺果不寻常,老远闻着扑鼻的香,馋得雪凤凰坐立不安,催促不已。龙鬼却气定神闲,硬是花足了火候才端上盛宴。的
这时月上中天,春风袭人,野味飘香,雪凤凰口齿生津和龙鬼对坐,大快朵颐吃了个不亦乐乎。
龙鬼人小鬼大,花样百出不算亦是烹饪能手,雪凤凰不由想到了师父弥勒,不知他见了这样聪慧的孩子,是不是会兴起收徒之念。这念头一闪而过,她不想在龙鬼面前失态,连忙按下心思和他玩耍笑闹,犹如回到昔日在江陵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的
夜里,龙鬼用杂草铺出一块舒适的安憩之地,雪凤凰艳羡地看了半天,听他笑呵呵地道:“姐姐,这里你睡。”的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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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凤凰两眼放光,顾不得客气,先坐上去享受了一下,末了才问:“你呢?”
龙鬼一指旁边的高树:“我在树上望风。”的
雪凤凰想起仍然身处险镜,不仅那五人未见踪迹,连罗怒等人也不知追上没有,的确无法高枕。她心念一动,围着两人立身之地走了一圈,时而俯身搬动几块石头,时而侧身拉过一条藤蔓。
她所设之阵半是出于弥勒传授,半是自己异想天开,相应相生,倒也颇有几分巧妙。龙鬼跃上枝头,密切注视她的一举一动,雪凤凰忽然冲他一笑,清透的目光辉映明月皎洁的光辉,似乎看穿他的用意。龙鬼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心里却扑通跳个不停。的
篝火边雪凤凰已睡了,龙鬼皱眉远观她暗设的机关,这一招不仅可察敌机先,又限制了龙鬼的行动。若是他想离开这方圆之地,想避开这些机关还颇费周章。
他试着折下一截树枝飞射而出,初初落地并无阻碍,刚放下担心,前路上忽地流星赶月般弹起一张藤网,将退路封得干干净净。龙鬼吓了一跳,再看雪凤凰并未这声响被惊动,翻过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暗叫侥幸,倚了树干靠坐。的
这丫头布阵不全按章法,是以他要破阵走出尚且有些难度,非要尽力猜度她的花俏心思。如此破阵须花费时日,不是一时半刻能办到的。龙鬼心想有这阵势保护,确可安心睡大觉,既是如此,他懒得外出探看,索性倒在树干上闭眼大睡。的
刚躺了没多久,耳边忽地掠过一道风,睁眼时雪凤凰笑眯眯地倒挂在更高的树干上,冲他说道:“春晚最寒,何况是在山上,你不怕染上风寒,我却还怕你拖累。快下来和我一起烤火。”
龙鬼情知他的举动心意悉数被她看破,苦笑盘膝坐了,道:“好姐姐,我听你的,你须饶我这一回。”的
雪凤凰翻身落下树去,龙鬼跟着飞纵至她身边,她一脸严肃转过身来对他。
“龙鬼,我不管你是谁家子弟,在这荒山野地你我须同舟共济,你明白么?无论是乜邪还是罗怒,苗人和五族均非易惹之辈,你连我都想算计、我若连你都要提防,不如趁早一拍两散,各走各路罢了。”的
雪凤凰鲜少这样板了脸孔说话,龙鬼垂下头:“知道了。”的
他话越少,雪凤凰便知越是言不由衷,明知这少年满腹狡猾心思,偏偏摸不着头绪,雪凤凰心下亦是着恼。忽地又想起他身上那块“太子”标记,暗自寻思,他若真是苗人,苗人中现已苗疆老怪乜邪的身份最为尊崇,他这太子,莫不与那老怪有关?的
思及于此,雪凤凰浑身一个激灵,手心尽是冷汗。龙鬼见她色变,忙在她睡处打扫出一块净地,赔笑道:“姐姐莫要生气,我乖乖睡这里便是,不再惹姐姐生气。要骂要罚,姐姐只管说,我一时贪玩坏了姐姐的布置,受些责罚也是该的。”
雪凤凰不发一言,满脑子仍在转过念头。依乜邪的手段,安插一个人到她身边未必没有可能。龙鬼人小鬼大,一般人不会对他生出戒心。可惜她来苗疆时日尚浅,不清楚乜邪是否有这样一位高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