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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恋你(2)

季恩釉收回神绪,转身揽着沈绾臻走回室内,不知是在劝慰绾臻,还是在说服自己:“若是遇到合适的,就嫁了吧。”二十七,真的不小了。

后面半句话戛然收口,因为,她自己不也是吗?二十七了啊,也就是说,不经意间,她已经单慕了他整整十五年了……

“呵……女人!你也好意思这么劝我?你自己呢?”沈绾臻斜睨了季恩釉一眼,就松开她,径自去厨房端晚餐了。好似季恩釉给不给她答案都无所谓。也或许,她根本就知道,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就连季恩釉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在哪里,绾臻又如何会想知道?

那个人,对她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啊……就算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她依然,依然不受控制地会经常想起他……有时候,连梦境都不放过她……

就像现在,他还在海域的另一端,最快也要下个月才可能回总公司接受人事调令,她就急急搬出了公司统一安排给中层以上精英的单身宿舍,生怕他在久居国外、九年来第一次踏回故土的当天,就撞上阴魂不散的自己……

是的,”阴魂不散”,他当年不正是这么评价自己的吗?虽然时隔十多年,她依然可以清晰地忆起他说那番话时的语气,是多么的不耐加嫌弃……

季恩釉苦涩地撇唇轻笑,反手拉上露台的移门,挪向餐厅。

见绾臻小心又小心地端出一锅足足忙了她一个半小时的晚餐——一道又像火锅,又像砂锅的营养美味什锦米线,两人相视一笑……

真好,清寂的初秋,还有这么一个相知多年的闺友陪伴自己度过。该满足了不是吗?!

☆、Part02旧忆

十五年前的向阳中学在海城其他各所中学中还是相当气派且脱颖而出的。

这也是她为何会被父亲送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嘛,就是那个表面上为她已故的母亲守了五年活寡、暗地里却已不知春风几度的父亲,终于忍不过人到中年的寂寞,在她满十一岁那年迎娶了已经觊觎季太太名号多年、和父亲偷生的女儿都要报户口上小学的女人——她那个年轻漂亮又有气质的后妈——白莲翘。

因为白莲翘在向阳中学初中部教音乐,而向阳中学离季家又太远,上下班高峰期,开车也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为了照顾新婚妻子兼小女儿,季军扬,也就是季恩釉的父亲,决定将住家迁到向阳中学所在的滨海区。连带着,刚结束小学毕业考的季恩釉,也被打包送入了白莲翘任职的向阳中学初中部读书。

至于她那个同父异母、小她五岁的妹妹季恩婕,自然进了向阳中学的附属小学——向阳附小。

从此,她和宁洲区那帮从小玩大的死党挥泪道别,抱着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张写满临终叮嘱的温馨信笺,搬离了整整住了十一年的家,淡漠地住进季军扬安在滨海区的新房。

从此,她成了季家多余的人。季军扬、白莲翘、季恩婕,他们三人才是同一国的。

于是,季恩釉选择留在学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即使才初一,课业根本没那么重,她也会尽量拖到最后一个走出校园,慢吞吞地往所谓的“家”走去。

要不是初中部不收住校生,否则,她肯定第一个报名。

“砰!”

随着一声巨响,季恩釉觉得鼻息一阵发热,胡乱用手背一擦,一道鲜红的血痕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传说中的血癌?她眨巴了几下眼,还没搞清楚状况,思绪就被一道正处于变声期的粗噶嗓音打断了:“喂,没事吧?”

没事?都出鼻血、搞不好得血癌了还能没事吗?季恩釉愤愤地抬眼朝来人瞪去。

这才发现对方是个很帅的男生,帅到——很难不让女生心头砰跳。只是,对方好像不怎么有耐性。

只见他从她脚边勾起一颗篮球,拧着双眉,睥了眼坐在看台前犹自愣神的她,有丝不耐地训道:“这么多空席可选,干嘛非选第一排?不知道这个位置很容易被球砸到吗?”

“……呃……”她囧了,感情她是被篮球咂到了,可是,为何不疼呢?

刚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感觉脑门上一阵火辣辣地疼……唉,她迟钝的痛觉神经啊……

“需要送你去医务室吗?”一道温和的嗓音插入两人之间,又一个穿着同色篮球服的清俊男生站到了她面前。

“……没事。”季恩釉羞赧地抚着额头,又手忙脚乱地舀出纸巾塞住鼻子。既然不是血癌,她还是要珍惜生命的不是?

一听她说没事,那个一脸不耐的帅气男生,废话也不多说一句,就转身下了看台。

嗓音温和的男生则拍拍她的头,“没事就好,那我们先去练习了,明天要和文华打友谊赛。不舒服就去医务室,别硬撑哦。有事就来初三(甲)找我们。我叫温御衡,刚才那个一脸大便味的,是闻人燚。放心,既是他砸到你的,他一定会负责到底。”温御衡说完,扶了扶金丝镜框,笑得一脸的牲畜无害。

负责到底?怎么负责?把她流失的5cc鼻血还回来?还是说,让她也舀着篮球对着那家伙的脑门狠狠咂一下?

算了,谁让她哪里不好坐,偏偏坐到了室外篮球场的看台上,坐也就罢了,还发呆发到傻,不仅不知道篮球飞来砸到了她,甚至连痛觉神经都滞缓了数秒才启动保护工作……何必去怨别人?!

“真的没事……那个,不打扰你们练球了,学长!”等头痛缓解了一点,季恩釉抓起邻座上的书包,朝温御衡挥挥手,表示再见。唔,还是希望别以这样的方式再见了……

温御衡目送季恩釉离开,含笑的视线锁回场上那位正和队友奋力拼杀、忍耐性极差的死党——闻人燚,托着下巴摩娑了几下,脑中闪过一个极为有趣的镜头……嗯,能让闻人忍着性子立在学妹身旁足有十秒,再加上那句虽然生硬却也是饱含关心的招呼——“你没事吧”,一切不可能是否也可以酿成可能呢?

“我回来了!”季恩釉用尽最大可能,花了五十分钟,从学校走回事实上只有五分钟脚程的家,没有声调起伏地汇报了一声,就准备拖着书包溜

回自己的房间。

“恩釉啊,回来了啊?累不累?快开饭了哦。”比以往热络百倍的白莲翘从厨房端着一锅汤出来,满脸堆笑地朝季恩釉说道。

季恩釉秀眉轻挑,不明所以地斜睨了白莲翘一眼,随后,当她视线触及另一道从厨房出来的身影时,才知道白莲翘反常的原因——正是因为她那个自从坐上行销部经理后就三不五时要出差的父亲回来了啊,怪不得呢……

她在心底冷哼了一声,拖着书包继续往自己房间走。

“你妈和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季军扬高扬着嗓门对季恩釉说道。

“妈?”季恩釉闻言,缓缓转过身,淡漠地顶了一句:“我妈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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