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海伯脸绿了,对头都不自禁同情了他把。
冒表哥看着始终没能走出来于氏的伯府大门,想着她的绝情。自己因她死了也就罢了,谁让自己做了这错事。可娘子呢,因为于氏,自己从未看重过她一天。儿子呢,女儿呢?那是他真心疼爱的子嗣啊。
若是于氏说救不了他,但能安置好孩子们,他愿抗下所有罪责。但——她竟如此绝情,竟不认了自己,这不是逼着自己一家跳火坑吗?自己从不欠她的,自己的孩子更是不欠她,冒家的香火不能断。
你无情,休怪我无义!
冒表哥瞬间做下决定,将于氏偷偷置办的几处铺子和小庄子一一道来,何时买入,从何人手中买入,找的何人都说的清楚。关键是,官府里有契书,上头落的于氏的名。
于氏那么爱财,怎么可能愿意自己的私产上落别人的名?成了铁证。
于氏,彻底完了。
于氏倒在地上宛如烂泥,下人来回奔跑,将大门发生的一切一句句复述出来,再没人愿看她一眼。
于老夫人怒不可遏:“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竟做下如此不容之事。”
大夫人也冷脸威严喝道:“若是还有良心,就认了罪过,莫牵连了伯府,害了你的孩儿。”
韦大失望摇头:“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污秽之人,我错看了你。”
于氏苦笑,她是为了谁?
“相公,你救我,你救我!我都是为了你啊——”
“闭嘴!”伯夫人拉长老脸,丝毫不留情:“是你自己心术不正,与我孙儿关伯府何干?识趣的自去认罪,宏儿几个还是伯府子孙。若是不识趣——”
大夫人冷淡开口:“如此无德无行的妇人不堪为韦家妇,我儿自有新妇伺候,韦家只能有清白身正的儿郎。”
于氏绝望,这是拿自己的孩子来拿捏自己?
“相公——”
韦大别过脸:“我会善待他们。”
再无别路。
于氏心慌心痛,她为何要对付二房?一开始是因为眼红黄尚善的嫁妆,眼红韦二对她的专情。可,是谁一次次在她耳边愤慨,他才是长子长孙?是谁在她耳边叹息,出外做客又被韦二夺了风头?韦二身陷赌坊,是谁兴高采烈?自己得了银子,是谁再纳新妾?
我为你沦落成魔,你却弃我如履。
可恨,为孩子,她别无选择。
“然后,于氏就认罪了?这事儿就完了?”
小祥子点头,竖着两根手指头:“两天。两天。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啧啧,不愧是咱苍牙山出手,要的就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余波不了。”渁竞天啧啧:“于氏肯定是不能留在韦家族谱上了,韦大再娶谁?于氏舍生取义留下的几个孩子以后会如何闹?一辈子的烂账算不完。”
桃子托着腮:“我倒是好奇黄家怎么跟韦家算账。黄姐姐吃了那么大的亏,黄家可一直没出声呢。寨主,像你说的,憋着要放大招啊。”
“你好奇就去看呗。”
“我可没理由去黄家。”
“怎么没理由?你给金夫人衣裳做好了?送去,顺便去黄家逛一逛。”
桃子撇嘴:“寨主说的跟咱寨子里串门似的。”
说完兀自苦恼,她给金夫人做的衣裳倒是大体好了,就是拿不准绣什么花纹才配得上金夫人。
渁竞天笑笑,因为太过在乎,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虔诚不够尽心,这半路缘分竟如此入了心。
这边桃子苦恼,那边就有个汉子捧了心。
渁竞天恶寒,特么喜欢了这么久都没上去亮个明话,还是不是老子手下的兵。
话完八卦,人一散,就把捧心的汉子王桦偷偷叫来:“喏,去街上买捧玉簪花来,要叶子肥大好看的。”
王桦不乐意了:“寨主要花让卫同给你买去。”
就这种不开窍的货,渁竞天一巴掌甩过去:“送给桃子的,你不去,我喊别人。”
王桦捂着脑袋赔笑:“别,别,寨主,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往外头跑,跑两步又跑回来,眼巴巴问:“为什么是玉簪花?买桃花不是更好?”
渁竞天气笑:“你厉害,你去买桃花试试?”
知道投其所好吗?现在桃子需要的不是桃花。蠢货。
王桦虽然不明白,但也听出渁竞天意思,捂着脑袋狂奔向花肆。
兄弟们说了,那些老太太们最爱给人说亲保媒,桃子新认的那个娘万一多事给桃子相看,他可怎么办?寨主都嫌他下手慢丢苍牙山的脸了。不行,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得赶紧把桃子娶回来。这京城男人最是靠不住,不能让桃子遭殃。
等王桦抱着遮了他半个人的大捧玉簪花站到桃子面前时,桃子是茫然的。
“干嘛?”
王桦嘿嘿笑着,求助渁竞天。
渁竞天淡淡开口:“我瞧着金夫人帕子上绣的正是玉簪花。”
噌,桃子眼就亮了,接过花,对着王桦甜甜一笑:“王大哥,谢谢你呀。”
那软媚的声音,王桦眼都不会眨了,同手同脚转身后走。
桃子更是咯咯笑个不停。
王桦差点儿摔了。
桃子笑完了看渁竞天,嗔道:“寨主不早说。”
渁竞天取笑道:“我要看看某人有多笨呀。”
也不知道说的是桃子,还是说的王桦。
桃子脸红了红,捧了花去描花样了。
渁竞天又嘱咐了句:“要淡雅些,多搭配些叶子。”
“晓得。”
桃子细细拉过那件衣裳的袖子,在宽边上比划着。这可不止是她一人的孝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所谓泡澡
卫同又跑来与渁竞天闲话。
“咳嗽,当众喊了御医来…三人争先恐后送药材进宫…生了气,一个都不见了…”
渁竞天乐得剥了福橘,一小瓣一小瓣扔进嘴里慢慢的嚼。她倒要看看,哪个皇子愿意为皇帝割把心头肉。
卫同见她笑,也跟着开心,低着声音问:“就是你做的,是不是?”
渁竞天白他一眼:“我又不是神仙。”说完噗嗤自己乐了,好笑问卫同:“割点肉真的死不了人,给老头表表孝心,不是增加筹码吗?”
卫同也白她:“明知故问。若是先头没先例,皇上指不定感动。可这时做来,却是东施效颦,只会让人怀疑哗众取宠另有图谋。那位又是那样性子,便是感动一时,过后只会更起戒心。”
渁竞天噗嗤噗嗤笑个不停。
卫同没好气:“你早想到的,倒挖好大一坑。”动手将她剥下的橘皮扫到一旁,再给她剥了一个。
“别吃太多。”
渁竞天接过来,依旧一瓣一瓣的吃,得意道:“不割呢,就顶住皇帝不能明说的怒火。割呢,又引猜忌,况且割在自己身上自己疼。谁知道隔多少皇帝才好转。”
万一皇帝不念父子之情,把人割到死呢?
“所以,你把他们给坑惨了。”
“哼,你心疼?哦,我倒是忘了,宫里也是你半个家,那仨是你好兄弟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