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来的老村长开口了:“他们又不知道路,老鱼头我打死也不说。”
渁竞天正色道:“万一他们就走了狗屎运也找到了呢?咱不能太被动。”
“那咋办?”
卫同道:“就按黎大哥说的,能先过去多少就过去多少,这先过去的人可是你的根基。”
卫同心思很清,那是他媳妇发现的,就是他媳妇的了,过去的人当然要忠于他媳妇什么都听她的才行。又离得那么远,万一有人想造反呢?必须要过去死忠,帮他媳妇看家。
“看哪些兄弟愿意过去,这是打基石的一步,万万不能差错。”
大家都赞同卫同的话,渁竞天便点头:“那就动员动员,过去个千把兄弟建个雏形来。”
“哦,对了。”黎铁华面带喜色:“说这个,人手不能少,武器更要到位。寨主,咱抢了个铁矿来,想打什么就打什么。正好了,多弄一些运过去武装武装。”
渁竞天吃了一惊:“不会吧?那趁着朝廷顾不上,多开些矿石运回来再说。”
黎铁华笑:“朝廷不会知道。是张文书说的,那是个朝廷不知晓的私矿,王爷霸占的。卫同不是说那几个王爷死绝了吗,他们同党也要被砍头,私矿上咱也处理干净了,就是咱的了。”
渁竞天惊喜:“那还是真好,多找些铁匠,要精兵,别做出样子只能唬人。”
“自然。”
“老天对我真是太好了。要啥来啥。”渁竞天双手合十,朝天揖了揖。
卫同揽住她:“我才对你好。”被渁竞天瞪了眼。
自比老天呢,自大。
“等兄弟们过去站稳了脚,再送普通人过去。嗯,我派人在各地买吧。”
渁竞天没来得及反对,水匪们不乐意了:“那得买多少,凭啥呀,咱水匪啥时候做正经买卖了?亏多少银子,不行!”
渁竞天跟着点头,太亏。
“…”
“银子,不算什么,我是奔着卖身契去的,有了卖身契,那就是你的人了。你想啊,不然到时候朝廷知道了,恬不知耻的说那都是他们的人,他们的人站的地方自然也是他们的,我这是免除后患。”
渁竞天鄙夷:“你傻是不是,卖身契是在哪里立档?他们一把火烧了,再说咱那份是假的呢?不要脸的事他们做的比谁都娴熟,你还想跟他们讲理?是不是傻。”
卫同才不承认自己傻:“至少在世人眼里,是咱有理吧?”
渁竞天更瞧不起他:“你是想把我弄成个窦娥博同情?本寨主用得着吗?用得着吗?”
水匪应和:“砍了他们。”
卫同无力抚额,自己已经很努力向他们学习了,怎么还是捋不到一块去。
杜仪娘看不下去了,拉着渁竞天使眼色:毕竟人家才嫁进来,你提上裤子就跑人家也没说你啥,给个面子呗,这么多兄弟在呢。
渁竞天才回过神,一商议起事情来,自己就把自己当了纯汉子,一时忘了这是自己的小嫩草了。
“好,你说的对,有了卖身契就是我的人,谁来挑事咱都理直气壮。买吧,一对对的买,男女要搭配着来。”
卫同呵呵,以为我没看见吗?别找补了。
那蔫蔫的小可怜模样,水匪都看不下去了。
“买买买,卫同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咱在后头再把银子抢回来,不费钱的。”
卫同呵呵。
第二百八十四章 留守儿童
黎铁华留下忙移民的事情,老村长也留在了苍牙山。渁竞天与卫同赶往兖城。到了才知道,卫国公竟然也在。
渁竞天有点儿心虚,这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家原包装的小嫩草被她害得守了几个月的空房,老公公生气了?
人家卫国公一点儿都不生气,人家正教着渁朝儿写大字呢,手把手捏着小小细毛笔,写出来的字铁画银钩。
“爹。”两人齐齐喊了声,卫同是惊讶,声音不免大,渁竞天难得羞涩装了回淑女。
渁朝儿听见渁竞天声音,唰一下扭头看来,眼里迸射出惊喜的光芒,身子歪了歪,像是要跑过来,可随即就稳住了,又把头扭回去装看不见。
卫国公暗笑,小丫头心早飞过去了,小手都打颤了。
渁竞天可看出杜仪娘那句“小人儿长脾气”的话来了,换以前,早乳燕投林了,这会儿呢,乌亮亮两粒大眼睛只用眼角斜睨,小嘴巴噘成彩虹,浑身上下刻满“我不爽我很生气”。
卫同喊了声爹后,顺嘴问出来:“爹,你怎么来了?你很闲吗?”
渁竞天手心痒痒,按捺着没一巴掌甩上去,呵呵,让你爹看看你娶了媳妇后的嘴脸!真是让做媳妇的无地自容。老公公肯定觉得自己把他家小嫩草给荼毒了。
早知道儿子臭嘴的卫国公淡定点头:“我是很闲。”松开渁朝儿的手,将毛笔搁下,又抱她下高脚凳,还细心的用湿棉布将两只小手仔细擦了遍。
看得渁竞天汗颜。
他的确很闲,西炎不打仗,京里忙宫变,熊儿子也没在跟前碍眼,谁都不来给他找事儿,他还真的有些无所适从。听到渁朝儿到兖城的消息,他干脆来含饴弄孙。
“麻烦爹带朝儿了,”渁竞天笑道:“俊妞儿,娘亲回来了。”
“哼。”
“好啦,都是娘亲不好,娘亲走了那么久才回来,让我们俊妞儿伤心了,娘亲说对不起,不生气了好不好?来嘛,娘亲么么。”
渁竞天死皮赖脸把挣扎的小人儿搂进怀里,啵个不停,小人儿安静下来,小嘴一张,哇的哭了。
“呜呜,娘亲坏,走了这么久,都不想俊妞儿的。俊妞儿伤心了,好伤心呀,呜呜——”
水晶似的泪滴吧嗒吧嗒往下掉,心疼的渁竞天不要不要的,抱起来让小人儿伏在肩上抽泣,一只手在小人儿背上沿着脊梁骨顺啊顺。
渁朝儿是真伤心了,这一哭,把几个月憋着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
渁竞天歉意对两人道:“爹,卫同,我先带她回房了。”
等女儿哭完,肯定又要睡半天,眼下,她只想哄好女儿,别把身子哭坏了。
才走两步,反应来,小泽呢?乌婆婆呢?大黄呢?
卫国公仿佛看出她的疑问,道:“乌婆婆带着大黄去找药草了,放心,有人跟着的。小泽在外头跟着操练。”
渁竞天点头,颠着女儿走了。
这边,卫国公大马金刀坐了,对着卫同点了点头。
卫同下意识挺直腰杆,将京城风云一一道来。
最后,愤愤道:“那姓钟的真不是东西,爹和他什么时候有过正面上的冲突了,啊呸,咱什么时候为难过他了,不要脸的朝咱家放火箭,得亏咱家宅子建的好,不然祖母不得受惊了。”
卫国公道:“同为武将戍守一方,朝廷又不许武将间私交,免不了争锋争个高下。”喟然一叹,他们脑袋挂在腰上上,争这个有什么意义。
“因为西炎比北齐凶悍,砛州这里又无天险,兵部户部历来是优先砛州,钟大将军性子好强人又敏感,想的太多,次数多了,难免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