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要反驳,马上又道:“炎杲,摸着良心讲,开市是不是互惠互利?我可没沾你半分便宜。你若再一意孤行,我也只得与你翻脸为仇,你就真的有把握能敌得过我和我爹两处大军联手?”
炎杲哑然,有如此利器,他还有什么把握?若如渁竞天说得那样,他们能配置成千上万,反而吃亏的只会是西炎自己。
再一想,若换了别人,怎么会傻乎乎向敌人泄密,早持着火铳杀过来了。
不由苦笑:“好,等我回去便与朝廷商议,撤兵。”
“不行。”
“什么?”炎杲茫然,又怎么了?
“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兖城开市,我有把握不会被朝廷获知。但你们的大军最好还能在原地驻守。”
炎杲恍然,指着她不可置信道:“你是怕卫国公会被调走?”
渁竞天贼笑:“我爹年纪大了,去别的地方水土不服。”
有西炎的牵制,卫家军就不会被新帝拿到别的地方当炮灰。
卫国公幽幽一叹,儿媳全是因为他啊。
炎杲撇嘴:“康顺帝多不招你待见啊。”
“非常不待见,你只要知道我跟他是对头就行。”
“所以说,来西炎嘛,封你为王。”
“得了吧,我不稀罕。”
事情就这样半利诱半威逼的说定了。
临走,炎杲盯着卫国公不冷不热却绝对让人吓死的迫人视线,把渁竞天拉到一边,用最小的声音问:“我知道你不是个屈服于人的,也知道你这样都是为什么,是不是只要卫国公不在砛州了,你就不会阻拦我?”
渁竞天点头,近乎唇语警告:“你别想对我爹下毒手。”
炎杲苦着脸:“要能下早下了,你就不能把你爹弄走?南密朝廷早烂了,我都知道那康顺帝怕难中兴。”
渁竞天长长一叹:“我爹死忠,他是舍不得百姓受苦。”
炎杲一笑:“要是我保证我们大军入境,绝不伤百姓一毫,绝不损百姓一分…”
“那也得我爹先搬走。”
说完两人都是一叹,好无力啊。
炎杲想了想又问:“我怎么听着你要反?弄那些矿石就是来做火铳的吧。”
“算不上反,我只要淦州,谁动我崩谁。”话里意思,大密是大密,淦州是淦州。
炎杲佩服的竖大拇指,又眼馋的问:“那火铳,什么时候给我?”
“等成了朋友。”
炎杲扯扯嘴角,皇帝会有朋友?
“放心,你我无冲突,我对西炎不感兴趣,你要了淦州也没好处。”
“这倒是,穷山恶水的。”见渁竞天瞪他,忙哈哈一笑:“出豪杰啊。”
渁竞天白他眼,把方才收回的玉牌又给他:“喏,先前说的还有效,以后有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只凭今天他赴了约,就值得结交一二。
“你还做杀手行当呢?”
“没办法,多少张嘴嗷嗷待哺啊。有好买卖来找我啊。”
“嘿嘿,那你先答应,那火铳在给我之前不能给别人。”
“自然,这个不算,若是你有什么为难的私事见不得人的之类,就用玉牌联系我。”
“好。”炎杲心里一暖,这是,开始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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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独家消息(二更)
卫国公原本是想回了大营再关门教儿媳,倒让渁竞天忐忑了一路,眼珠子不停转啊转,想,找什么借口才能躲过这一劫。
回到大营,哗啦啦跑来一群将领,还以为是来八卦的,但一个个脸色皆不怎好看。
卫国公神色一动:“发生了何事?”
渁竞天神色一喜,有机会逃了?
“国公爷,京里派了人来。”
公媳俩对视一眼,皆不意外,只是没想到新帝会在此等关头插钉子。
来的人姓原,长脸面皮白,有几分儒将的感觉,不丑不美,似乎很平常的样子。
他的履历有几分意思,天南海北都待过。早年在钟大将军帐下,东北田将军那里也待过,后来又去了南边水兵。说他是谁的人,似乎都能找到理由。
弄这么一个身份复杂的人过来,新帝是几个意思?
“原将军是皇上之前的前锋将军?”
原将军笑了笑:“正是。”并不多言。
“等原将军在砛州待个三年五载的,可说国朝边关都尽在掌握吧。”
原将军道:“不敢当,不过是有机会在各位大人手下讨教,不胜荣幸。”
渁竞天继续道:“也是,你还没去过我那,不然,去我那逛逛?”
原将军一怔,什么意思?客套还是威胁?
“若皇上有令的话,还请渁将军照顾。”
渁竞天意味深长笑了笑,瑞安王要是敢有这个令,她就把他爪子给剁了!
“京里如何了?”
原将军还以为她问的是朝堂动向,便道:“皇上英明神武——”
“我问的是百姓。”渁竞天不耐打断他:“皇上吃金喝玉的,饿不着冻不着的,雪灾如何了?”
原将军愣了愣,神色不变,道:“有各级官员积极动作,京里未成灾。”
渁竞天笑了笑,不再多问。
究竟有没有灾她能不知道?毕竟是京城,新帝怎敢让京城饿殍满地,还是做了不少措施的。京城外头,可就不好说了。
小祥子和一刀堂,暗地里放出不少风声,已经有人往南边来了。别的且不说,南边暖和啊。
渁竞天真心觉得,这天灾是不是也在帮着自己,自己一缺人,就自动有大把人送上门。
这也是她有能力接下来。
“成,既然来了,就住下吧。”渁竞天喊人给原将军安排住处,玩笑道:“我爹是世代国公爷,才是统帅呢,原将军一来就是副统帅,这回了京一个侯爵是跑不掉了。皇上对将军你真是厚待啊,难不成你家闺女在宫里?你还是皇上老丈人了?”
原将军带了面具似的脸才有点变化,忙道:“这都是皇上的安排,原某不敢揣测圣意,只求不辜负皇恩。”
“恩,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都不能辜负啊。”
原将军微不可见的一颤,并未接话,拱了拱手,出去了。
从头至尾,都没捞着跟卫国公说一句话。
渁竞天努嘴:“爹,这个人不好对付啊。”喜怒不形于色,城府很深。
卫国公并未放在心上,不管来谁,都防着便是,最难对付的还是这个儿媳妇。
“你与那炎杲——”
渁竞天立即蹦起来,捂着肚子:“哎呀呀,来月事了。”一眨眼就蹿了出去。
卫国公抚额,头次觉得女娃没男娃好的唯一一点就是,不能想训就训,想打就打,这种借口就是亲家公也拦不下啊。
头疼啊。
渁竞天跟躲猫的耗子似的,赖在军营里等到炎杲再约的消息,就知道这事八成是成了。再次来到驴脑袋山,这次卫国公没跟着,那个原将军可不好应付,他怕儿媳妇的事被觉察只能自己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