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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阙(670)

静灵显然并不知道这个事儿,当下手里把玩的拨浪鼓都是一顿,讶然的抬起头来:“什么?就是皇宫门口那个登闻鼓?谁这么大胆?”

陶君兰便是将情况说了,又道:“王爷如今也没回来,怕也是因为这个事儿被拌在了宫里。”

“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静灵沉默一阵子,叹了一口气:“怕是今年这个年都过不好了。”

“是啊。”陶君兰叹了一口气,心里还有另外一层担忧:“若是太子包庇那些官吏,也不知道这次皇上会如何处置。再有,肯定还得派另外的人过去整顿。到时候就不知道会让谁去了。”

陶君兰心里自然是担心的——若是到时候皇帝叫李邺去,李邺自然是只能去的。可这个关头,李邺最好是千万别离了京才好。

静灵一怔,随后低下头去有些怔神。说真的,以前她在李邺身边服侍的时候,从未曾想过那个温文尔雅的二皇子有朝一日会是这般意气风发,雄心勃勃。更从未想过,那时候的二皇子,其实每日隐忍心里并不开心。

或许,这才是为什么李邺始终不曾对她动心的缘故吧?因为她根本就不了解真正的李邺,到底是什么摸样。

而陶君兰不仅知晓这些,更是能个帮上李邺。这一点,却是她根本无法企及的。以往她只觉得她不比陶君兰差,可是如今,她越冷眼相看,才越是明白:其实她和陶君兰的差距,根本就是天和地一般。

“皇上想来也不会让王爷去的罢。”静灵呆怔一阵,摇摇头:“朝廷里那么多官员,也不是非要派了王爷去。再不济,也还有其他的王爷呢。”

陶君兰听了这话,倒是压下了心头的担忧,笑着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极是。”太后不会让李邺在这个时候离京的。

只是想起太后的身子,她便是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今太后的身子却是越发的不好了。着实叫人担心。”若不是太后的身子如此,她也不必如此着急想要尽快落实了废太子这个事儿。

太后一去,皇后没人压制,皇帝如今越发有些昏聩多疑的意思,只怕到时候局势对李邺会很不利。

而且,也只有在太后还健在的时候,废了太子,太后才能动皇帝将李邺立为太子。皇帝如今,也就只有太后的话还能听得进去一二。

所以,她是真的怕等不及。

静灵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毕竟年岁在那儿摆着。纵是调养得再好,也是寿数有限。这个事儿,却是谁也无可奈何。”

说起这些事儿,一时之间,都是觉得气氛越发的低沉了下去。

陶君兰见拴儿似乎有所觉察,频频看着自己的样子,便是忙笑了笑,道:“好了,不说那些了。怪没意思的。”只是嘴上说着这个事儿,她心里却还是记挂着李邺那头。

第526章 真意

陶君兰没想到都快要到关宫门的时候,太后叫人与她传话,让她第二日进宫一趟。

太后这个时候叫人传话过来,却显然是有十分要紧的事儿了。只是她这会子也不可能立刻进宫去,所以依旧是只能等到第二日。

第二日一大早,陶君兰便是匆匆进宫去见太后。

待到了寿康宫,见了太后刚行了礼,太后便是让她坐下了,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便是问她:“登闻鼓被人敲响了,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君兰一怔:“太后您不知道这事儿?”

太后闻言顿时抿紧了唇,脸色有些难看。

陶芯兰看了一眼太后,轻声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瞒着太后呢——皇上那头怕太后知道外头的事儿操心生气,所以不许人说。至于皇后那边……”却是为了不让太后插手此事。

陶君兰明白了陶芯兰的意思,当下叹了一口气只挑着好的方面说:“这是皇上为了太后您好呢,怕您身子受不住。也是皇上的一片孝心。”

太后冷笑一声:“是啊,可不是孝心。可我这老婆子却是不甘心当个睁眼瞎。”皇帝如今行事不再像是做太子和刚登基那会儿了,她哪里能放心?

“登闻鼓是被敲响了。”陶君兰见太后这般,便是点点头:“是为了赈灾的事儿。有官吏中饱私囊,将赈灾银子入了自己腰包,以至于民不聊生。而官官相护,逼得百姓只能进京告御状。”

太后闻言后默然许久,待到一开口却是拍着桌子大骂起来:“混账!畜生!这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拿着饷银竟敢做下这等事情!该死!”

陶芯兰和陶君兰都是唬了一跳,见太后如此激动,更是忙不迭的按住太后开口劝道:“太后,您可不能动怒!身子要紧啊!贪官污吏自然皇上自会惩处,您只管等着看就是了!”

太后骂了这么几句,倒是也平和了一些,此时被按住后,便是兀自靠在软枕上喘气,还是气恼得不行。过了一阵子,太后苍然一笑竟有些萧索之意:“惩处?是该惩处,这贪的是银子,坏的是我李家的基业啊!只是,我却是不敢想里头到底牵连了多少官员。这从小到大,一级级的官吏怕是没一个是干净的!否则,百姓如何会千里迢迢的跑到京城来告状?”

太后这话说到了重点上,陶君兰也只能是静默不言。只怕这一次真查起来,那边的官员能剩下的怕是没几个。再从这些官员身上想想别的地方官员,更是叫人觉得从脚底下发凉。

朝廷中若有这般多的官员中饱私囊,那该如何查?该如何惩?只怕真查个干净后,这朝廷也就该分崩离析了。

“外有豺狼虎耽耽,内有硕鼠牙霍霍。”太后长叹一声,竟是落下两行泪来:“李家的基业,怕是危也!”

陶君兰当然明白这豺狼指的是谁,更明白硕鼠是什么。太后说这话,这是在形容如今内外忧患的情形。的确,被太后这么一说,就是她心里也有些惶惶然。

不过这样的情绪只是一时,她很快摇头道:“不,对豺狼我们有百万雄师,有悍然猛将,还有城门鹿寨,他们虎视眈眈又如何?终归不敢越雷池一步。对那些硕鼠,咱们也有铁血手腕,有严酷刑罚,那些贪进去的,咱们自能叫他们吐出来。”

陶君兰说得信誓旦旦,笃定无比,倒是将太后说得愣愣看了她半晌。良久太后一笑:“看来我是老了,果然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有魄力了。”

陶君兰抿唇一笑:“王爷看似温和,可血脉里流淌的是李家的鲜血,又岂是真只有温和的?能在战乱里夺来天下,便是已能说明李家的血脉流淌的是血性勇猛了。太后只管放心,我对王爷有信心,王爷必定能处理好这些的。”

太后挑着唇角一笑:“说来说去,到底还是绕到了这个事情上。你对端亲王能否登上帝位,倒是很有信心。”

陶君兰听出太后的些微嘲讽之意,倒是也全然不在意,同样回以一笑:“太后您难道对太子有信心?既然是这样,不知太后可否敢与我赌一赌。这次太子前去视察,您说太子是会实话实说呢,还是隐瞒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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