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色风华,谋个骄婿做靠山(538)
“二十桌?上百人?”颜秉正的惊讶就明显的爬到了脸上,“怎么会?怎么可能有那么多?”
颜十七道:“父亲还不知道吧?刚刚大嫂和二嫂来过了,说是不止主宅那边会来人,就是父亲出嫁在京城的四个侄女也都会拖家带口的前来。还说,颜家在京城的亲戚颇多,怕是都会来凑热闹呢!”
颜秉正的脸色便一下子凝重了起来,“谁给他们送的信?来那么多人做什么?”
颜十七道:“自然是祖母使人送的信!为的是给父亲长脸呢!”
“长的哪门子脸?”颜秉正从书桌后面嚯的起身,“这分明就是添乱嘛!你母亲那里可是生气了?”
颜十七听他第一反应是高氏,心道这个爹也不笨啊!
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知道颜家人是为了添乱而来,更看重高氏在这件事上的反感态度。
“是的!娘亲很生气!若说父亲的亲戚真的看重父亲,娘亲和父亲回到京城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怎么不见那帮人前来走动啊?若说之前没有由头,那么,分家之后呢?他们不是可以趁机来温锅的吗?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怎么一听我要跟卫国公府定亲了,就都上门了呢?这份心思,不由得人不多想呢!父亲以为呢?”
颜秉正的一张脸就涨红,“十七,这事弄成这样,也并不是父亲想看到的。”
颜十七叹口气,“是!现在不是恶意揣度的时候,那明天他们一起登门,父亲可有好的安置法子?”
颜秉正闻听,一张老脸就愁成了苦瓜。
整个人离了座位,开始在屋里踱步。
颜十七也不打扰,静静的等着他的主张。
颜秉正却是越想越焦躁,“既是主宅那边让人来的,就让他们出面招待吧!到时候,让人把人都引到主宅那边去。”
颜十七忽然就笑了,“这倒也是一个法子呢!”
这个爹总算没有糊涂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高氏身上的地步。
颜秉正苦笑,“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
颜十七道:“只是,父亲要区分那些人的远近?那帮人明显是冲着卫国公府来的,你那样子把人支走了,不是要得罪一片吗?关键的,主宅那边不接手怎么办?祖母她老人家借题发挥,说父亲不孝,怎么办?那样子一个大帽子扣下来,于我是没有多大的影响的。但是哥哥呢?他可是还要大考的!父亲,人言可畏啊!”
☆、第五百一十五章 私房
第五百一十五章 私房
颜秉正踉跄了一下,整个人萎靡了下来。
双拳却是紧握的,心中似有愤恨,嘴唇哆嗦着,又发泄不出来。
颜十七看着,也是莫名的心酸。
看到自己的父亲,便又想到了那个庄祖母,就这样的性子,不被狡猾的习氏算计死了才怪。
庄祖母是死了,但颜秉正能够活下来,绝对是一个奇迹。
能够娶到帝师之女,就更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你母亲是如何说的?”颜秉正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却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高氏身上。
颜十七狐疑,不是女人该依赖男人拿主意吗?
怎么觉得遇到事上,却是颜秉正依赖高氏颇多?
莫非是二十多年夫妻生活的习惯?
“家里肯定是盛不下的,娘亲就使人跟舅母说了,明日把四方酒楼包下来,供咱们府里宴请宾客。”
“啊?”颜秉正张大了嘴巴,“京城最近流行这样子吗?”
颜十七摇摇头,“京城究竟流行什么,娘亲也不知道。但娘亲此举,也是被逼无奈,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所以,才使了十七前来跟父亲讨个主意。”
颜秉正的叹息便一声接着一声,“她怎么自己不来?”
颜十七道:“娘亲急的肝疼呢!”
颜秉正抬手揉眉心,再看向颜十七的时候,却是满脸的歉疚,“总归是父亲没有本事!没有挣下大的产业,不能给你们富足的生活。就算是你下定的宴席,都不能自己承办。是父亲对不住你!委屈你了!”
颜十七起身,“父亲想多了!十七不委屈!十七高兴着呢!别人家想包一座酒楼承办宴席,都未必能做到呢!十七骄傲的很!”
颜秉正一怔,旋即浅浅淡淡的笑了。
大步走回到书桌前,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古诗文集。摊开在桌上,打开来,竟是夹了一个蓝色的布包。
颜秉正拿起来,走到颜十七面前,在颜十七诧异的眼光中打开,里面躺着的竟是一沓银票。
颜十七的贝齿就咬住了下唇。
颜秉正拉起她的小手,塞到了她的手心里。“父亲就是个教书先生,确实没有多大出息。这么多年来,也就攒了这么点儿家底。你拿去给你母亲吧!你下定宴请,就算不能在家里宴客,也得办的风风光光的。”
颜十七道:“父亲攒银子不容易,还是自己留着吧!父亲出门应酬,总得有银子傍身啊!”
颜秉正面上的肌肉抽了抽,“这是为父的一点儿心意!是为父这十多年来卖字画的银子,很干净。”
颜十七的手捏紧,没来由的觉得心酸。
颜秉正拍了拍颜十七的肩膀,“去吧!跟你母亲说,她无论怎么安排,我都是没有异议的。若是有人寻短处,只管往我身上推。”
颜十七有些鼻子发酸,福身行礼,退了出来。
驻足远望。
西天的残阳将整个院子都染成了血色。
日落,总是给人凄凉的感觉。
颜如松背着夕阳走近,“去我屋里坐会儿!”
颜十七幽幽的吐了口气,跟在颜如松后面去了厢房。
没有独立的院子供颜如松居住,这个宅子,的确是太小了点儿。
进门,就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背门而立,缓缓的转身。
丑陋的面容一如往昔,唯有眼睛,透着与之不相符的精明。
“先生天天以这副面容示人,不累吗?”颜十七径直到桌边坐了下来。
折竹奉茶上来,掩门而出。
颜如松和丑伯也分别落了座。
丑伯端起茶杯,掀了杯盖,啜饮一口,“你怎知道这不是我的真面目?”
颜十七微微笑,“智后高徒阚雪净告诉我,当年的陆公子乃是谪仙般的人物呢!”
丑伯呛咳一阵。
颜如松看看二人,如坠云雾,虽是好奇,却也不多言。
颜十七吐了口气,“原来先生真的跟阚女官认识啊!”
“那又如何?”丑伯面无表情的道。
颜十七看向他的眼睛,一个人可以没有表情,因为那张脸并不是他的。
但一个人的眼睛,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丑伯的眼睛长而深邃,幽深如潭。
没有赵翀的眼仁大,却是一样的深不可测。
“当年,阚女官肯入镇海候府教导杜锦屏和杜锦瑟才艺,可是因为先生吗?”
丑伯叹气,“看来,锦瑟的记忆没有完全回到你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