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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九王爷娇养了(11)+番外

作者: 橙子澄澄 阅读记录

“人云亦云。”窗边,青年男子摇摇头,对黑衣男子道,“燕一,走吧,快要下雨了。”

“是。”燕一立即站起,走到青年身后,将他从桌旁推出。

木轮倾轧地板,发出嘎吱轻响。

顾西棠这才发现,男子是坐着轮椅的。

原来不良于行。

冲他刚才那句“人云亦云”,顾西棠抬脚将挡住过道的凳子勾开。

她的动作换来男子浅浅一笑,“多谢。”

“日行一善。”咳,其实她想说不客气来着,没管住嘴。

看,把那叫燕一的气得脸得黑了。

青年闻言,脸上却笑意不变,大大方方拍了下残疾的腿,道,“亦是有心了。”

顾西棠挑眉,转了头不再搭话,只听得轮椅声渐去渐远。

外头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暗下来,确实是想下雨了。

江南多雨,想来是到了二姐西芙说的梅雨时节。

顾西棠一边暗衬,一边将视线投到不远处的石桥,那里,两个体型相当的男娃一路追打上至高处。

身着锦衣那位表情骄纵蛮横,明显处于上风。

看到了想看的,不枉她在这地儿坐了一个多时辰。

起身,拍拍衣角,顾西棠背着手往外走。

时候不早,也该回去了,还得想办法怎么跟老太太交差。

高台上,故事也近尾声,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再次飘下来。

“说的没错,恶有恶报!这恶女顾夕被雷霹死,死后也不得安生。”

“最后以一张破草席裹身,被扔至城外乱葬岗,曝尸荒野,遭秃鹫逐食。死无葬身之地!”

“这可不是老朽胡诌,乃是从曾在广平侯府做事的下人嘴里传出来的,无一虚言!”

顾西棠脚步顿了顿,举步走出茶楼。

时近五月,梅雨时节的雨水,说来就来。

刚刚走出门口,淅沥沥的雨就飘下来了。

顾西棠站在台阶处,望着雨幕,思绪有些空白。

恍惚间,似有轻轻的嘎吱声穿透雨幕落在近处,一把油纸伞出现在她眼前。

顾西棠视线先落在握伞的那只手,白皙修长,骨骼分明。

再从那只手游移至男子笑意温润的脸,最后定在他那袭白衣。

男子看她不接,将手又往前递了下,“我就住在对面客栈,近得很。姑娘若急着赶路,这伞可拿去用。”

顾西棠收回视线,淡道,“不必。”

“姑娘?”男子愣了愣,“可是我唐突了?”

知道是自己没控制好情绪,有一瞬间外放了,只是没想到男子如此敏感,竟然立刻察觉。

顾西棠举步走进雨幕,雨声中,只留下一句淡漠话语。

“没有。只是我不喜欢白衣。”

第012章 真是人不可貌相

春季的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雨点砸在肌肤上,冰冷又缠绵。

街道上未带伞的行人叫着跑着,飞快寻找避雨的地方。

路边摊贩也纷纷打开遮雨布,将小摊尽量罩得密实。

凌乱雨景中,少女走得不慌不忙,如闲庭漫步。

背影看着散漫不羁。

却从灵魂透出孤独。

茶楼门口,燕一小声抱怨,“爷,你作甚要将伞给别人?人还不领情。”

男子闻言,侧头笑道,“许是……日行一善?”

被将一军,燕一哽了哽,“那我倒希望毒老日行一善,自动跑到您跟前来。”

“这个可以想想,说不定哪天就成真了呢?”

“您就会挤兑我。”

“哪里是挤兑?我是告诉你,偶尔可以做做美梦。”

“……”

主仆俩斗着嘴,撑起雨伞走入雨中,斗嘴的声音渐渐被雨声淹没。

*

顾西棠回到顾宅,果然浑身湿透,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这模样差点没把小姜氏吓死,急吼吼命丫鬟去烧热水熬药汤,压着她喝了一大碗姜汤,又把她摁在药浴里足足半个时辰才放她起来。

期间,顾小四来找过一次,曲莲来了两回。

都被打发走了。

顾西棠发现,这个病恹恹的身体,有时候还挺好用。

既能做挡箭牌,免她被叨扰。

又能当保命符,免她被责罚。

等一切安静下来,窗外夜色已深,雨也停了。

屋檐上偶有雨珠坠落,砸在窗下美人蕉叶,发出滴答轻响。

顾西棠了无睡意,干脆下榻,推开了半闭的花窗。

雨后吹来的夜风有点凉,拂在脸上让人格外清醒。

倚在窗前眺望夜色,顾西棠神色莫名。

自醒来后,她从未刻意去想那些前尘往事。

都说身死道消,顾夕已经死了,所有跟顾夕有关的一切也该烟消云散。

从此以后,没有顾夕,只有江南小镇的顾西棠。

这就是结局。

偏偏故人又跳到她眼前来。

想到突然出现在望桥镇的草窝头,以及他身后明显不是寻常人的追兵,顾西棠啧了声。

心情一烦躁就想打架,看到窗前突然多出来的黑影,顾西棠想也不想举起拳头砸了过去,顺势将白天顺来的钱袋子往前一塞。

正好堵住来人的嘴,把嚎叫给堵了回去。

“唔!唔唔!”草窝头捂着鼻梁痛到飙泪,一把扯下嘴里的东西怒骂,“瓜娃子,出手也太狠了!”

“半夜三更偷进别人家的院子,我没把你当贼抓起来,你倒怪我出手狠?”顾西棠双手抱臂倚着窗台,淡道。

“嘿,居然恶人先告状?”草窝头气乐了,举起手里的钱袋子,“瓜娃子不知道吧?老子的东西全都有记号,老子可是闻着味儿来的!就是你偷了我的钱袋!”

白天要不是得躲那些追兵不便暴露行踪,他当时就能逮着这娃子。

忒坏了,老人家的钱袋子也偷。

看着也不像缺钱的孩子,怎么就干出这种事儿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

顾西棠静静看着对方表情表演,这老头还跟从前一样,心里想什么脸上全藏不住。

她自然知道他有在自己东西上留记号的习惯,是种他特制的药粉。若是东西不慎丢了,他总能靠着狗鼻子找回来。

如果不是在茶楼听书晃了心神,又恰逢一场梅雨,她早把那东西丢了。

哪还轮得到他人赃并获?

“东西找回了就赶紧走吧,别扰人睡眠。”她开口赶人。

草窝头黑着脸,晃晃空荡荡的钱袋子,“我银子呢?”

“花了。”

“……花了?瓜娃子你还真敢说实话!”草窝头当场跳脚。

他当然知道银子没了是被花了,瓜娃子你敢不敢编个借口让我放过你!

“白天我救了你一次,你是不是要付报酬?还是你想欠人情?”顾西棠挑眉,“要不我把银子还你,人情我给你记着,用别的方式还?”

“……”有坑!

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呢?

跟某人好像!

草窝头眯眼,细细打量背着光的少女,越凑越近,眼睛慢慢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