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九王爷娇养了(157)+番外
想起了她得知他姓名时,眼底闪过的厌恶。
也想起了她跟司左相对时,藏在平淡后的敌意。
还有她跟毒老之间那份过度的熟稔。
如今才明了,她身上透出的诸多矛盾,缘何而来。
……
第一次听恶女的故事,是在望桥镇茶楼。
彼时他只是个单纯的听客,以局外人的身份,对故事中女子的结局报以叹息。
除此并无更多情绪。
那是别人的故事。
既是故事,便只做故事听。
如今,他却再没办法当那些只是故事。
也再没办法作局外人。
看完那些资料,心头生出太多太多无法抑制的情绪。
怜惜。
愤怒。
还有心疼。
所有人都欺她,负她!
宴九闭眼,将即将外溢的情绪压了下去。
“燕一,推我往前行一里地,再回城。”
“是。”燕一应声,立即推起轮椅,压着荆棘往前走。
混淆视线。
这种事情他帮着主子爷甘多了,不用解释就能立刻会意。
爷是担心他原地返回,那些人会立刻到他们刚刚站过的地方查探,不定还会掘地三尺。
到时候小道姑的坟冢就保不住了。
死后都不得安宁啊。
……嗯?小道姑?
怎么那么熟悉?
燕一脑子里一瞬闪过顾家小煞星那张绵软娇憨的脸,吓得立刻摇头,把脑子里的东西晃了出去。
巧合。
肯定是巧合。
主仆俩最后在一里地外的灌木丛前逗留了大约半个时辰,及后才回程返京。
两人一走,他们刚刚呆过的地方立即涌来几拨人马,把灌木丛前方圆三丈都查探了一遍,最后把那丛灌木全给挖了出来,确定没有任何异样,才死心离开。
当天下午宴九入宫面圣,告知承德帝要再次离京云游。
原因,皇室纷争不止,亲眼看着黯然神伤。
神伤的九王,得游山玩水才能聊慰感伤。
给出的理由极其的敷衍。
*
宴九前脚入宫,后脚京中各处高官大宅就收到了九王要再度离京的消息。
皇上把九王召回京容易,但是要阻止九王离京却甚难。
除非京中有非九王不可的事情发生,否则皇上是留不住人的。
临王府里,宴元济也得到了消息,焦躁不已。
他每天只有两个时辰清醒时间,为了能脱离囹圄,他每天利用这两个时辰时间一点点谋划,又苦苦等了三年多,才终于等回来九王宴惊鸿!
现在还什么成效都没收到,九王却要再次离京了!
怎么可以?
这是他最后的唯一的机会,九王走了,他所有希望就要化为泡影了!
他不想再继续被关在这座豪华的牢笼里。
他不想自己一辈子只能窝在这个地方当废物!
否则,他装疯卖傻十几年,背后所做的那些,岂非都是笑话?!
坐在昏暗卧室里,宴元济看着门缝漏进来的那一点点光,眼中不甘疯狂翻涌。
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
月灵国在大越南线境外,路途遥远。
且中途还要经过三不管地带,定是不会一路太平的。
为了能沿路照顾好主子,燕一把所有能想到的路上需要用的东西给列了清单,然后交给府中下人负责购买。
等东西都备齐了,他们就出发。
宴九对此甚是无奈,他看过那份清单,比老太太裹脚布还长。
“出游轻装简行最省事,你把那些东西都带上,跟带着半座王府有什么区别?”东大街上,宴九驱着轮椅,看着自己满怀的东西无语得很。
身旁跟着的年轻护卫怀里已经抱不下东西了,多出来的就往他这里塞。
“爷,这次出游跟以往不一样,带的东西多多益善。”燕一对此振振有词,“你看我准备的东西里,有一小半是给顾姑娘的。您用不上,她还用不上吗?”
第181章 傻人才有傻福嘛
宴九视线落在怀中,整两匹的粉色绫罗,四双绣花鞋两双鹿皮靴,一条狐毛小披风、一大袋子的面脂……
他长长一叹,“顾姑娘看到这些东西,恐会动手揍你。”
穿戴的全是粉色。
据他观察所得,小姑娘并不喜欢这个颜色,并且对粉色嗤之以鼻得很。
燕一皱眉狐疑,“揍我作甚?小姑娘不都喜欢粉色么?”
京中那些未出阁的姑娘,平时穿戴大多粉粉嫩嫩的,挺好看的啊。
主仆二人就小姑娘会不会揍人、这些东西用不用得上起了分歧,一路辩论不亦乐乎。
轮椅从东大街拐入东二巷,刚进巷口,旁边就突然冲出道人影来,扑倒宴九脚边。
“九叔!侄儿终于见到您了!”来人声音凄厉,让人闻之动容。
燕一把要踹出去的脚及时收了回来。
是宴元济。
瞅着时辰,应该在这里蹲了很久了。
宴九按了机关停下轮椅,看向扑在脚边的人。
这个六皇侄他自是见过的,见过的次数虽不多,倒也印象深刻。
以前每次回京,总能见到,穿戴整齐样貌俊朗,笑起来的时候却是个傻子。
“元济,这是作甚?”他淡道。
宴元济立即膝行近了两步,两手紧紧攥住宴九衣摆,抬起头眼泪潸然而下,“九叔,救救我!我跟大皇兄之间有误会,您帮我跟他求求情,帮我跟父皇求求情!侄儿没有别的奢求,只求能将误会解开,以后我就安安分分呆在府里,哪儿也不去!”
“九叔,侄儿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父皇不见我,大皇兄也不肯原谅我。您向来心慈,帮我一把啊九叔!”
“我是被恶人给害了!侄儿绝无虚言,九叔若是不信,一查便知!都是广平伯府的人害我啊!”
东二巷居住的全是朝中达官显贵,这个时辰官员多还在位置上当值,巷子里清静无人。
宴元济声泪俱下,把自己傻王期间如何被广平侯府嫌弃、悔婚,广平侯府的人又是如何有预谋的算计将婚约退给恶女顾夕,最后在他一无所有时如何落井下石等等等等说了个详尽。
燕一两眼望天,不想去看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比他是傻王的时候还要寒碜。
宴九将怀里东西拢了拢,等男子诉完惨状后,才启唇道了句,“你也知我素来不插手朝堂,也不插手皇室的事情。我怕是帮不了你。”
宴元济哭得红肿几乎睁不开的眼睛,闻言努力睁开一条缝隙,凄厉喊道,“九叔?为何你也不肯帮我?我被害得每日痴痴傻傻,余生也只能这么过了,我还能做什么呢?侄儿只求些许自由而已!”
“你冲幼时到成年,虽然被人讽为傻王,但是锦衣玉食有人伺候,日子也算安逸。”宴九将手肘处险些滑落的绣花鞋捡了回来,道,“你何苦要清醒呢?清醒之后反倒过得更差了。不如一直傻着的好,你说是不是?”
宴元济瞠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轮椅上清风朗月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