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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九王爷娇养了(176)+番外

作者: 橙子澄澄 阅读记录

他抵唇暗笑。

嘴巴猖狂,胆子没跟上嘴。

“稍等。”

哗啦水声响动。

浴桶里的热气散开,些许袭到小姑娘露在外的脖颈,立即在玉白肌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顾西棠脖子僵了,好一会才装作镇定自若模样,随手撸了下脖子,“穿好了?”

“嗯。”男子声音在她耳畔,气息温温热热的。

顾西棠,“……”耳朵也麻了。

踏马的,怎么回事?

她顾西棠什么阵仗没见过?

不就是男子沐浴么?

以前在释迦山的时候,庙里一群的和尚在澡堂子里搓澡她都见过,那时候可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的。

就跟看到一堆死猪肉一样。

现在怎的莫名其妙各种僵硬?

她什么都没看啊。

进来的时候是闭着眼的,她发誓,她连宴九白皙骨感的肩膀都没看着。

“燕一,你先回去歇息吧,明天启程,你得早起准备。”

宴九先遣退了防狼一样的燕一,才将轮椅转到小姑娘面前,含笑,“外面已经天黑了,这个时辰不适合观景,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秉烛而谈?”

“咳,谈、谈吧,你想谈什么。”顾西棠终于把视线落到男子身上。

真是身上,愣是不往男子笑脸移半分。

“谈谈你故意捉弄燕一,是不是不想他打探花三娘的事?”宴九拍拍轮椅,挑眉,“帮我推一下轮椅?”

看在他身残的份上,顾西棠立刻走到轮椅背后,推动轮椅的时候暗戳戳呼出一口长气。

这样自在多了。

男色惑人啊。

不过天底下比她长得美的人实在不多,宴九算得其中一个。

惑人才是正常。

要是不惑人,那她顾西棠的脸得寒碜到什么程度。

“九爷,燕临阁的资料卷宗,是不是记着大越每个平民百姓的信息啊?”她有些好奇。

宴九失笑,“自然不是,只是记载一些需要记载的人而已。”

“怎么样才是需要记载的人?对大越有威胁的还是对你有威胁的?”

“都有,也不全是如此。你若是好奇,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燕临阁看看?”

“我能去?”

“你想去,便能去。”

顾西棠杏眸弯起,“那就多谢九爷照应了。”

把人推到点着油灯的方桌旁,顾西棠在男子身边坐下,小手撑腮,“九爷,花三娘的后续资料里记载了些什么呀?”

宴九沉默了片刻,昏黄灯光下,他的眼睛尤为漆黑深邃,一眼看不到底。

“十多年前,花家镖局在扬州盛名显赫,后遭人嫉妒算计,在一次走镖中,花家男丁被人屠杀殆尽,护送的镖也被人劫走。”

“花家剩下一众女眷,又在离开扬州回老家途中,被人斩草除根……只有花三娘拼死逃了出来,重伤之际得周生搭救。”



“花三娘伤愈后嫁与周生,放下一身武艺,甘愿屈在后宅洗手羹汤,为其生儿育女侍奉双亲。”

“承德二十二年冬,大雪。周生为了拿到一门生意,将花三娘送到了别人的床上,还以她六岁幼女作要挟,迫得花三娘就范。”

“花三娘被折磨了整整三日,遍体鳞伤回到周家,却看到夫君抱着别的女子……而她六岁女儿,被扔在柴房里,已经冻死多时,身边只有一条狗依偎相伴。”

灯盏里,灯油燃烧,哔啵作响。

火苗在夜风中摇晃,光线明明暗暗。

宴九话说完后,两人相对而坐,很久无声。

顾西棠视线从宴九身上,缓慢转到飘忽火苗。

她想起了释迦山上跟花三娘的初见。

也是冬天,大雪。

她躲在释迦庙后山山道上,找了地方烤私藏的木薯。

彼时她九岁,烧烤已经很熟练。

木薯埋在柴草灰下面,皮被烤得炭黑,扒拉出来时散发淡淡香味。

那是她冬日里唯一能饱肚的食物。

而且不多。

是她年中偷来的,藏了很久了,有些已经发芽。

那条山道冬天的时候不会有人出没,唯独那天,从山下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是个女人。

衣衫单薄,风尘仆仆,手里拎着把两臂长的大刀。

脸色看着蜡黄,很瘦。

女人走过来时也看到她了,凤目里的光很冷,手里大刀动了下。

可能是在思考要不要杀掉她。

片刻后,女子从她身边走过,视线在她手里剥了皮的木薯停顿了须臾。

“吃吗?”她歪着脑袋,问了句。

第202章 可能你甚合我眼缘

寒冬腊月,大雪漫山。

一大一小身影蹲在枯树下,烤着火堆,分吃三两根木薯。

刺骨寒意中,这些东西成了她们仅有的暖源。

“吃你一根木薯,帮你杀一个人。说吧,想杀谁。”

“我没有想杀的人耶。”

“丢弃你的爹娘,杀吗?”

小女孩愣了下,缓缓摇头,“不杀。”

她虽九岁,却不天真。

只是仍对“爹”跟“娘”这两个字抱有孺慕。

后来顾西棠曾问过花三娘,初打照面时她明明动了杀意,为何没有动手。

花三娘扭头看着虚空,淡道,我女儿若活着,跟你一般大了。

她又说,我想杀的不是你,是你背后没有心的爹娘。

……

“你跟花三娘如何认识的?”灯下,男子温润嗓音拉回了顾西棠思绪。

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顾西棠歪了下脑袋,“当时她快要饿死了,我请她吃了两根烤木薯。”

男子眸色动了动,笑开。

空气中积压的沉重感因这一笑而悄然淡去。

如今的花三娘,断然不可能饿死,也不可能去过望桥镇。

那么少女口中所说的,必然是她的“曾经”。

他深邃眼眸凝视少女片刻,启唇问,“释迦山吗?”

顾西棠纤指微微收紧,垂眸,“嗯。”

宴九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怪异之处。

或许早就已经猜出她的身份。

对此她并不觉得奇怪。

而她在他面前从未想过遮掩,这才是最奇怪的。

到底是什么,让她对一个人轻易卸下心防呢?

“可能你甚合我眼缘。”她觉得这是唯一能解释的解释了。

笑意在男子眼底荡开,他伸手拍了拍她小脑袋,道,“我很荣幸。”

少女小脑袋无意识在他掌心蹭了蹭,小嘴嘚吧嘚吧又继续说开了。

“后来我想着我把我填肚子的东西分了她一半,总得拿回点什么,要不然我多亏啊?我就让她教了我刀法。”

“那老娘们也贼,她教是教了,但是只教一遍,能不能记住,能学到多少,只能靠我自己。”

“不过姑奶奶我天资聪颖啊!两天时间我就把她的刀法全部记熟了,一式不错。”

夜色渐深,房内灯光始终不灭。

地上一双相对而坐剪影,被灯光拉得细长。

少女喋喋不休的话语及男子时而清润笑声,化开了这秋夜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