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九王爷娇养了(61)+番外
“可不是,每天来这里捧场的都是老茶客了,就等着听新故事。东家要是不把老顾客安抚住了,日后谁还上门来?镇上茶楼可不止这一家。”
顾西棠了然,就是有人有钱任性,插队听故事,“那我正好赶上便宜了,不知道那位豪客是谁?”
汉子道,“生面孔,以前没见过,可能是近日才到镇上的。喏,就在上面坐着呢。”
顾西棠循着往上看去,就见二楼凭栏处茶桌,一男子背对而坐,背影挺拔,玉冠墨发,着一身白衣。
蜀锦缎,苏绣,以特制银丝绣麒麟暗纹。
此缎又名麒麟锦。
当世仅有一匹。
四年前国师献策攻打边境小国赤兰,用时半年就令赤兰递上归降书。
帝大悦,将赤兰献上的贡品悉数赐予国师,麒麟锦就在其中。
彼时那人特地拿着缎子来问她,这布料用作什么好。
她说,做件月袍。
麒麟锦洁白无瑕,如他品行高洁高雅,不沾尘埃。
如今想来很是可笑。
司左。
他来望桥了。
“怎么,这人你认识?”她视线定格太久,旁边汉子狐疑问道。
顾西棠收回视线,笑笑,笑意不达眼底,“不认识。”
随即招呼店小二,掏出从赛半仙那得的铜板,“来些点心,打包带走。”
“诶小二哥,这就要走了?免费的茶水点心不吃啊?”
“身体有疾,我怕喝下去的是水,吐出来的是血。”
“……”同桌茶客面面相觑。
这小兄弟,说的话好生奇怪。
什么样的病会让人喝下去的是水吐出来的是血?
看他样子也不像身体有疾啊。
拎着点心小包,离开茶楼前顾西棠又往二楼看了眼,随即头也不回离开。
二楼处,司左饮茶动作微顿,扭头往下看去,眼眸微微眯起。
“主子,怎么了?”莫负问道。
片刻后司左摇摇头,“无事。”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背脊感到一股凉意,像是有双眼睛在冰冷的看着他。
那种感觉依旧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思及此,司左眸波动了动,自来到望桥镇后,常有错觉。
这次应也如是。
第074章 你先走,我殿后
回到桥头算命摊子,把点心扔给赛半仙,顾西棠才打道回家。
头顶太阳有些烈,照在巷子里,能寻遮阴的地方不多,民居院墙投下的阴影太浅短。
一天里最热便是这个时候,连贪玩的孩童都不乐意出门。
巷子里很安静。
顾西棠慢悠悠踩在巷道青石板上,走着走着,在一处宅院门前看到只趴着甩尾巴的大黄狗,便在大黄狗面前蹲下了。
狗子不认生,抬起头来看着她,伸长舌头哈哈哈的喘气。
四目相对,谁也不肯先挪眼。
轮椅轱辘轧过青石板,渐行渐近,在顾西棠身侧停下。
轮椅宽大笨重,投下的阴影正好将顾西棠笼罩在内,替她挡去烈阳。
“顾姑娘在这做什么?”
顾西棠作小二打扮,易了容,头上还带了个跑堂帽,她有点不理解,这个人怎么就能那么轻易把她认出来。
她也不问,一手抱膝,一手撑腮,“这只狗的毛有点长。”
“是挺长。”男子温声笑应。
大黄狗狗头转了转,许是主人家喂养得好,狗眼机灵,一身腱子膘,毛发油亮。
“我想给它修剪修剪。”
“需得一把剪刀。”
“你有吗?”顾西棠抬头问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平日灵动,今日看着过分的安静。
像太阳下本该发光的珍珠,蒙了一层灰色轻纱,压住了美丽色彩。
她蹲在那里小小一只,少了那份张扬后,便显脆弱纤薄。
宴九顿了顿,吩咐燕一,“去拿把剪刀来。”
燕一压着满心纳闷,回院子寻剪刀。
他想不明白,自己好好的主子,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性子,居然陪顾西棠那个小魔王胡闹?
抄家伙剪别人家狗毛?
此事若是传回上京,那些人怕不以为爷疯了。
这里距宴九家院子不过数十步之遥,一来一回快得很。
顾西棠动作更快,还干脆利落。
大黄狗只来得及汪汪叫了两声,地上已经掉落一层亮丽狗毛。
好在不丑,过长的毛发修剪过后,大黄狗看着显得更为精神。
顾西棠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只是,尚未尽兴。
宴九坐在几步开外,静静看着她跟大黄狗斗精力,唇畔凝浅浅笑意。
“好了?”他问。
顾西棠歪头将大黄狗上下打量了一番,琢磨,“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接着视线落在男子手里抱着的东西,一个长条锦盒,上书有青松书屋字样。
是青松书院下附的书屋。
“锦盒里是什么?”她问。
宴九,“在书屋买的一套笔墨。”
看少女滴溜溜转的眼珠子,燕一升起不好预感。
果然。
巷子里骤响一串犬吠,悲愤又凄厉。
精神大黄狗横空多了对掉到腮边的黑眼圈。
狗脸看起来变得又苦又贱。
汪汪狗叫很快引来脚步声,院子里有人快步走出来。
顾西棠抓着毛笔,一手拖起轮椅就跑,“快快快!”
以她的速度,赶得及在主人家出来前藏得影子都找不着。
这种事她太有经验了。
宴九失笑,一手轻压椅轮,“你先走,我殿后。”
“殿什么后,就要来不及了!”顾西棠无语,这种时候不跑,殿后等着挨骂吗?
主人家脚步声已到院门后,咿呀门开。
在人出来前,宴九从顾西棠手里轻轻取过作案的毛笔,对出来后表情凝固的妇人道,“抱歉,我一时兴起逗你家狗儿玩了下,唔……”
指着趴在地上生无可恋的大黄,宴九打商量,“我愿做出赔偿,主人家看可行?”
妇人看着满地狗毛,又看看自家体型缩水一大圈,狗脸黑咕隆咚找不着眼的大黄,满脸抽搐,“赔?赔狗毛还是赔狗脸?你一时兴起就能玩别人家的狗了?以为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啊?!”
顾西棠缩着肩膀躲在轮椅背后,安静如鸡。
她身前男人脾气极好,任妇人怎么骂,脸上都带着浅浅笑意。
等妇人骂完了暂停的功夫,让燕一奉上一两碎银,“这些银子,买那堆狗毛。至于狗脸,洗洗还能要,您看?”
木着脸接过银两,妇人沉默须臾,开腔,“公子还需要狗毛吗?您再剪两茬?”
顾西棠,“……”
……
“汪汪汪——汪汪汪——”
在狗吠跟妇人热情相送中,顾西棠抱着一包狗毛,燕一推着轮椅,三人回到宴宅。
坐在杏树下,果香比前几日更加浓郁,黄杏熟了。
“刚才跟我一起跑就好了,为什么要留下来给银子?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蹲在男子面前撑腮看他,顾西棠对男子做法感到不解,“一两银子买一包狗毛,不亏么?”